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10|h:140|a:c|u:.jpg]]]「如果明天我沒有什麼急事的話,大概會來阿姨這裏買一些點心吧……」或許是因為不想讓她失望,我忍不住這樣回答。[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嗯。」葉晴安點頭輕輕地應答了一下,然後就拉着我走向了鋼琴後面的那幾排狹長的書架。
她安靜地抬起頭來看着我,青澀的小臉上滿是對於我這個陌生人的好奇與渴望,「請問……你有什麼想要看的書嗎?」
有什麼想要看的書嗎?
這樣的問題,還真是奇怪啊。
如果沒有看過的話,又怎麼會知道是否喜歡呢?
這般,自然也不會明白想不想要……
不過,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考慮太久,而是在眼前那大量的書籍中匆忙地掃了一眼。
除去一些常見的經典著作之外,我還看到了許多像《尤利西斯》、《諸神的復活》一樣較為晦澀的作品,雖然在網絡上大概是有販售,但是平常很少能在書店裏見到。
在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我還找到了幾排由德、法、英、俄、阿拉伯等國家的語言印刷而成的書籍。
當時,我打從心底感到了驚訝。
「那些都是書的作者在本國出版的書籍嗎?還真是複雜啊。不過,為什麼要去買外國的原版呢?這些書,看起來都不像是國內印刷出來的東西吧。」我一臉疑惑地向她提出了的問題。
「一本外國文學作品的好壞,並不僅僅在於作家的能力究竟如何,譯者的優劣也尤為重要。就像同一幅畫,不同的人看了卻會產生不同的感想。如果不是作者本人的話,想要表達出原本的意象也會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一排書里抽出了一本完全由德語編撰而成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像尼采的哲學著作這一類的作品,閱讀譯本大概是很難體會到原作者最初的想法的吧。中文的條理太過複雜,往往會出現許多華而不實的『專業術語』,由此就將導致譯本的可讀性大幅下降,要不就是其中包含着的曲解和謬誤會讓人走上歧途。」
「然而,如果是文學的話,就很不一樣。外國名著中尤為注重的人性光輝,與中華文化的含蓄、典雅相互交雜,往往會誕生許多非常美好的作品啊。」
說着,她輕輕地把書放回了書架,繼而從一旁的中文譯本里拿出了一本書籍,緩緩地將其翻開,然後小聲地念出了其中的一小段話:
「一切渺無希望,
只是心存幻想,
散去如這春.光。
誰人花言巧語,
叫我失魂落魄!
莫說時光療傷,
莫說痛苦即忘,
追憶笑聲淚影,
似刀刻我心上。」
她口中誦讀出的那一段話,讓我感到了異常的熟悉。
「不過,到底是哪一本書籍啊……」我在心裏反覆設想。
「這是英國左翼作家喬治·奧威爾所寫的一部政治寓言類的小說《一九八四》裏的一部分內容。」
「這首歌,在文中被男主人公溫斯頓稱作是『由譜曲器胡亂拼湊而成、專門為無產者量身打造的口水歌』,又說過『可那位婦人卻視此等垃圾為天籟,居然唱得有板有眼』這樣的話。」
「而同時,《一九八四》裏的無產者又是被英社全然控制了思想,就像是為了存活而存活的行屍走肉一樣。由此,便可以看出他對於這首歌是懷抱着何等的厭惡與鄙夷吧。」
「可如果在是看完這本書以後再來回顧這首歌曲的話,卻讓人心生悲涼……」她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輕了,就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樣。
在晴安說完了第一句以後,我已經完全回想起這段歌詞的出處了。
不過,相較她的那一個版本,我記憶里的那一首無名之歌與其有着一些微妙的偏差。
「我所讀過的《一九八四》,是由董樂山先生翻譯的早期版本,似乎和你手上的那一本不太一樣。」我猶豫了一會兒,而後說道。
「董樂山先生是經歷過十年事變的人呢,對於反烏托邦和極權主義的看法自然更為深沉吧。那個譯本,我也曾閱讀過,大概可以說是其中最為接近喬治·奧威爾原着想法的一個版本。而我剛才念過的那小段歌詞,則是出自於舒新的譯本,在文筆上要來得更加優美一些。」她轉過身背對着我,聲音輕柔地回答。
戰爭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無知即力量。
這是《一九八四》中,大洋國的唯一政黨——英社的口號。
當我初次見到這簡短的三行文字時候,在倍感驚艷之間,更多的還是覺得難以理解吧。
兩種相互背離的東西……怎麼可以變為等同?
在那本書所描繪的社會中,無產階級人民過着貧苦並且不斷受到文化封鎖的恐怖生活。
每一個人,都只能整天聽着由機器胡編亂造出來的口水歌,看着不斷被英社歪曲了事實的報紙,喝着苦澀松子酒,聽着咖啡館裏的電屏中不斷傳出的「勝利喜訊」,想着「我們的生活正在越變越好」。
當下的時間,距離變革以前的那個混亂年代已經太久了……
溫斯頓記得,那個時候有一些頭戴高禮帽的資本家,有乘坐着華麗馬車的上流社會的貴族名媛。
現在的生活……比起過去真的美好得多嗎?
溫斯頓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嘗試着去回憶,但記憶里只有兒時與母親四處遊蕩的模糊景象。
「但是,現實中的城市卻是骯髒不堪的,處處都是營養不良的人,他們穿着帶破洞的鞋子艱難前行,住在年久失修的19世紀的房子裏,伴着始終不曾散去的捲心菜味,廁所里不時溢出惡臭,如此勉強度日。」我語調低沉地開始了背誦。
葉晴安轉過身來,將雙手輕輕地交叉在背後,「這樣的倫敦城,在溫斯頓的眼裏顯得龐大而殘破,遍佈着數以百萬計的垃圾桶,而此時,帕森斯太太的身影浮現在其中——只見一個面容憔悴、頭髮稀疏、孤立無援的女人,一籌莫展地盯着被堵了的排水管,焦急萬分。」
我和她相視一笑,心裏卻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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