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想到了別墅里那些摟抱的男女,想到了摟着腰調戲着上樓的男女,他想融入到大家中間去。
就這樣就好。
過去的自己,才不需要。
他再也不要像過去那樣了。
那些信仰,那些堅持,那些……統統都沒有任何意義,什麼也不會得到的。
到最後,還不是孤獨一人。
他覺得王雲中說的對,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就該及時行樂,像這聚會上的這些人,不挺好的嗎,大家,都很快樂。
沒有憂愁。
所以……
夏新望着陳夢祈道,「都是一個人,那我們一起逛逛?」
女孩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隨即垂下小臉點了點頭,說,「好。」
說是逛逛,其實夏新對這也不熟,能逛到哪去。
他以這裏邊太吵了為由,帶着沉夢祈往外邊逛去了。
這邊別墅區,外邊的路是挺寬廣的,綠化也做的很好,到處是樹木,就是光線其實並不好,路燈之間隔的挺長的,而且來往基本沒什麼人,好多別墅里,甚至都不住人,有住也是每個月過來住幾天的。
兩人漫步在林蔭小道間,柔和的月光灑在了小道中間,不時划過的晚風,吹動的樹葉沙沙作響。
夏新在心中鼓勵着自己,主動去做點什麼,拋棄舊有的那種白痴觀念,整天像傻子一樣。
然而,他還是不太會說話。
只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響徹在這周遭的林木間。
還是陳夢祈先開口說道,「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糗大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夏新淡淡的回答。
「你剛剛,那個動作……好帥,」陳夢祈說道這,臉紅了下,輕柔道,「像人一樣。」
「什麼動作?」夏新不解。
陳夢祈就伸過小手做拿杯狀,來回擺弄了下。
「唰唰這樣的,就把酒接回去了,太帥了。」
陳夢祈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閃閃亮,說着說着,自己興奮的臉都紅了。
反觀夏新倒是很平靜的回道,「沒多想,感覺很簡單就做了。」
夏新覺得自己該揮男生的主觀能動性去掌控話題,
「你是……一個人啊。」
「是啊,不是說了嗎,我朋友帶我來的,然後丟下我,跟着一個帥哥跑了。」
「她……也是播音系嗎?」
「不是,她是新聞系的。」
夏新感覺自己問的有點蠢,為什麼要問她朋友的事。
他現兩個陌生人聊天好難啊,自己到底要怎麼把她帶入到那種話題啊?
「你平時,都會做些什麼?」
「看看書,看看電影,到處玩玩吧,偶爾參加參加聯誼,聚會什麼的。」
陳夢祈顯然對夏新很感興趣,眼睛閃閃亮的望着夏新,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新都感覺自己像那審查人口的了。
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在別墅門口散着步。
因為夏新自己也對這附近不太熟,所以也沒去太遠的地方,就在附近繞圈呢。
夏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談話技巧原來是這麼的拙劣。
想談點什麼的時候,反倒談不出來了。
他現在是由衷的佩服那些個男男女女的,三分鐘就已經聊熟了,1o分鐘就已經抱一塊了。
他很後悔自己沒去偷師一下,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他實在是開不了口啊。
說好的瘋狂一下呢?
