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到了晚讀將要開始的時間,教室里仍然顯得十分嘈雜。[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有人敲桌,有人大笑,有人玩鬧,有人閒聊……
這才是我的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平淡日常,一片喧囂。
我和葉晴安先後邁步走進了教室,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
在說出一聲輕輕的「再見」之後,她並沒有繼續停留在我的身旁,而是安靜地轉身離開了,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為何,那個時候,我的心裏產生了一絲動搖。
先前,她曾問我:「我們現在,可以算是朋友了嗎?」
這個問題,我至今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曾經也有人問過我類似的話,但那個時候我依然沒有回答,只是乾笑着掩飾了幾下,然後就飛也似的跑開了。
對於他人來說,「朋友」一詞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呢?
難道僅僅只是見過兩面,然後再說上幾句敷衍的話,對方就可以算是真正的友人了嗎?
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問題就不存在意義了吧……
葉晴安,她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朋友嗎?
也許並不是這樣吧……
因為「朋友」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更多的是用以形容一種關係平等而又志同道合的人啊。
可是,當我試圖把這種概念疊加到她的身上,卻感覺我心裏真實的想法其實並非這樣。
說到朋友,就需要提及一個更加深沉的概念——「家人」了吧。
如果出現這樣的一種情況,必須要讓你的家人犧牲自己為你去死,才可以挽回你的生命的話,對方也是有可能會欣然接受,並且為此而結束自己的一生。
這,就是世人為之稱頌的「愛」了。
可即使是一個嬰兒,卻在初生的時候就已學會了爭搶。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來說一對剛出生不久的雙胞胎吧。
在母親餵奶的時候,兩者都一邊哭號着,一邊粗暴地伸手將給對方推到邊上,以此來奪得最先被哺育的機會,以及生存所需的供養。
從這一點上來看,於是我們便可以得到「人生來就學會了自私,並且樂衷於通過損害他人的利益來保證自身佔有」的結論了。
「愛是一種複雜的化學反應。」
似乎是一位哲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子女從父母身上得到教育和哺養,而父母則從子女身上收穫滿足與期望。
其實,這就相當於我們付出勞動而後再得到酬勞,只是有時候父母會覺得自己付出的必要超過了他們求生的渴望。
而葉晴安,她又有什麼東西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呢?
我想,她應該是與我相似的人吧,所以同樣習慣了這般的思考,雖然會感到有些冰涼。
我不知道。
不知道此刻她的心中所想,不知道那時她問我「我們現在,可以算是朋友了嗎?」這一問題的正確解答。
就在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現在身處的教室里產生了一種異常的變化。
安靜?
對,就是突兀地安靜下來了……
有人,從教室的前門緩緩地走入,踏過一級台階,來到了講台上。
那是一名穿着一襲寬大的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我們初一(5)班的語文老師——吳斂仁。
「接下來,開始晚讀。」他朝向講台之下掃了一眼,然後冷冷地說道。
在他的話音落下後不久,教室里依稀開始有朗讀聲迴蕩,而後越來越響,直到將電扇轉動發出的「呼呼」聲也全然遮掉。
然而,我的心情卻並不如這讀書聲一般趨於正常,因為我感覺到了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森然目光,滿懷着一種難以言明的魔**望,注視着我所在的哪個方向。
是誰?!
我心裏莫名地生出了一種恐慌,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了講台上,卻正好對上了吳老師那陰冷而又透出幾分深邃的目光。
就這樣望着,望着……
漸漸的,那張臉上……開始出現了恐怖的異常!!!
先是有兩道殷紅的血淚自它的眼眸緩慢地向下流淌,而後就連那張麵皮居然也開始脫落了。
其後隱藏的「臉」上,滿是如蛆蟲般不斷蠕動的新生肉芽,依稀傳出了淡淡的肉香。
盤旋於它身後的黑暗,逐漸凝聚成了觸手一般的漆黑條狀,搖晃着像是無數雙伸長的臂膀,又如同大量腐爛而又蜷縮在一起的蚯蚓一樣,令我從看到的第一眼起就產生了一種想要嘔吐的強烈**。
同時,它眼眶中那兩顆眼球上的眼白也逐漸被一片深沉的晦暗給侵蝕得消亡,自瞳孔處扭曲成了一團正在旋轉的星雲的形狀。
我強忍着讓自己沒有發出尖叫,難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眶,卻發現呈現在眼前的場景仍是那般可怖的情狀。
而除我以外的學生,似乎都沒有發現這一恐怖的現象。
不,與其說他們沒有發現,還不如說此時全班同學的視線……恰好都避開了講台所在的方向!!!
怎麼會這樣……
我完全無法理解此時我眼中看到的那般景象。
我的語文老師……其實是鬼嗎?
那隻鬼物,隔着幾排桌椅的阻擋與我遙遙地相望。
我看到它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紫黑色的嘴唇顫動着,像是在對我訴說着什麼一樣。
那張面孔,在我的眼中逐漸轉變成了由無數雪花點組成的二維圖像——一張沒有五官的空白臉龐。
不知是因為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影響,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對於睡眠的渴望。
那疲憊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我幾乎沒有辦法反抗。
我……會被那隻怪物給殺死嗎?
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吧,只剩下絕望……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四下都是一片死寂的深黑,哪怕是天上也看不到絲毫的光亮。
這裏……是哪裏?
現在,我似乎正躺倒在一塊堅硬的青石板上,從指尖傳來的冰涼也提醒着我這裏絕非是我先前所在的那個教室了。
正當我還向着四周無助地張望,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如毒蛇吐信一般「嘶嘶」的聲響。
我的後背一陣發涼,條件反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神情慌亂地望向了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那個聲響自那以後就仿佛消失了一樣,黑暗裏也尚未出現其他異常。
我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將視線偏離那個曾經發出過「嘶嘶」聲的地方。
我明白自己不可以像這樣畏首畏尾地停留在這個地方,必須要主動找尋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的原因與真相。
而當我邁起腳步的的那一刻,有一些水滴落在了我的臉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嗚嗚」的風聲以及雨水砸落在地的「嘩嘩」聲響。
這雨下得很大,帶給我的感覺也異常冰涼。
我如同野獸一樣孤單地行走着,時不時會穿過一些看不清模樣的雜草,手臂也因此而被尖刺劃傷。
好痛……
不,也許並沒有那麼痛苦吧,會這樣想只是因為我很少受傷……
我強壓住心底泛涌的恐慌,繼續朝着一個方向跌跌撞撞地走着,卻又在三兩步後不小心跌倒,全身沾滿了粘稠的泥漿。
天穹上驟然划過了一道突如其來的閃光,將我的身旁短暫地照亮。
我茫然地轉身,看清了那個先前絆倒過我的東西的真實面貌……
那……那個東西……
它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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