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踏着平穩而輕巧的步伐來到樓下時,恰巧就遇到了準備上樓來的,一身白衣勝雪的冷雪瞳。
兩人一黑一白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後,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影兒沖冷雪瞳笑了笑,微微欠身,福了一禮,然後慢慢的離去,坐上一輛略顯普通的黑色轎車,緩緩開了出去。
冷雪瞳則是一副愣愣的樣子,一直盯着影兒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轉身上樓。
那黑色小車在開了點大道之後,馬上就拐進了一條拐角的小道。
這是一條很狹窄的小道,兩邊被林木包圍,一路開過去,就到了一處寬敞的小湖邊。
然後停下,沒了任何動靜。
沒一會兒,就有一輛黑色轎車,跟在她的後邊,停在了遠遠的一處拐角處。
在又等了一會兒之後,從車上下來兩個黑衣服的男人,慢慢的朝着影兒的小車走去。
「人呢,怎麼沒了。」
「沒看到她下車啊。」
「到底什麼人?」
兩人才沒走出兩步,身後就響起了一道冰冷的聲音,「找我嗎,果然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兩人渾身一震,馬上伏下身,從身上抽出槍的同時。警惕的轉身後退,拉開距離。
兩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這回防的動作已經非常快了,是以最快的反應後撤,警惕的。
然而,還是太慢了。
在兩人轉身的瞬間。一道璀璨的刀光划過,綻放出一道銀色的光華,耀的兩人眼前一片空白。
然後兩人的動作也硬生生的止住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脖子上噴出的血液,緩緩的倒下。
他們甚至沒能看到身後具體的人影,就這樣睜着眼睛,死不瞑目。
很快,從前邊的車子裏,又下來兩個高大的壯漢,快速的跑了過來,一臉恭敬道,「影兒姐,何需你親自出手呢。」
影兒一臉淡定的站在原地,雙手負後,一副不屑的表情看了眼地上的兩具屍體,輕蔑道,「順手清理兩隻雜魚而已。」
渾然沒有了先前那副恭敬,端莊的樣子。
其中一個壯漢問道,「不需要查查是哪邊勢力嗎?」
影兒淡淡的回答,「不需要,不是找我們的,只是,兩隻迷了路的小羔羊而已,你們處理下吧。」
影兒完,就管自己回車裏去了……
……
……
而另一邊的夏新還在研究那拜帖呢,在仔細的摸一摸,扭一扭之後,夏新終於確定,這上面是真金的,琢磨着這拜帖,估計能賣幾千上萬吧。
夏新回想起剛剛影兒走路的樣子,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感覺那是一種強大的……氣勢,或者氣場。
這種人,走路沒有聲音的,還特別的穩,特別的飄,就跟那個戴面紗的白狐差不多。只是那傢伙,給人的感覺更恐怖一些,當時,真的是毫不猶豫的就往自己胸口捅進去了。
夏新現在想想都有點後怕……
而這個影兒,則給人一種更加討厭的感覺,這女人身上。有一股夏新熟悉的,而又異常討厭的味道,他分不清這股味道是什麼,但,是很令他討厭,又很熟悉的味道。
她。關於夜夜的事?
什麼事?
夏新思索間,發現有人撞到了他身上,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冷雪瞳回來了。
兩人驚訝的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之色,顯然剛剛都走神了。
冷雪瞳頓了頓,先發難道,「你杵門口乾嘛?為了擋我的路?」
「拜託,你撞的我,你還有理了?法律規定不許人站家門口了?」夏新是無語了。
冷雪瞳想了想發覺也是這麼個理,盯了夏新足足看了10秒,才吐出一句,「莫名其妙。」
「喂喂,……這是我的台詞好嗎。」
不過,冷雪瞳沒理他,徑直的走進了房間。
接下來倒也沒什麼事。
就是晚飯的時候,夏新有些不習慣。少了一個話多的,就剩他這一個人聊天,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冷雪瞳完全是一副平常的樣子,端莊的握着筷子,自顧自的小口小口吃着飯。
夏夜一邊吃着飯的同時,偶爾會偷偷瞄下冷雪瞳,那眼神仿佛在,為什麼這礙事的傢伙不跟着一起消失呢。
「對了,那個,最近,那個什麼歌星挺火啊,就是之前假唱那個……」
夏新只能尷尬的自己跟自己對話,努力的尋話茬。
這飯桌上,也太沉默了吧。
能不能像普通家庭那樣,一邊吃着飯,一邊愉快的聊着天,要不要壓抑的跟祭日似的?
