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這一切,莫小川帶着大軍調轉方向,徑直朝着山口寨而去。少了那些多餘的戰馬,速度頓時快了不少。剩下的一萬匹,再管理起來,已經方便多了。
走了老遠,寇一郎還心疼地回頭望向那些戰馬。
章立在一旁勸慰,道:「好了,別再看了,看你的女人,都沒這麼上心吧?這些戰馬又不能給你生兒子。看兩眼就行了……」
「滾!」寇一郎一揮手,打開了章立拍向他肩頭的手,怒道:「你他娘的跟着花旗沖轉悠了這麼久,自然不知道我們奪這些馬費了多大的力氣。你自然不會心疼了。」
章立攤了攤手,道:「這可不是我想的。我早想回來陪着兄弟們去斬殺那些蠻夷人,但是,他娘的,花旗沖那邊不放我走。你以為我願意啊。現在回來,爽快多了。再說,這命令是王爺下的,若是你實在不想丟,去找王爺收回成命便是。你在這裏看,也看不回來不是?心疼又能怎樣?」
「哼……」寇一郎冷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道:「你這是沒事找事是吧?王爺已經下令,怎麼可能收回去。再說,王爺如此做,我也知道王爺的用意。難道王爺就捨得啊?」
「你既然知道這些,那你還拉着一張臉做什麼?」章立問道。
「這不是還是捨不得嗎?」寇一郎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章立。
盧尚抹着大光頭走了過來,道:「二位將軍,在說什麼呢?末將可否聽一聽?」
盧尚雖然官職比章立和寇一郎低,不過,作為莫小川的信心,他們這些人的私交還是不錯的,因此,倒也能夠說一些玩笑話。看到盧尚的大光頭,章立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浩吉格日嘛。」章立盯着盧尚的頭,雙眼帶着異樣的味道,笑着說道。
「呃!」盧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道:「將軍莫要取笑。都是那些蠻夷人,自己貓啊狗啊的叫,也就算了。給別人也亂起名字。」
章立笑了一會兒,對盧尚和寇一郎,道:「你們先聊,我去王爺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寇一郎隨意的揮了揮手,也懶得說話。
章立知道寇一郎的心情有些不好,的確,到嘴裏的肥肉又吐出了一部分,而且,還是那麼多草原戰馬,換了誰都會心疼的。不過,他倒是不擔心寇一郎,寇一郎這個人,做事是有分寸的,心裏不痛快,過一會兒,自己便能轉過這個彎來。
催馬來到了莫小川的身邊。卻見莫小川面上露出了微笑。章立有些疑惑,道:「王爺,有什麼喜事?」
「得了這麼多戰馬。還不算是喜事嗎?」莫小川說道。
章立一愣,想了想,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道:「的確是喜事。」
莫小川又笑了笑,沒有說話。此刻,林風派出去的人,已經來到了花旗沖這邊。花旗沖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面上卻是陰晴不定。莫小川留下了那麼多戰馬?
他第一反應,便是莫小川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不過,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過來。莫小川這並不是什麼陰謀,而是陽謀。他留下那些戰馬,便是讓自己和蠻夷軍去爭奪的。若是自己不去,蠻夷軍定然將這些戰馬得了去,同時,在蠻夷軍收回這些戰馬的時候,必然也會影響他們的行軍速度。如此,也能給莫小川便騰出撤退的時間。
花旗沖有些矛盾起來。
若是他要這些戰馬。或許這些馬拖不了蠻夷軍太長的時間,蠻夷軍還是有可能追上莫小川的。但這也僅僅是可能而已,為了賭這一個可能,自己將要丟失到這些多良好的戰馬,而且,還明着得罪了莫小川。若是蠻夷軍未能追到莫小川,而自己又將蠻夷軍讓到了前方,那麼,蠻夷軍回軍之時,必然要與自己戰在一處,這樣便損失太大了。
花旗沖咬了咬牙,傳下了軍令,大軍朝着戰馬所在之處而去。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這些馬,他必須要,這一次前線大營損失不少,新軍又建奇功,若是他這裏再沒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東西。此次戰後,風頭將全部被莫小川搶去了。
隨着花旗沖的大軍移動,蠻夷軍這邊,也起了不小的變化。
司徒青乘在戰馬之上,跟在哈日查蓋身旁,面色緊凝,聽到斥候探查的消息,望向哈日查蓋,道:「大王,花旗沖看樣子是要替莫小川擋住我們。現在的我們,不適合與花旗沖正面交戰。要麼,此次我們先退去?」
哈日查蓋有些不耐煩了,看了司徒青一眼,道:「你的意思,本大王是知曉的。不過,草原上的雄鷹一旦出擊,必然是要奪得獵物的,否則絕對不會回巢。我們這一次,已經大張旗鼓地追擊西梁軍,若是到現在又折返回去。族人會怎麼看我?將士們又會怎麼看我?草原的勇士,豈能懼怕。」
司徒青輕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蠻夷大軍徑直朝着前方追去。
莫小川這個時候,也聽到了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知道花旗沖已經朝着戰馬所在之地而去之時,莫小川不禁輕笑一聲,看來,花旗沖還是抵擋不住誘惑。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放心了。當即,莫小川下令,全軍加快速度,返回大營。
新軍這邊,由莫小川率領着,快速的遠離戰場。
