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完身上的灰塵,張如鐵跟劉東都望了對方一眼,一邊各自將身邊的女伴放下。
提起手上的武器,又挪了挪身旁的地上,爆炸聲後,大家都是滿身塵土。
張義滿撿起地上的一截炸斷的碎石,放在鼻根下細細地聞了起來,確認了三遍之後,說道:「這裏頭除了硝石跟硫磺,還有一樣東西。」
那股味道在他鼻根下擴散開來,聞了一下後,又重重地打起了一個噴嚏。
&欠!我是說,這裏頭好像還摻雜得有胡椒一類的東西。」
張義滿說起胡椒,張如鐵也撿起一塊碎石,確認了一遍後說道:「的確是,看來這幫人不光是想把我們炸死,還想把我們熏死在這裏頭。」
西域乃至更西邊的地方,自古以來就是胡椒的產地,所以防火層跟裏頭銜接的地方出現胡椒粉末,張如鐵一點都不感到驚奇,他驚奇的是,在西漢初年的墓葬里,姑墨人就已經學會在墓室里準備胡椒當煙霧彈了。
被張義滿一箭射到的小口處,因為剛剛的爆破,這時已經露出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這時劉東再不是先前的魯莽,而是變得比之前更小心翼翼起來。
撿起一塊碎石,朝那炸開的豁口裏頭扔去,又把ak47里的子彈飛出了幾顆,隨意地打在了洞口旁邊,直到確認再無危險之後,他才走了過去。
張義滿張如鐵緊跟其後,潘娟攙扶這蘭心,蘇婉在最後斷後,幾個人就走到了防火牆的突破口。
這個突破口這時已經足足有三四米高,兩米來寬,已經不是之前的狹小方孔。張如鐵本來還想看看消失的蘇振雲是不是從這個方孔溜走的,但這裏現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這裏是從上面到下面墓室的唯一通道,蘇振雲絕對是從這個洞口溜走的。可為什麼他沒有引起絲毫動靜,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呢!
那先前在地下發出哐哐哐聲響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劉東用工兵鏟擋住自己頭部,從背包里取出了一隻冷煙火,這玩意徑直落到了裏頭的黑暗裏,跌了好幾跤後終於將下面慢慢照亮了起來。
&還有梯子!」
本以為又是一段筆直口下去,想不到竟然出現了一段自上而下的石級,就像這裏早就是已經準備好,方便進出的一樣。
&什麼這裏會修石級?修這麼厚實的防火牆不就是為了防止盜墓賊湧入,怎麼到這裏就成這樣了。」
張如鐵實在搞不懂,這墓室跟其他地方見到的墓室實在是太有區別了。
&不是給人走的提子!」
張義滿用手電筒盯着下面的石級說道,因為他發現,石級上,三三兩兩,但凡是呈現單數的石級旁,都是留有一隻燈盞。
&說過黃泉路嗎?這個就是。」
張義滿吐了一口氣說道。
&什麼堂叔看出這是黃泉路。」
張如鐵雖然看到了燈盞,卻沒有跟他所說的黃泉路聯繫起來。
&們看」,張義滿指着那些三三兩兩擺着的燈盞說道:「那些燈盞都是單數,而且你們看,越是向下的石級,那些燈盞越來越大,而且那燈盞,多半是長明燈吧!而且,這裏的長明燈,肯定是用人油熬的。」
最近的燈盞隔着垂直有兩三米,看上去黑乎乎一團,外面是一根燈芯,佈滿了灰塵,遠遠看去,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材質做的。
&聽說長明燈不是一般都用東海鮫人熬出來的嗎?怎麼會是直接用人身上的油。」
蘭心問道。
&海鮫人做燈油,那是漢人帝王才有的待遇,一般的邊遠王侯,封疆大吏,王侯公爵,但凡有用長明燈的,在宋以前,多半都是用的人油,也就是所謂的點天燈。」
張義滿很清楚蘭心這姑娘,不把這裏頭的原因說清楚,她肯定是不相信自己說的。
&天燈不是讓別人死於非命嗎?怎麼就成了這個了。我只知道我聽我姥爺說過,以前舊社會,土匪姥爺動不動就喜歡抓人去點天燈,其實就是綁架撕票了。」
劉東顯然不同意張義滿的說法。
&屁不知道,我說的是引申的說法,這也算是行話吧,古時候,特別是奴隸社會跟一些不開化的邊疆蠻族,認為奴隸是主人的私有物品,奴隸主死了之後,奴隸是有必要跟着殉葬的。而奴隸被殺死之後,或者是直接被扔在油鍋里熬,就會熬出人油出來,而且據說人油特別耐燒,並且附有奴隸的魂魄。
奴隸主死了之後,點幾盞用奴隸熬出來的人油,就當是點天燈了。
當然,真正點天燈比較出名跟正統的一個案例,就是三國的時候,董卓被義子呂布所殺,因為他的身體過於肥胖,當時為了泄憤,他的肚子被掏了一個口子,裏頭接上了一根燈芯,據說整整燒了七天七夜都沒有熄滅。」
