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鐵跟劉東聊完回到火堆旁,正見到北佬孫提醒張義滿小心摔着。劉東見這場面,也跟着起鬨道:「叔,下來吧!小心摔着咯,這些事兒,你就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吧。」
張義滿手裏正一邊提着燈,嘴裏念叨着茅山派的巡山問路訣,鼓搗半天,也不知是近來沒有忌口,還是口訣忘了的原因,硬是沒看出什麼眉目來。繁星下,星宿北斗都是分明,但要找到隱藏在地面上的龍樓寶穴又哪裏有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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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滿把手裏的桃木劍扔進了黃沙里,站着的身子慢慢坐了下來。
&服輸不行了,分經定穴的事兒,還是交給你來吧!你叔這茅山術,在這,有些水土不服。」
張如鐵沒說什麼,長吸了一口氣道:「其實吧,這個沙漠中看風水,我也沒什麼把握,這裏的可供參照物太少,風水位藏的太深,加上這千百年來的地質運動,我也沒什麼把握。」
一聽這話,幾個人都急了起來,特別是一旁的劉東,想着好歹也走了這麼些天了,自己身上的膘都至少瘦了一層,要是再沒什麼收穫,估計他是要罵娘了。
&說,大鬍子,你不會來這一出吧!我可跟你說,不管你有沒有把握,反正這麼多天來的折騰,好歹也讓大家見到個希望不是,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找到那羊皮上那山出來,實在不成,你整幾具乾屍,樓蘭公主那種,我也不要啥的?」
張如鐵一聽劉東這話,直接回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去,還樓蘭公主,我跟你說,你早點斷了這份心吧,這裏連片瓦片都沒偷走了,你還想着乾屍,做夢吧你。」
自從樓蘭古國再次在世人眼中出現,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探險家,盜墓賊,一遍又一遍造訪這片土地,想在這裏再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幾乎跟買一次彩票就指望中大獎沒什麼區別。
說歸說,張如鐵把張義滿扶下來,自己爬了上去,一種居高臨下目空一切的感覺油然而生。不得不說,夜空璀璨,星夜寥寥,樓蘭古城屹立在群沙環繞之中,卻是有一種眾星捧月之感,只是這種眾星捧月,因為沙漠的荒涼,更添了一股陰森之氣。
正在感嘆之間,張如鐵已經再次調整了呼吸,腦中《易經心注》的口訣來回倒灌,像是早就備好的金鑰匙在四處搜尋着打開財富之門的大鎖。
屏氣凝神,眼睛微微閉了起來,北斗七星明亮異常,天狼星的方向也是一片白的肅穆。觀天理,定地穴,張如鐵一邊默念口訣,一邊看向天空中星座跟地上的方位來。
靠分辨山脈跟水文的脈絡,顯然在塔卡拉瑪干沙漠裏是行不通了。但有了夜空作美,張如鐵也是信心大增了幾分。日月星辰不會說謊,幾千上萬年也只是短短時光,古人這麼相信自然天理,更是對日月星辰推崇備至,只要循着這些規律去慢慢發掘,一定會有大的發現。
這麼一想,張如鐵反倒清醒起來,揉了揉眼睛,沿着北斗七星指示的正北方看去,不遠的沙丘上,隱隱出現了一道道黑色,跟黃沙交叉其間,看上去,反倒有些波光粼粼的樣子,又像是斑馬身上的條紋。
&伙們,看看那邊是什麼?」
張如鐵站在烽火台上,拿着手臂指着看到的遠處沙丘說道。
&那是什麼啊!」
夜空下,張如鐵指的地方,好像也是璀璨奪目,不注意看的話,像是有星星灑在上面,黑白其間,誘人奪目。
眼下大部分都興奮異常,只有張義滿跟王館長兩人顯得憂心忡忡。張義滿隱隱感到山丘中隱隱陰氣逼人,而王館長,則多半是擔心那是一場幻影。
&大鬍子,快下來,趕緊的,咱們過去嘍,說不定那是一座金山等着咱們呢!」
劉東說完,就叫上西日阿洪,準備去解開拴在駱駝身上的繩子。
&要急,大家先冷靜下,那地方,搞不好是什麼海市蜃樓什麼的,大家過去了,只怕是一直走不到頭,最後活活給困死在裏頭啊!」
這裏已經到了沙漠的最深處,再往北的要道,只有沿着孔雀河的古道繼續走才算路,從其他地方走,無異於是死路一條,單憑上千里的茫茫沙漠,加上千百年來的了無人煙,就足夠把大家活活困死在裏頭。而荒涼的沙漠,沒有綠洲,沒有任何可供補給的飲用水跟獵物,走下去無疑是死路一條。
