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日,愚人節的第二天,幾近知天命的金敏赫結婚了,新娘是高雅性感,全身散發藝術氣質的李智美,婚禮低調而華麗,娛樂圈裏幾乎所有知名的製作人都來了,還有那些成名已久的大明星,讓這小教堂外的婚場顯得熠熠生輝。
男方伴郎毋庸置疑地是李秋,本來李秋想讓金敏英來當,但金敏赫卻有意讓李秋站着這個位置,他想讓李秋知道,即使他結婚了,他依舊會疼愛這個兒子。
伴娘是一個大人物,李秋萬萬沒想到李智美竟然請來了嚴正花,嚴正花可以說是早起性感女星的代表,和李孝利不同,90年代的性感和二十一世紀初的性感,概念完全不同,雖然嚴正花已經出道二十年,但駐容有術的她,依舊魅力不減,精緻的臉蛋依舊白淨無暇,光滑剔透,和李秋站在一起絲毫不墜,其光華還隱隱蓋住李秋的勢頭。
初見的驚訝,到現在李秋已經完全適應了嚴正花這個大前輩,招呼客人配合得十分融洽,且有嚴正花站在身旁,高大的輩分和豐富的閱歷,讓李秋接待那些眼高於頂的製作人顯得十分輕鬆,在這方面李秋還得感謝一番她。
嚴正花能當李智美的伴娘,李秋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陪李智賢面試《海雲台》的第二天,李智美便知道他是金敏赫認的兒子,他已經猜想到自己在走廊和金敏赫通電話或者和李智賢談話時,嚴正花無意中偷聽到了,那作為閨蜜,李智美知道也就沒有什麼了。
同時,這也提醒了李秋,《海雲台》拍攝的行程,漸漸迫近了。
穿着聖潔婚紗的李智美,伴着悠揚的樂曲中宛然走來,象一束潔白的百合花,在風中搖曳,任誰都無法想像,李智美今年已經四十好幾。
金敏赫今天紅光滿面,雖然結果一次婚,但動作依舊顯得毛躁,就像二十幾歲的新郎,陌生地接待未知的生活。
坐在椅子上靜靜看着這對璧人,李秋由衷的祝福着他們,同時也感到好笑,這兩個人,在他的理解,如果不是李智美肚子裏那孕育着即將來臨的生命,估計他們還得拖上幾年吧,反正都託了二十多年了。
另一片女方家屬,李智美的父母繃着臉顯得不是很開心,但眼神中,卻散發出一種欣慰,估計他們是在埋怨着,自己家兩個女兒,竟然都嫁給了同一個人,為同一個男人生兒育女。
世事就是如此造就人,越想不到,他越想發生。
晚宴替金敏赫擋了很多酒,酒量本來就不好的李秋看着一旁幸福的金敏赫和李智美卻不想停杯,一杯一杯,凡是敬金敏赫的酒,他能擋下的,都攬了過來,最後還是李孝利看不下去了,搶過李秋手中的杯子後,強行把他按在了座位上,自己替下了李秋的位置。
時間已經近於夜半,李秋半倒不倒,腦筋都和舌頭一般攪成了一團,李孝利卻沒那麼容易醉,見晚宴接近尾聲,金敏赫和李智美早已經回家洞房去了,李孝利把掃尾工作交給了金敏英,帶着李秋返回到了小白屋別墅。
皺着眉頭,望着倒躺在沙發上的李秋,李孝利想不清楚一向自我管理非常苛刻的弟弟,今夜為何要喝那麼多,見他眉頭緊蹙的模樣,心中不免心疼起來。
為李秋擦乾淨臉後,翻了翻冰箱,找出明太魚開始做醒酒湯。
韓國特有的的醒酒湯有三種,第一種醒酒湯是排骨湯,配上大白菜、大蔥、蘋果和尖椒,所有材料一起放入鍋里,再加入蒜末、薑末、大醬、胡椒粉、辣椒粉和鹽,熬上兩小時就可以喝了。
第二種就是明太魚湯。涼拌明太魚是韓國人家餐桌上常年不斷的可口小食,幾乎家家都有,而且也很便宜,不像排骨一樣價格昂貴,熬製也簡單,一般的醒酒湯都是明太魚湯。
最後一種是豆芽湯。做豆芽解酒湯用綠豆芽、黃豆芽都可以,加點狗肉和大醬味道會更好,不過味道就沒有前面兩種好。
熬製排骨湯當然是最好的,好喝,營養也最豐富,可現在深更半夜的,不說排骨湯要熬兩個小時,就是排骨家裏也沒有預存,所以李孝利選擇了明太魚湯。
剛想做,卻聽到客廳一陣響動,走出去一看,卻發現李秋蹣跚地正步向二樓,眼神雖迷離,但看得出已經有些清醒,「姐在做醒酒湯,先別睡,喝了再睡,要不明天頭疼死你。」
李秋停下腳步,攀着扶梯向李孝利憨厚地笑了笑,口舌不清地回道,「姐,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去洗個澡,清醒一下。」打了一個酒嗝,又笑了笑,繼續向二樓攀去。
李孝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有些心疼。
燉明太魚湯並不是很難,也不需要很久,放好蒜、姜這些佐料,蓋上蓋子,開了火後,李孝利便走到客廳坐了下來。
今天,她很羨慕,他羨慕李智美,四十多歲依舊如此美麗,羨慕這個婚禮如此完美,當婚禮進行曲開始演奏時,看着穿着正裝的李秋,總有一種自己就是新娘的感覺。
一想到能和李秋結婚的那一天,她就覺得所有的幸福都環繞在身旁。
