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上,小丫頭梅小莞有些氣惱,別過頭不理會莫小川。莫小川走過來,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道:「莞兒怎麼了?哥哥哪裏得罪你了?」
「哼,哥哥都將莞兒忘記了,回來了,也沒有人告訴莞兒一聲,所有人都將莞兒忘記了。莞兒乾脆不存在好了。」小丫頭仰着臉,怒氣哼哼地說道。
莫小川忍俊不禁,伸手將她抱了起來,道:「哪裏有人敢忘記你。先前,你不是在練功嘛,我們的小郡主,誰敢去打擾。來,笑一個,哥哥這麼大老遠地跑回來看你,你便給哥哥看這章臭臉?你便不怕哥哥傷心離去?」
見莫小川一副認真的模樣,小丫頭先前還憋着不理莫小川,逐漸地便有些憋不住了,張口道:「哥哥才不是回來看莞兒的,哥哥是看龍英姐姐和玉兒姐姐的。」
「再瞎說!」莫小川說着,去撓她的痒痒,小丫頭終於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兩人大鬧着,莫小川卻是突然一愣,因為,他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小丫頭的胸脯,感覺到,已經微微鼓起,有了一些手感,這才意識到,小丫頭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跟在自己的身邊的小女孩了,她在慢慢長大,已經即將成為一個少女。
見莫小川突然一滯,小丫頭收起了笑容,道:「哥哥,怎麼啦?」
莫小川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說着,便放下了她,道:「莞兒都長成大姑娘了,哥哥都有些抱不動了。」
小丫頭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啵!」在莫小川的臉上親了一口,道:「瞎說,哥哥北鬥劍都背在身上,還說抱不動莞兒,騙人的。哥哥一定是想抱哪位姐姐了,才不要抱莞兒的。」
一旁的眾女聽到小丫頭的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莫小川面露尷尬,伸手擦了擦臉上小丫頭留下的口水,道:「該吃飯了,哥哥早已經餓了。總不能一直抱着你吃飯吧。」
小丫頭這才放開了他的脖子,嘻嘻一笑,道:「那就吃飯。」
眾人坐下,陸婆婆開始吩咐人上菜,每一次有意義的晚宴,基本上,都是陸婆婆召開的,這幾乎成了王府中,一個不成文個規定。
柳卿柔、司徒玉兒等人,對陸婆婆已經很是熟悉了。
文芳卻是十分的拘謹,今日異常的乖巧,雖然飯菜很香,她卻很有吃香,吃貨的本領,完全都沒有發揮出來。而且,望向莫小川的眼神之中,也帶着別樣的神情。
莫小川只當是沒有看到。
席間,顯得一片祥和,眾人聊天說話,其樂融融。老道士今日沒有參加,藉口是,都是一堆女娃,實在無趣。莫小川不知陸婆婆是不是之前給他下了什麼命令,或者是他當真不想過來。
反正,這也沒有什麼,便沒有勉強於他。
晚宴的時間雖然很長,不過,在這種氛圍之下,卻過得很快。掌燈時分,眾人就已經吃飽,坐在一起閒聊。
說了一會兒話,莫小川覺得自己有些插不上嘴,當着陸婆婆的面,眾女都有些拿捏着,也不與他聊那些他喜歡的話題,只說一些女子之間的事。
這讓莫小川覺得很是無趣。
見他如此,陸婆婆站起了身來,道:「莫小子,你跟我來。」
聽到陸婆婆的話,龍英的神情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擔心地望向了莫小川。莫小川對着她微笑擺手,示意無事,不過,心中卻是多了一個疑問。
為什麼陸婆婆找自己說話,龍英會擔心呢?難道婆婆會害自己?
他剛剛如此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年頭。
可以說,莫小川能有現在,與陸婆婆是分不開的。若不是陸婆婆當日傳他一半的功力,將他救回來,之後,又幾次出手,為他緩解身上的經脈之痛,怕是,他早已經死了。
若說陸婆婆會害他,他一百個不信。
儘管心中疑惑,莫小川還是跟着陸婆婆一直走出了飯廳。
莫小川不說話,面色嚴肅,前方帶路,莫小川跟在後面。兩人一直來到陸婆婆的藥房門前,這才停了下來。
以前,莫小川很少來此處,而且,陸婆婆也一般不容許有人來她的藥房。
行到此處,莫小川心中的疑惑,不禁更多了幾分。
陸婆婆推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莫小川緊跟在她的身後,兩人進入到屋中。陸婆婆關上了門,讓莫小川坐下。
莫小川依言而行,看着陸婆婆如此謹慎,不禁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道:「婆婆,你怎麼帶我來這裏。」
陸婆婆遞給了他一杯茶,道:「這個,你喝掉。」
莫小川端起來便飲。眼見莫小川就要飲下,陸婆婆突然出聲,道:「莫小子,你的煞道如何了?可找到了解決之道?」
莫小川詫異地看着陸婆婆,道:「莫非婆婆找到了解決之道?」
陸婆婆點了點頭。
「那段時間,我已經感覺到自己不能控制了……」莫小川說着,將茶水放到了唇邊。陸婆婆想要阻止,卻又將心一橫,沒有說話。看着將茶水飲下之後,又說道:「不過,後來機緣巧合,已經讓我找到了竅門……」
「什麼?」
一聽這話,陸婆婆面色大變,急忙道:「快將茶水吐出來。」
「為什麼要吐?」莫小川眨了眨眼,道:「味道還不錯啊,難得婆婆為我親自泡茶。」
「混小子,你既然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還賣什麼關子,那是凝結經脈用的化功茶,你若是不快些吐出來,就晚了,此生,你都想再用功了,快吐。」