黑白其間的亮光,與地圖上標示的孔雀河河道,完全就是未知區域,就連最精確的軍事衛星地圖,在上面也只是標註了一句簡單的無人區,其他就再也沒有別的標註了。漫天狂沙,連衛星都難以得到精準數據,所以這片未知區域也一直被標識為無人區。
無人區的意思,不是簡簡單單沒有人的意思,更深一層的意思是,那裏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涉足的區域。三天兩頭的十二級以上沙塵暴,龍捲風將沙丘弄的漫天飛舞,移動來移動去,所有的一切進入無人區都會被吞噬,包括水和空氣,還有陽光。
&人區!」
張如鐵在地圖上看到了這三個字後,嘴裏只是簡單的重複了上面三個字,內心裏卻已是翻江倒海。按照自己剛剛看的方位跟天干地支比對,明明就是那個方向。但無人區,那豈不是真的有去無回。
張如鐵將自己的想法給王館長說了,無人區跟他剛剛看到的位置是同一個方位,或者說,這個無人區,基本跟要找的樓蘭妖山是在同一個方位。大夥真要去的話,活着走出無人區的幾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能讓大家冒這麼大的風險!」
王館長說話的聲音有些激動。
張如鐵掃了一眼駱駝背上的補給,看上去,足足還夠大家一一個來月的。罐頭跟餅乾都是軍用壓縮的,做到了最小的體積最大的能量。就是這水的補給是個最要命的問題。
而眼下,水雖然剩的不到半桶了,但都不算要緊,在地圖上已經標註好這古城裏還有一處古井,在一處拱形石屋之中,下午走小道的時候,張如鐵掃了一眼,再看了看那拱形石屋周圍的幾處梭梭草,料想應該就是那了。
&咱們就不去了,在這裏休整兩天,估計快下雪了,咱們等下雪的時候,沿着孔雀河古道回去,再往東走上十來天,估計就能到吐魯番了,到了那裏,咱們的沙漠穿行也算結束了。」
張如鐵說的風輕雲淡,內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但只是不舍,沒有真的說捨不得離開這裏。
&來這真當旅遊來了,我看就算我們同意,咱們來的幾位台灣同胞也不同意吧!」
劉東這時早就準備趕着駱駝就上路了,聽到王館長跟張如鐵兩人一唱一和,說是不過去了,他哪裏甘心,憑着上幾次靠譜的倒斗經驗,劉東看到剛剛張如鐵的目光,自己又親眼見到那片黑白其間,異常璀璨的山脈,想要不去,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大家還在七嘴八舌,劉東剛剛說到青雲會那幫人,想不到眼睛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呢!」
劉東心急的喊道:「這麼三個大活人,怎麼眨眼就沒了。」
蘇墨開口說道:「他們往那邊趕了。」
順着蘇墨的方向,正是剛剛張如鐵指的方向,這下,三道人影,在月光下,正朝着正北方走去。剛剛劉東之所以沒看到三個人,只是因為他們三個人正被一堵土牆擋了,這下看到,已經至少走出了三四百米。
&讓他們走的,怎麼回事啊!還能不能幹了。」
劉東咆哮道。
&們就知道在這磨磨唧唧,一點都沒有人家娜幾個人乾脆,來都來了,幹嘛不去啊,就算刀山火海,我陳蘭心也是要去定了,都懶得跟你們留在這裏耽擱時間。」
蘭心真有些急了,這次到大陸,雖然一開始是盤算着把王館長給套牢了,再慢慢把他這徹底收做他們陳家女婿,到時候自家在大陸發展也方便。而認識張如鐵他們之後,從他們身上的土腥味來判斷,她就知道這是一夥專業的倒斗行家。
王館長不說話,眼睛死死盯住了蘭心,像是要噴出火來。他有些生氣,這女人撒起橫來,真是難以對付。要是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只怕這樣的女人,早就被他一大刮子扇過去了。現在他只是喘了幾口粗氣,看着走遠的三個人。
&看要不這樣?咱們民主表決,投票好吧,贊成繼續朝那個地方走的舉手,不去的不用舉手,這總成了吧!」
張如鐵緩和了一下氣氛道,他剛剛聽到了蘭心的一番話,想着自己一個堂堂爺們兒,有時候竟還真不如一個女流了。他現在說投票的目的,已經是在準備給王館長台階下,又給自己繼續尋找樓蘭妖山尋找到一個再合適不過的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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