時間,就是無數個昨天組成的,容顏衰老,青春將逝,當秋風盪起一陣陣漣漪趕走熾夏的浪潮之時,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高考是什麼?高考就是夏天裏醞釀了半天的一場雷陣雨,烏雲密佈,電雷滾滾,雨後發現,這場雨也就幾粒水滴而已。很多人都是在高一的漫不經心、高二的浮躁之中慢慢步入高三,進入戴着一副沉重鐐銬的,躲不過的牢籠里,高三,看似可怕,當最後跨出這牢籠的時候,回首一望,才發現,這牢籠,也就如此,也就這回事……
李秋沒有經歷過漫不經心的高一,也沒有經歷過浮躁的高二,當他再次步入校門的時候,就已經戴上了這份沉重的鐐銬。
少女時代正規一輯和wondergirls的正規一輯的對抗,不是現在的李秋所需要重要關心的,十一月份,他要面臨的大問題,是高考,這個看似夢如老虎,卻軟若綿羊的大事情。
經過大半年的複習,有着以往自習經驗的李秋,成績也慢慢跟了上來,雖然不敢說穩考上好的大學,但上一所大學,是沒問題,這就看他的臨場發揮,怎麼樣了。
最後的簡略複習,完畢之後,李秋把書本合上,收拾好書桌,望了望一旁的鬧鐘,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十二點,按照以往的生活規律,李秋是必須要睡下的,因為,藤木勝曾經說過,午夜時分,正是人體各個器官休息的時間段,而李秋一直需要保護的嗓子,也是這個時候,需要很好的休息。有些人不注意,往往會待到凌晨兩三點才會躺下,這其實對人體的各個器官的損害,是非常大的,而通宵的人,更有這種體驗,聲音嘶啞,就是嗓子得不到休息的最好體現,當然,李秋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的,作為一個「專家」……
躺在自己床上,屋外的星空,很明亮。印着透着窗戶鑽入的月光,李秋就忍不住,再翻開手機,一條一條地翻看着從今天傍晚,就一直不斷發送過來的短訊,這些短訊里,儘是祝福,看得李秋心裏,窩心窩心的。
毛毛蟲,明天考好一點,把我那份也考了——鄭毛毛
這條短訊是最短的,但是,卻是他最在意的,雖然很久之前就知道她會放棄高考,但看到s、m官網發佈的信息後,還是有一份失落在裏面,要是能再同上一所大學,那該多好啊,即使不能像以前一般,坐在相隔只有一臂距離的椅子上,即使不能像以前一般,肩並肩走在同一條校園小道上……
……
清晨,晨練過後,剛進入家裏,李秋就發現,金敏赫已經坐在餐桌上,等着他回來一起吃早飯,他記得,他出門的時候,金敏赫並沒有起床,昨晚似乎也很晚才回來,而且,自李秋從日本回來後,金敏赫向來沒有做早飯的習慣,那今天,怎麼就忽然來興致了。
金敏赫依舊還穿着睡衣,疲憊地伸了伸懶腰,耳際旁的銀白色,已經蔓延了一大片的區域,見李秋進門後,立即把惺忪的睡眼揉掉,「回來了?先去洗個澡,洗完就吃早飯吧。」
帶着疑惑,李秋還是應承了一句,「哦。」洗漱完畢後,換上校服,李秋重新回到廚房的餐桌前,「爸,今天怎麼起那麼早,昨晚不是凌晨才回來嗎?多睡一會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不說了,先吃早飯吧。」早飯的氣氛有點沉默,一對「父子」,兩雙筷子……
早飯吃過後,還沒收拾筷子,金敏赫從睡衣的口袋裏掏出兩樣東西,遞到李秋眼前,「這支筆我用了十年,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好運吧,這個是護身符,也會給你帶來幸運的,好好考,中午不要在外面吃了,回家吃吧!」話畢,金敏赫沒有再說其他話,站起身,很從容的走入自己房間。
李秋也沒說什麼,默默地把這兩樣東西,小心翼翼地揣入自己的校服口袋裏,眼角的波動着一圈細細的紋線,雀躍的情緒,一覽無餘,考試的文具都是規定的,鋼筆怎麼可能能成為考試用筆,顯然,只是用來攜帶的,一種幸運的符號。不久,收拾好碗筷的李秋,出門了,帶着兩份幸運,還有一些祝福……