夏新已經懷念起憶莎了,真希望她快點回來。
那混蛋。一到國外就換了嗎,都打不通。
不過也對了,漫遊費那麼貴。
冷雪瞳整個飯桌上,唯一問的一句就是,「那女生什麼時候來?」
夏新就把拜帖遞了過去……
吃完飯,冷雪瞳就回房間了,夏新負責刷碗。
夏夜則是戴着水晶王冠,僅僅穿着內衣,披着黑色披風在客廳活蹦亂跳的,一會兒在沙發上蹦蹦跳跳,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庫庫庫,金絲眼鏡蛇終於走了,以後這沙發就是咱的了,再也沒人跟咱搶了,哇哈哈哈啊哈。」
一會兒又跑到廚房裏,拉着夏新的衣服,「葛哥葛哥,一起玩嘛,一起去玩嘛。」
「等會,等會,我先把碗洗好,你先找黑白白玩會吧。」
「那咱給它拿些吃的。」
「恩,桌上的剩菜你拿點給它吃吧,還有牛奶,零食什麼的。」
夏新顯然不懂怎麼養貓。
在他的印象里,野貓就跟雜食動物一樣,撿垃圾堆剩下的,什麼都能喂,什麼都能吃。
他把野貓歸為跟他自己一樣頑強的品種。
索性夏夜也不是在乎這麼多的人,拿着牛奶,巧克力,肉片,就跑到陽台餵貓了。
黑白白能長這麼大也着實不容易。
夏新洗完碗,就習慣性的弄了些堅果,瓜子,花生等零食放到了茶几上,這是用來隨時招待客人的。
雖然這些東西通常當天就會被某人消滅掉,夏新也不曾間斷過這個習慣。
他也不出為什麼,可能是覺得擺點東西,擺出一副隨時要招待客人的樣子,會讓他有一種普通家庭的安全感吧。
可惜,人沒招待來,倒是把憶莎養的白白胖胖,越來越懶了,導致冷雪瞳常常抱怨,憶莎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夏新慣的。
現在沙發上,已經沒有那個懶散的倩影了……
雖然只是少了一個人,夏新卻有種家裏過於安靜的感覺,好像再也見不到沙發上那慵懶的身影了似的。
好在夏夜吵吵鬧鬧的,讓他心裏安慰不少。
難道,自己是個害怕寂寞的人嗎?
一個人的話。果然很令人難受吧。
思索間,夏夜再次歡喜的跑過來,跳到沙發上,一手叉腰,一手比了個v的手勢橫着遮住眼睛,做出一副很帥氣的樣子。壞笑道,「庫庫庫,汝終於來了啊,終於要開始了嗎,這永劫的戰役啊,就讓咱在這黑暗沉淪的戰場上,扒光那些天使的羽毛。」
「戰你個頭,洗澡去。」
夏新摸了下夏夜的小腦袋,示意她早點洗澡。
「誒,這麼早,才7點。」
「等會你就躺床上去懶得洗澡了,快點去。」
「唔。淨身的話,會損失咱的魔力的,咱可是至高,至邪,至惡,集時間萬惡於一身的存在。怎麼可以隨便用聖水淨身呢。「
「……哦,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是正義的夥伴,只有你是萬惡之源呢,給我向着正義努力出發吧。」
「不可以,因為咱可是暗夜女王,是惡的女王,汝是咱的半身,是魔王……」
「可以的話,我比較想做守衛女王的騎士,而不是魔王。」
明明別的小孩子都要守衛正義,為什麼夜夜喜歡邪惡的那一方呢,這個問題夏新一直不明白,是因為比較帥嗎?
夏新話間,一個橫抱抄起夏夜嬌小的身子,往衛生間走去。
夏夜就會很高興的摟着夏新的脖子。
沒一會兒,衛生間就響起了一陣玩水,嬉鬧的聲音,還有夏夜「咯咯咯」的清脆的笑聲,「癢,癢呢。」
夏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最近心中有一股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那個影兒離去時的身姿,憶莎消失的身影,關掉的,還有詩琪至今沒回的信息,最近每日每夜都會做的那個雪白而又血紅的夢,這些都讓他心頭縈繞着一股強烈的不安……
事實上,與他同樣有種不安感的還有冷雪瞳,因為,她手上只有一半的白色陽玉,她少了另一半,沒辦法回去跟家裏人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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