「平時課很忙吧。」
夏新不知道自己已經繞了幾圈了,談的全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陳夢祈想了想回道,「不忙吧,基本都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的,反正也都能過,都挺簡單的。」
夏新可完全不這麼認為。
這附近的林蔭地帶蠻黑的,人跡罕至,隨着夜色漸深,就顯得越的幽暗,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夏新就這麼走在陳夢祈的身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終於,在又繞了一圈之後,還是陳夢祈先忍不住了。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什麼?」
陳夢祈仿佛怕被人看到似得,左右看了看,然後看了夏新一眼,臉紅紅的低下小臉輕聲道,「你打算再繞幾圈,才跟我上床呢,因為……我怕再晚一點,我朋友該打電話找我了。」
「……」夏新由於過度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
……
……
在一處庭院裏。
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坐在圓形的石桌前,在悠悠的下着象棋。
兩人的身前都放着一杯茶杯,茶杯里冒出氤氳的熱氣,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緩緩飄散。
「將,將,將……連環將,贏了。」
「是我輸了。」
「哎呀,才老,你這沒用心啊,連輸三盤了,這可不是你的水平。」
「不是我沒用心,是榮老你啊,棋藝進步了。」
兩人邊說着,又開始擺棋了。
坐在左側的,是鬍子花白,頭花白,臉色卻很精神的老人,臉上紅光滿面,老當益壯的,精神的很。
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是夏家長老議事會的席,夏德榮。
而坐在他對面,比他年輕一點,頭濃密烏黑,完全沒有白跡象,臉色卻仿佛更蒼老的老人,則是夏良才,跟夏芸薇一樣,同屬夏家長老議事會的一員。
夏德榮摸着鬍子呵呵笑道,「才老,你今天過來,只怕不只是跟我下棋這麼簡單吧。」
夏良才笑笑說,「當然不只是下棋,說好的,你剪的那盆迎客松,要讓我拿回去的,你想抵賴啊。」
夏德榮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說給你就給你,我還賴你不成,不僅迎客松,我還弄了盆椰子,回頭給你看看,讓你帶回去。」
「哦,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我可不信。」夏良才微笑着搖頭。
「反正啊,我也養不了那麼多,這盆景啊,要自己種才有味道,我養太多了,至於你,你這是有心事啊,一晚上的這心思全沒在棋盤上啊。」
夏良才頓了頓,雖然知道這裏不可能有人偷聽,但還是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榮老,你不會不知道吧,最近的那事,你就沒收到一點風聲?」
夏德榮搖了搖頭,也沒跟對方打太極,「你指什麼,夏芸薇的事?」
夏良才頓時沒好氣道,「原來你知道啊,還跟我在這裝傻半天呢。」
夏德榮微笑說,「哪裏是我裝傻,這不是你沒問嗎,況且,這事能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那樣唄。」
夏良才板起臉,嚴肅道,「可這夏芸薇,可是動手了啊。」
「這又關咱們什麼事呢,她動就讓她動唄。」
「可……」
夏良才還想說什麼,被夏德榮一下打斷了,「她能不動嗎,她急啊,老公死了,剩個智障兒子,她不得早謀後路,她自己又生不了,自然只能指着那智障兒子給她生個基因優秀的孩子,這不情理之中嗎?」
「非要說,她當初為上位,嫁給命不久矣的塵鳴的時候,這就是註定的了,可她做她的,你又擔心什麼?」
夏良才搖搖頭說,「你也知道,她一路走到今天,那手段,那手腕,她可是野心勃勃啊,只怕不只是這麼簡單啊,而且,現在那麼多人都在觀望啊,就她動手了,我怕,要出事啊。」
「怕什麼,怕被她搶得先機,還是怕被她坐上家住的位置?」
夏德榮摸着鬍鬚輕輕一笑,「才老啊,聽我一句勸,以我多年的經驗,現在這情況,是波濤洶湧,暗流涌動,宜靜不宜動,多做,多錯,現在,靜觀其變是最好的了,馬上,會有一場大浪了。」
「你也覺得,那夏劍星的兒子,會回來?」
「我不知道。」
夏德榮繼續搖頭,「我曾經給那兩個卜過一卦,凶,凶的很,大凶之兆,兩個人都一樣的凶。」
「……榮老,你就別搞算卦那一套了,太玄乎了,現在問題是,夏家以後的大方向,到底往哪走,你不怕夏芸薇搶你位置啊?」
「那就讓她坐,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這你不怕,難道你不怕夏劍星的兒子坐上家主位子?統領夏家?」
「……這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啊,我跟他無冤無仇,你也不用怕啊……」
夏德榮說道這愣了下,皺了皺眉道,「你跟他也沒關係啊,才老,莫不是……當初狙殺夏劍星的血盟會裏,也有你出的一份力?」
夏良才眼神一跳,驚到,「胡說,怎麼說,他也是夏家的人,我怎麼會出力,我狙殺他幹嘛,他再作惡多端,終究是夏家人啊,我幹嘛要那麼做,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他一臉說了三個胡說八道,來重申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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