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將是一個無眠之夜。
張如鐵神情凝重,張義滿也是眉頭緊鎖,劉東跟潘娟臉上也都是寫滿愁容。
受幾人影響,其他人也是跟着安靜下來,而種種猜想也迴蕩在眾人腦海中。
張如鐵一直對這裏的情況憂心忡忡,因為這裏令他感覺不到一絲危險的信息,但從馬兒的驚恐來看,這裏絕對沒有他所感覺到的那種平靜。
除非是……
這種假設他根本不敢去想,所以他只好看向了堂叔張義滿那裏。從張義滿那裏給出的眼神來看,他也沒發現多餘的信息。
由於已經有了好幾次出外探險的經歷,所以這幾個人默契度很高,從彼此間的眼神里,他們就能感受出那種細微的變化來。
簡單找了兩間塌的不是很厲害的土牆屋子,一行人開始安歇下來。由於已經在之前吃過晚飯,所以現在幾個人升起了兩堆火,男女分別住在各自的房間裏,臨睡的時候,簡單的做了換崗的安排後,其餘人陸陸續續睡去了。
子時,天空飄起了一輪明月,張義滿跟劉東兩人守在篝火邊打盹,為了不讓疲憊影響到兩人,兩人是一邊撕咬着烤熟的魚乾,一邊說着香港拍賣會上的事情。
&子,你說這次咱們分了四百多萬,回頭這麼多錢,拿去做什麼啊!」
張義滿從未想像過自己戶頭上短短一年時間會積累上百萬資產,所以這次競拍會上幾人分到四百多萬,他現在一想起來就是興奮。
&唄!回去沒事就帶嬸子出去花錢,給小孩上學,上最好的學校,送他出國留學。」
劉東順着張義滿的情況說道開去。
&這可真是不敢想像啊,這麼多,要是我一直在神龍架護林,就算是幹上林場場長,一輩子也幹不了這些錢啊!」張義滿感慨道。
&了,東子,你準備怎麼花這些錢?」
&劉東指了指自己道:「先把蘇婉的身份證落實了,然後買套別墅,咱們結婚。至於咱爸媽嘛!一人先給個五十萬花花,不夠咱再去掙!」
&有想法嘛!」張義滿肯定道。
&過……」劉東有些猶豫道:「大鬍子他說他想干公司,準備想拉我入股,我得好好想想!」
張義滿之前一直聽到張如鐵羨慕王館長現在在全國的生意,所以聽到劉東這麼說,他倒覺得很正常,也很佩服自己侄兒這股子闖勁。
就在兩人聊得正歡,你一口我一口嚼着魚乾的時候,噗嗤一陣大風吹來,整個面前的篝火轟地一下熄滅了。
&麼情況?風怎麼這麼大!」
劉東撿起地上幾根燒了一半的燒火棍道,重新扒拉了一下未被吹滅的火苗道。一旁的張義滿,此時卻像是感受到了某種來自心靈深處的震撼,急忙開口道:「快,快把大伙兒先叫醒,讓大家聚攏在一起。」
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張義滿已經感覺到,突然來的這股大風,絕不是空穴來風。
&都起來了!」
劉東大吼道。
他先是快步跑到大老爺們兒這邊,見沒人答應,他直接走了過去,拿着手裏的手電筒,他朝幾個人照過去。
不過,就在他手電照打出去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他面前閃過,再然後,就見到幾個大男人挨成一團,一下都被他搖晃醒了。
&幹什麼!」
感覺到有人在朝自己這邊推搡,張如鐵迷迷糊糊中吼道。這也不能怪他,他都沒睡下兩個小時就被吵醒,換成誰都是心裏一陣火冒。
&堂叔說讓大家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先起來吧!」
張義滿跟北佬孫在一邊,也開始陸陸續續起來,一旁的潘娟幾人也在這時候都起來了。
&麼回事啊,現在才幾點,就召集大家在這集合,這是幹嘛呀!」
蘇婉打着哈欠有些不耐煩道。
&剛這山谷里好像突然颳起了一股子大風,還帶有一陣霧氣,我覺得不對勁,就讓大家先起來看看。」
張義滿朝大家解釋道。
&就是夜裏起霧嗎?這在山區很正常,沒事,大家繼續去休息。」
王館長不以為然道。
&對!」
就在一行人準備轉身去休息的時候,張如鐵突然發現火堆照映不遠處,拴馬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柱這是幹嘛?」
隨着張如鐵這麼一說,大家這才看到,蘇小柱此時好像睡眼朦朧一般,一邊在解開跟石頭綁在一塊的韁繩,一邊朝自己的脖子套去。
而他整個人在月光下,臉色是如同一張白紙,慘白而沒有一絲生氣。
&會是撞邪了吧!」
劉東小聲說道。