董卓被點天燈的事張如鐵從小聽評書時就聽到過,好像是聽過這一段,不過跟張義滿說的有些出入,他記得的是,董卓被呂布殺死在長安的鬧市口,幾天之後,他肥碩的屍體開始腐爛,守屍的士兵受不了他身上發出的惡臭,就在他肚臍上插了支燈芯,直到後來袁紹的門生將董卓的屍體徹底燒成灰,在整個長安城滿地撒了……
聽完這裏,幾個人都是暗暗吸了一口氣,既然下面是點了長明燈的黃泉路,再往下不是地獄十八層。
劉東打了聲哆嗦,身子縮了縮,準備向後退去,張義滿早就猜到他會這樣,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
&是你打頭陣。」
&我,要不換大鬍子吧,他長的就是一臉殺氣,比我好使多了,而且他在這方面比我在行。」
劉東拼命朝張如鐵擠眼道。
張如鐵看了看劉東,伸手過來捏住了劉東胖嘟嘟的圓臉說道:「剛剛是誰說進到墓室裏頭不用幫忙,自己一個人上的嗎?怎麼現在這副德行了。」
&我是沒想到情況會這麼複雜,又是防火牆又是黃泉路的,這墓主他是作死的節奏啊!」
劉東還在狡辯,一邊的張如鐵接過話道:「人家死都死了,怎麼會作死呢!走吧,你打頭,我會在後面配合好你的。」
&是,我怕!」
&毛了,走,再不走我可要用強了。」
仗着個頭跟力氣上比劉東有優勢,這個時候,張如鐵也是逼起了劉東。倒不是故意欺負他,只是希望有些時候,讓他帶頭冒冒險,一來多長點本事,二來則是鍛煉下膽子。
有些時候,這小子就喜歡臨陣推脫,是該好好治治他這個壞毛病了。
&說的,你可要隨時幫我盯着,有什麼危險,立馬支援我。」
有了張如鐵給他做擔保,劉東再也沒有理由退縮了,看了看一旁的蘇婉,自己跟蘇婉的手都還沒捂熱兩分鐘,又讓自己跟她分開衝鋒陷陣了,這小子顯得有些依依不捨。
&吧!」
蘇婉用溫柔地回應了劉東,又神情地看着劉東的雙眸,劉東這時再也不好推辭了,只得端起自己手裏的ak47,一邊將登山繩的一頭套在自己腰上,一溜索滑了下去。
後面幾個人陸陸續續爬了下來,蘇婉走在最後一個,剛一落地,套在腰間的繩子剛準備收,就聽到頭上嗖嗖一陣聲響,剛剛將幾個人滑下來的繩索被抽了上去。
&
&麼了?」
潘娟在蘇婉前面,聽到她這一聲呼喊,立馬回過頭問道。
&子,我們的繩子被人抽走了。」
蘇婉臉色蒼白地說道。
劉東張義滿等人立馬全都回過頭來,仔細一看,還真是,剛剛明明懸掛着是繩子,這時哪裏有半點蹤影。
因為考慮到黑暗中用到繩索,所以這些專門的繩索都是帶有夜光功能的,在黑暗中打開,就能看到一條白線,而現在,兩三米高的石台上到下頭,再無半點白色蹤影。
&會是誰惡作劇吧!」
潘娟對大夥說道。
&麼可能,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下來的時候專門跟其他人講過,一定不要下來,要是我們萬一出不去,就不要等我們了,沿原路返回。」
張義滿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時候大家才看清楚張義滿的眼神里寫滿了一種絕望。
&實說吧,我不想瞞大家,我好像隱隱感到,我們一直在被某種神秘的東西吸引着,而且,這是個不歸路。」
張義滿很認真的說道,一邊掏出了背上帶着的桃木劍。
&們看,我這把桃木劍,上面沁着的狗血,一般都是血紅的,但進到妖山裏頭之後,就慢慢發暗,慢慢發暗,到現在,幾乎已經快是一條黑線了。」
張如鐵當然知道張義滿這把桃木劍,在香港買回來之後,上面就被張義滿用心地加了一些自己的動作,塗上黑狗血,又重新加刻了幾道符文,還在木劍里專門鑲嵌了一篇道德經。
這麼強大的一件法器上,能在短短几天內從泛黃到變黑,特別是狗血塗在當中的那道紅線,現在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道黑線,這更是一件恐怖的信號。
&定是有別的東西搞鬼,咱們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我倒是要會會這惡作劇的朋友。」
張如鐵說話之間,屏氣凝神,兩手死死抓住沙漠之鷹的扳機,在自己的意念深處慢慢將槍口瞄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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