陸婆婆說着,便忙來到莫小川的身後,朝着後心伸出了手掌,想要幫着他將茶水吐出。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莫小川的雙眼一紅,北鬥劍陡然從鞘中自行飛了出來,紅色光芒一閃,煞氣陣陣,整個屋子都似乎變成了冰寒之地一般。
陸婆婆見狀,面色大變,急忙後退。
這個時候,一個酒罈子從外面飛了進來,直接爆裂開來,裏面的酒水變成了一張網,朝着裹了過來。
莫小川腳下陡然一聲炸響,身體倏然而動,竟是先一步沖了到了酒網,北鬥劍在手中一轉,酒網便被展開一條口子,隨後,直接衝出了酒網,撞開屋門,躍了出去。
陸婆婆急忙跟了出來,高聲說道:「莫要傷了莫小子,不然,我和你沒完。」
「我知道。」是老道士的聲音。
隨後,兩人化作兩道流光一般,快速地飛奔到了練武場。
在練武場之上,莫小川停了下來,老道士提着酒罈子也隨後落下。
莫小川雙眼血紅地瞪着老道士,陡然一劍斬出,一道紅色的劍影將地面斬開深深的裂痕,本質老道士而來。
老道士直接又丟出了一個酒罈子,撞在了那劍影之上,劍影隨即奔潰,而酒罈子也被撞碎,隨後,老道士大袖一揮,酒水凝結成了盾牌形狀,朝着莫小川而去。
莫小川又是一劍斬出,這一次,那酒水凝成的盾牌,卻是直接分作兩半,躲過了莫小川的劍光,隨後又合了起來,朝着莫小川撞了過去。
而老道士緩緩地邁出一步,躲過了莫小川的劍光。
眼見酒水凝成的盾牌就要到達身旁,莫小川急忙一躍而起,朝着那盾牌便是一腳。而酒水凝成的盾牌,卻並未隨着莫小川的一腳而碎裂,反而黏在了莫小川的腳上,酒水也跟着朝着他的身上裹去。
莫小川面色微微一變,腳下又是一聲炸響,炸裂了酒水的包圍,身體倏然而去,離開了老道士幾丈之地。隨後,一張口「噗!」的一聲,先前飲下的茶水,直接吐了出來。
這個時候,陸婆婆也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忙道:「莫小川被煞道控制,已經失去了心性。你注意些分成,將他擒住就是。」
老道士點了點頭,又是兩個酒罈子丟了過去,隨即爆裂,裏面的酒水,形成了三道大網,朝着莫小川的身體緊緊地裹去。
這個時候,卻見莫小川將北鬥劍一松,隨意地丟開,而北鬥劍,卻自己飛了起來,徑直回到了劍鞘之中。隨即,便見北鬥劍劍鞘之上掛着的那個酒壺壺蓋直接打開,從裏面湧出一道紅色的酒箭。
紅色的酒箭,速度極快,眨眼的工夫,便衝到了老道士的那三張酒網之上,隨即一一穿透,然後,那三道酒網卻驟然朝着酒箭匯聚而來,凝成了一滴,迅速地又回到了莫小川的酒壺之中。
莫小川將壺蓋改好,眼中的血紅之色,也褪了下去。
陸婆婆在一旁緊張地看着莫小川,拉起了老道士的胳膊,道:「你怎麼這般沒用,莫小川怎樣了?」
老道士瞅了莫小川一眼,搖了搖頭,道:「哼!他能怎樣啊。我們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了,卻被這個二十歲的小娃給耍了,丟臉,丟臉吶。損失了我不少好酒……」說罷,又大搖其頭,轉身便走。一邊走着,一邊說道:「小子,一會兒,如果你還能動,就來我這裏一趟,有些話要問你。」
陸婆婆見莫小川此刻神色從容,臉上還帶着笑意,也終於明白了過來,看着莫小川,眉頭不由得緊蹙了起來,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小川嘿嘿一笑,走了過來,道:「婆婆,多謝您老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陸婆婆詫異。
莫小川笑道:「嗯!自從踏入天道之後,我便能夠控制煞道了。我好似不是因煞道而入天道,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煞道已經對我沒有威脅了,反而是一大助力。」
「那茶?」陸婆婆疑惑地問道。
「那茶我在飲下的時候,看到婆婆的神情,就明白了過來。所以,在飲入腹中的時候,便用真氣包裹,之前,一點不剩的已經吐了出去。其實,就算直接飲下,我想那茶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莫小川笑着道。
陸婆婆看着他,猛地吐了一口氣,隨即,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婆婆,讓您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莫小川說着,走了過來,抱了抱陸婆婆,對於陸婆婆,他是真心的感激,便是之前陸婆婆以為他已經被煞道控制,也沒想過要殺掉他免除後患,只是要將他擒下,還要想辦法醫治他。
對於陸婆婆的這份慈愛,莫小川很是感動。
不過,陸婆婆卻一把推開了他,看着他,道:「這麼說,你早已經沒事了?」
莫小川點點頭,道:「是啊。」說罷這句話,卻感覺到了一股殺氣,隨即,便見陸婆婆慢慢地將鞋子脫了下來,一手提着一隻些,怒視着他,道:「戲耍老娘很好玩嗎?你這個混小子,今日若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不反了天了……」說着,提着鞋便抽了過來。
莫小川面色一變,這才明白老道士臨走時候那句「你若還能動」的意思了。看到陸婆婆滿臉的怒火,他一邊跑着,一邊高聲喊道:「婆婆,我下次再也不敢啦……」
「還有下次!這次就讓你長足了記性!」陸婆婆怒喝道。
這一老一少,很快便消失在了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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