不等眾人反應,張義滿已經跟張如鐵兩人同時朝着蘇小柱方向看去,張如鐵走往後頭甩了一句話道:「大家先把火點起來,圍成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轉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叔侄倆已經躥到了拴馬的地方,張如鐵是擠滿抱住蘇小柱身體,張義滿則是給他解開纏在脖子上的韁繩。
月色下,幾道黑色的身影來回晃動,張義滿口中開始念道起一輪咒語來。
&甚!簡直欺人太甚。」
張如鐵看着地上的一灘白色泡沫道。
&怪這裏一直沒發覺有問題,原來是這些風在作祟。」
&看出問題來了?」張義滿在一旁問道。
&不是嗎?你看!」張如鐵用匕首扒開地上的一灘泡沫之後,發現月色之下,泡沫中竟然含有不少花絮一樣的東西在裏頭。
&應該是附近森林中吹過來的花絮,它會麻痹吸入者的神經,導致患者產生一些行為上的錯覺,做出一些不軌的行為。現在趕緊讓大家把口鼻捂住,防止吸入這些東西。」
張義滿向大家傳達完這些信息,張如鐵也已經用銀針將蘇小柱幾個重要的穴道麻醉住了。現在蘇小柱就像是口吐白沫的羊癲瘋病人,張如鐵的臉上也是充滿着一絲不安的成分。
&麼破地方!」
黑馬烏騅跟大黃都倒下了,地上都是一灘白沫;棗紅馬由於被單獨拴在一間遮風的斷牆下,這時正在不斷發出嘶嘶的悲鳴聲。
&兒~咴兒~」
聽見棗紅馬的悲鳴,夜空中也傳來了一陣沙沙聲。那聲音在山谷間迴蕩,直入每一個人心底。
&家小心!」
張如鐵叔侄倆將蘇小柱扶着回到了火堆旁,這下所有人已經徹底被驚醒。聽到山谷間迴蕩的沙沙聲,蔡柔摟着虎子肩膀:「我害怕!」
虎子何嘗不是害怕,雖然自己一向是大大咧咧,刀尖上舔血過來的,但那以前是在混黑|道,而這裏是在野外。
&王,你說,你們東北林子裏什麼東西最通靈性?」
張義滿若有所思道。
&皮子!」王館長不假思索道,不過旋即,他也發現了這裏的不正常:「你是說,這聲音,是來自黃皮子的聲音。」
&個,可得問你了!」
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張義滿也是緊張起來。以前他在神龍架護林的時候,雖然也是偶爾遇到過黃皮子,但那都是少數幾隻,聽說這黃皮子,最多也是最密集的地區,就只有在這東北密林中才有。如今聽到這沙沙聲,不免再一次讓他頭皮發麻起來。
&家快回屋拿趁手的傢伙,把自己的口鼻捂上,估計咱們是遭遇上黃皮子了。」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這才紛紛走向牆根邊尋找自己趁手的工具。
劉東依舊是手拿微沖,不過刺刀他已經直接打開了,要真是黃皮子一類的野獸,他相信刺刀能派的上用場。
&看爺們兒還是都拿工兵鏟吧,一會兒要真是野獸襲擊,直接拍死它們。幾個女的話,用槍也行,用鏟子也行。」
考慮到蘭心柔弱,蔡柔又沒有什麼戶外生存經驗,所以張如鐵隨口說道。
話說完,他已經跟劉東搶佔了不遠處的一個制高點,只要對方一出現,它們立馬就能迎戰過去。
果不其然,就在大家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山谷兩旁,一下子揚起了一片黑影,那片黑影撲面而來,捲起山谷中一片浮沉。
月影下,張如鐵終於看清了那片黑影。
&然是一大群黃鼠狼!東子,準備好掃射啊。」
黃鼠狼學名叫黃鼬,東北人又俗稱黃皮子,由於這種動物長期出沒於密林中,又有着比較高的智商,所以身居東北深山老林里的獵戶們,對這種動物諱莫如深。
&皮子殺不得呀!」【月初求月票!推薦票!】
虎子聽見劉東跟張如鐵對話,忙說道。一旁的王館長也是面露難色:「好像是這樣,要真是黃皮子的話,咱們一定別招惹他們。」
&屁!先打退他們在說。」
看着山谷變越聚越多的黃皮子,張如鐵頭皮已經是一陣發麻,以前雖然也見過這玩意,不過就是碰上幾隻,雖多十幾隻。現在倒好,看上去足足有上千隻的樣子,這一下不把大伙兒嚇死才怪。
&佬孫,你就負責把火看好,把我那天剝的狼皮燒上一塊。」
張如鐵試想讓狼身上的味道嚇退這群黃鼠狼,雖然不知道湊不湊效,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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