拍了拍紅潤的臉頰,李孝利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才喝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杯子立即奔到房間裏,從梳妝枱的抽屜里找出一罐藥瓶子,雙目緊緊盯着,皺着眉頭猶豫了很久,卻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
「子秋生日不在首爾啊,提前半個月應該不算什麼吧?」
「給自己弟弟下藥?不,不,是給愛人下藥……」
糾結着,李孝利捏緊藥瓶子走到廚房,把火關掉,已經燉好的明太魚湯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洗了一個澡,雖然依舊還是覺得腳步虛浮,頭沉沉的,但精神上卻好多了,走起來也沒有之前的步履維艱,順着樓梯,李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上蓋着一條乾爽的毛巾。
「把這醒酒湯喝掉。」李孝利端着一碗已經不燙嘴的明太魚湯放到李秋面前,口氣帶着一絲命令的意味。
「哦,謝謝姐。」李秋抬起頭對李孝利展顏一笑,端起看似非常美味的湯看了看,吹了吹熱氣,仰起脖子一口喝乾了。
「姐,你手中的水是給我喝的嗎?」李秋喝完,見李孝利端着一杯水站在一旁不出聲,便抬頭詢問道。
「啊?哦,不是……是……」望着李秋純淨無邪的眼神,李孝利慌張起來,語無倫次,捏着水杯的手指青筋猛凸而出,顯然是用力過度引起的,心中一凜,把水杯重重放到茶几上,逃似得向二樓奔去,「我去洗澡,準備睡覺,水替我放了嗎?」
「放了,水溫剛好!」
洗了一個澡,又喝了一碗醒酒湯,腦都卻依舊還朦朦朧朧地,望着李孝利的背影,李秋莫名其妙,眼神呆滯地望着茶几上的水杯,卻不明白剛才李孝利的話,是給自己喝還是不給。
「管他呢。」醉酒口乾舌燥,雖說喝了一碗醒酒湯,但依舊解決不了嗓子的乾澀,想也不想,一口就把整杯水喝個精光,放下杯子,乾爽毛巾掩蓋着的頭沉沉低下,腦海里翻騰着今天的婚禮。
……
心懷忐忑的李孝利泡了一次時間最長的澡,直到手指尖起了泛白的水皺,李孝利才起身衝掉身上的泡泡,穿戴整齊後,小心翼翼地從二樓冒頭向下望,卻不見李秋在沙發上,走到房間敲門,推開門一看,卻也不在房間。
疑惑間,走下一樓,這才隱隱聽到書房裏傳來時斷時續的鋼琴聲,看看沙發前的茶几,那本來盛着滿滿的水杯,此時已經乾涸見底,頓時,李孝利心臟猛跳了一下,臉上轉瞬間由白變紅,雙眼卻散發着複雜的異樣。
吐了一口氣,李孝利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才見到李秋正坐在鋼琴面前,一手在琴鍵上按按,一手握着筆桿,在琴架的曲譜稿紙上寫寫畫畫。
李秋很專注,頭腦除了沉迷在創作之中外,完全遲鈍,李孝利輕聲慢步地鑽進書房來都沒發覺。
過了一會,李秋把放在琴鍵上的手也抽開,伏在琴架上認真撰寫着,時而皺皺眉,時而露出自嘲的笑容,時而又發出似慟哭的低語,十分鐘後,才擱下筆重重嘆了一口氣。
只見李秋把雙手放在琴鍵上,片刻間,一陣幽遠的琴聲響徹空蕩蕩的書房。
——只愛着我,誰都說是好人的人
——代替你守護在我身邊
——誰都以為我很幸福
——都說因為她是是比你好的人所以是件好事
……
歌聲很憂傷,如這初夏的晴朗的夜晚忽然降下春天最後的芊芊細雨,挽留,還是不挽留,愛,還是不愛……
忽然,李孝利只覺自己臉頰一涼,淚花墜墜而落……
——看到再次讓你痛苦的幸福的我
——希望你後悔拋棄我哭着生活下去
——即使笑着心也在哭泣
——希望你痛苦但我更痛苦
——說着會幸福,以後也會這樣的話
——欺騙我的心心也不聽話
……
李孝利抽了抽鼻子,自己愛的人對自己的愛卻不是像這樣的刻骨銘心,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不悲慟,擦乾眼淚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李秋已經趴在琴架上酣然入睡。
李孝走到李秋身旁,抹掉李秋眼角的淚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輕聲喚道,「子秋,回房睡吧,在這裏睡會着涼的。」
李秋咕噥了一句,沒有回應,酒的後勁沖了上來,唱完剛創作出來的歌曲,便再也支撐不住,睡着了。
無奈之下,李孝利只好架起李秋,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李秋搬回了房間,剛洗完澡的身子,又是大汗淋漓……
「你讓我怎麼辦呢?子秋……」李孝利摸了摸李秋的唇,輕輕印了一下……
「你會比她好的,是嗎?」李秋躺在床上,剛才身體感到火熱的摩擦,腦袋裏以為是李智賢來了,一手攬下床畔的人,緊緊抱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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