李秋剛出門,金敏赫又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而另一邊,書房裏,也走出一個曼妙的身影,沒有華麗的綽約,沒有絢麗的冷艷,一綹如絲緞般的黑髮隨肩垂下,新月般美麗的黛眉,一雙美目流盼嫵媚,如萬花綻放一般的面魘,若水澤碧波一樣的身子,簡單的家居服,清雅淡麗。
「孝利,你這是何必呢?這幾天你都沒工作嗎?還要過來……」金敏赫沒好氣的望着眼着從書房走出來的李孝利,似責怪,似無奈的說了一句。
李孝利很嚴肅的回了一個眼神,急忙辯解道,「這幾天是子秋這輩子最重要的日子,我怎麼能只看着,雖然不能幫什麼,但做幾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至少,不想讓他在考試完,能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這也是她唯一在李秋考試期間,能做的事情吧。
「孝利,昨晚凌晨三點才睡下,我再睡一會,十點就出門,中午我不在家吃飯。」金敏赫出來只是說了一聲,又回到自己房內,準備睡回籠覺。李孝利今天也太早了,李秋剛出門晨練,她就進門了,起床的時候,金敏赫都在想,李孝利是不是凌晨就開始在自己家樓下等着了,看到李秋出門就立即奔上來,然後在廚房裏弄得噼里啪啦的,還把自己叫醒,說是避免遭到懷疑。早餐都是李孝利弄的,護身符也是她交給自己轉交的……
有時候金敏赫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按照現李秋的變化來說,其實他們兩個,認不認,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金敏赫已經知道,或者說,已經明曉,在李秋心裏,已經不止李孝利一個人了,至少,要加上他的老師,為了他的老師,他也會聽自己的話,一直走下去的,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擔心些什麼……
「哦,知道了。」李孝利摘下圍在腰際的圍裙,見金敏赫走入房間後,才輕移碎步,猶如小女人一般,閉着眼,站在李秋的房前,一手握着房門的鎖把,站立良久,才撐開眼睛,大大舒了一口氣,擰開房鎖。
房間的格局和自己家裏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牆壁上,依舊是兩張,屬於自己的寫真海報,床頭柜上,依舊是那一排排的cd,擱置的cd機和隨意放着的耳機,都在敘說着,這不是擺放着看的,「子秋……」
……
中午,經歷了一早上的考試的李秋,一身輕鬆的返回到家中。其實平時,家裏中午都是沒人的,金敏赫會在外面吃,吃完就繼續上班,而李秋則是在學校或者外面吃,中午在家裏吃飯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不過有了早晨意外的早餐,那中午再有一頓午餐,也是不為過的了。剛返回到家裏樓下,小區內就駛出一輛火紅色的小車,車廂內的身影,讓李秋猛地身體一顫,那種熟悉感,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涌了上來,但車子霎那之間,就已經遠遠離去,而這份熟悉過,也隨着火紅色的車身消失在街道,而慢慢退卻,「是誰……」
當李秋返回到家裏的時候,廚房的餐桌上,飯菜還依稀有些熱氣,很簡單的兩菜一湯,很平淡,卻很溫馨的家常小菜,而且,似乎是,他以前,經常做的菜。帶着疑惑,李秋想找金敏赫,卻找不到,屋裏除了他,再沒有一個人,最後,李秋還是獨自一個人,把午飯吃了,收拾好碗筷之後,回到自己房內,準備午睡,養好精神,迎接下午的考試。剛蓋住被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從帶着一些暖氣的被窩,撲面而來……
「這……」床尾處,牆壁上張貼的兩張,展着柳葉一般笑眼的人,注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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