而花旗沖這邊,剛剛到達戰馬所在之處,蠻夷軍便追了上來。花旗沖眼看不能避開,只好下令,讓千軍抵擋,後軍快速地將這些戰馬圈住收攏。
如此一來,花旗沖這邊和蠻夷軍便戰在了一處。
莫小川卻是跑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前去幫助花旗沖的打算。
常三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來到了莫小川身旁,面帶憂慮,道:「王爺,我們是不是該回援一下花統領?」
莫小川微微搖了搖頭,道:「常將軍,現在這個時候,你認為,我們有能力回援嗎?」
常三頓了一下,不知道莫小川什麼意思,因此,並未出聲,只是疑惑地望向了莫小川。
莫小川看着常三,輕聲一嘆,道:「花統領現在在前方阻敵,你以為他要做什麼?要與蠻夷軍拼命嗎?現在不是的,若當真如此的話,昨夜他就這麼做了,何必等到現在。花統領如此做,只是讓我們儘快地撤離,若是我們貿然回去幫忙的話。你認為,我們能夠幫得上忙嗎?先不說新軍的戰力如何,便是我們拼殺一日夜。又奔行了數百里,現在已經成了疲軍。將士均疲憊不堪,如何能夠與蠻夷軍精銳正面一戰。若是本王現在帶軍回去,怕是這裏的將士,有一大半要葬送在戰場了。那樣,本王就成了西梁的千古罪人。也辜負了花統領的心意。」
常三沉下了眉頭,不管信不信莫小川的所說的話,他也知道,現在自己是不可能將莫小川率領的這一支前線大營的軍隊帶走的。因為,這些人,並不是花旗沖的直屬隊伍。
他們可以說是前線大營之中三座營寨的融合隊伍。
若是還是寇一郎在帶兵的話,還好一些,但是,昨夜的一戰,莫小川已經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花旗沖不在的情況下,莫小川的話,對於這些前線大營的士兵,也是很管用的。
莫小川本身是西梁的皇族,還是一個能征善戰的王爺,在前線大營營寨幾乎被完全攻破的情況下,又帶着他們逆轉乾坤,這樣的人,實在不是常三這種地位的人所能撼動的。
即便常三能夠做到,他此刻也是不想違背莫小川的命令的。昨夜的救命之恩,現在還熱乎着。常三並非是一個不知感恩的人,因此,對於莫小川,他此刻也十分的尊重。
雖然他的心中記掛花旗沖,卻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莫小川看着常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常將軍,我們現在能做的,便是儘量地給花統領減少負擔,讓他能夠專心對敵。其實,昨夜本王已經給花統領送過了親筆信。已經約好,山口寨之內的蠻夷軍,交給我們。外面的蠻夷軍,便交給花統領了。你跟隨花統領這麼多年,應該是了解花統領的。我們也應該相信他,不是嗎?」
常三微微點了點頭,道:「末將明白了。」
莫小川微微一笑,對着常三輕輕額首,隨即,便不再多話。
只是,花旗沖若是得知了莫小川的這些話,不知他會如何,很可能會罵娘吧。但是,莫小川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先前之言,並非全然是為了安撫常三,有一大半都是真話。比如,現在新軍和這兩萬前線大營的士兵,的確十分的疲憊,再比如,昨夜他也的確是給花旗沖送去了信的。只不過,花旗沖沒有回信罷了。說兩人約好,有些勉強,只能說的莫小川單方面的通知吧。
蠻夷軍和花旗沖已經戰了一個多時辰。雙方互有死傷。
蠻夷軍以輕騎和弓箭壓制着前線大營的士兵,讓花旗沖無法出擊,也不好撤退,而花旗沖這邊,卻是用盾牌和長矛對付着蠻夷軍,使得他們的騎兵無法衝破前線大營的陣型。
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誰也奈何不得誰。
不過,雙方的主將,卻均是十分的心焦。花旗沖這邊,後軍終於將那些戰馬收攏了起來,而蠻夷軍卻分出兩萬兵馬,直插他們的後方,想要將馬匹奪回,打亂他們的陣型。
花旗沖沒想到蠻夷軍的動作居然會如此之快。想要列陣,有些來不及,只好派出重甲騎兵去對付蠻夷軍。
這些重甲騎兵,都是花旗沖的寶貝,人數不多,只有三千多人,不過,對付蠻夷軍的輕騎兵,卻是極為厲害。三千人,擋住蠻夷軍的兩萬人,居然不落下風。
這些重騎兵,全部都是重甲包裹,連馬匹也都一樣。蠻夷軍的弓箭,對於他們來說,殺傷力有限,而他們每一次衝擊,都會帶走不少蠻夷軍士兵的性命。
但是,如此衝擊之下,即便是重甲騎兵,也是多有損傷。
一個時辰又緩緩地過去。蠻夷軍的兩萬人,損失了五千有餘,而花旗沖的三千重騎兵,也陣亡一千多人。
得到這個消息,他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心好似都在滴血,面色發緊,一直緊緊地攥着拳頭。一旁的曹成寬慰,道:「花統領莫急。重甲騎兵雖然難得,不過,我們這一次,繳獲了近兩萬匹戰馬。必然還能夠練出一隊重甲騎兵的。」
花旗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這也只不過是寬慰的話罷了,如果重甲騎兵真的那麼好練出來的話,也不會這麼少了。不過,有這近兩萬匹的戰馬補充,還是讓他得到了一絲安慰的。
對於莫小川,花旗沖現在是心中憋着一股氣,不過,他再也不敢小看莫小川了。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花旗沖現在算是真正領教了這句話的含義了。
莫小川來到前線大營也不過幾日,而前後的變化,卻是讓花旗沖措手不及。當然,這並非是莫小川本身突然起了變化,只是他對莫小川的認識出現了這種前後截然不同的變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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