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輕輕地彈了彈衣衫上的塵土,仰頭看了看日頭,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雖然太陽開始偏西,不過,依舊很是炎熱。但對於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天日的莫小川來說,卻依舊覺得很是欣慰,感受着陽光,他舒服地閉眼吸了口氣。
文芳在後面眨着眼睛,隨後,快步跑到了莫小川的身邊,上下打量着他,道:「師弟,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厲害了?」
「厲害嗎?」莫小川看着文芳,笑了笑道。
「厲害!」文芳用力地點頭,隨即,雙眼有些泛紅,道:「師弟,這些天,你去了哪裏?我都差點死了,你也不管我……」說着,竟是要哭的樣子。
莫小川伸手在她的面頰上輕輕一拍,道:「沒事的。回去之後,請你吃好吃的。」
「真的?」文芳頓時露出了喜色。
對於這個吃貨師姐,莫小川有些無奈,卻也有幾分寵愛,看着她,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好了,先不要想着吃了,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我們分開之後,我不是讓你走麼?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文芳詫異。
「你去照照鏡子便知道了。」莫小川說道。
「這個時候,去哪裏尋鏡子啊。」文芳看着身邊都是一個個大男人,而且,此次出來,又不是遊玩的,哪裏會有人帶什麼鏡子。
莫小川伸手對着蘇燕招了招手,道:「蘇燕,鏡子。」
「是,王爺!」蘇燕答應一聲,快步跑了過來,順勢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可以摺疊的銅鏡。
文芳詫異地看着蘇燕,有些不理解這個男人,為什麼會隨身帶着女子才用的這種便攜的梳妝鏡。周圍的人,卻是見慣不怪,對於蘇燕,其實,他們並沒有將他當做男人來看待。
就拿林風來說。之前讓蘇燕抱起心兒逃走的時候,他便絲毫沒有顧忌,而他自己,當初卻是顧忌男女之別,即便心兒疲憊不堪,也不好出手相扶。
至於莫小川,只將蘇燕當做一個得力的下屬,至於他是男還是女,對莫小川來說,似乎並不是很重要。
在文芳的目光之下,蘇燕卻是面不改色,站在一旁。
文芳面帶疑惑之色,不過,可能顧忌到直接詢問,有些不好,便沒有出聲,拿着鏡子,慢慢展開,看向了裏面的自己。一望之下,文芳頓時便是一聲尖叫。
文芳的聲音,讓莫小川忍不住大笑出聲。
周圍的眾人也跟着笑了起來,氣氛也為之一緩。
「怎麼會這樣?」文芳脫手將鏡子鬆開,蘇燕急忙一伸手接了回去,摺疊好了,又放到了懷中。
文芳緊咬着嘴唇,看了看心兒,道:「我怎麼,變得比那大胸女人還難看。」說着,看到莫小川的笑容,猛地伸手去擋他的眼睛,道:「不許看……」
莫小川微微向後一躲,道:「早就看到了,現在看與不看,又有什麼關係?」
文芳心中氣惱,卻又無可奈何,突然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臉,蹲了下去。
莫小川看在眼中,輕輕一笑,對身後的護衛,道:「拿一頂帽子來。」
此次出行,蘇燕他們準備的很是充分,知道這沙漠之中的陽光狠毒,早已經準備好了遮擋陽光的帽子,此刻,聽到莫小川的聲音,頓時,一個護衛,便走了過來,遞上了一頂帽子。
莫小川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輕輕地扣在了文芳的腦袋上,又將上面的薄紗撩了下來,道:「好了,師姐,現在沒有人能看到你的臉了。放心,我已經看過了,你只是被日頭曬得,回去之後,弄一些藥膏塗抹一下,然後靜養半個月,就又變回去了。」
文芳站了起來,疑惑地說道:「當真?」
莫小川微微點頭,隨後,又給心兒也扣了一頂,道:「我們上路吧。」
「可是,我好餓!」文芳弱弱地說了一句:「也好渴!」
林風走上前來,道:「屬下尋着文姑娘她們的時候,她們已經缺水了。這兩日,也沒有補充回來,還是休整一下再行吧,不然的話,怕是對她們的身體不好。」
莫小川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休整一個時辰。」
「是!」林風答應一聲,隨後便去招呼手下之人去安排,不一會兒,一個小帳篷便被搭建好。莫小川和文芳心兒他們坐在了帳篷之中,用了一些乾糧,文芳和心兒興許是累壞了。
在這小帳篷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莫小川輕輕地攏了攏文芳的頭髮,看了她兩眼,又瞅了心兒一眼,便起身朝帳外行出。
在帳外,林風正站在那裏,在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印記,正是先前那蠻夷老頭捏出來的。莫小川將手中的酒罈子遞了過去,道:「飲一點吧,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多謝王爺!」林風點頭,接了過來,飲下一口,便還給了莫小川。
不一會兒,林風陡然睜大了雙眼,只覺得,腹中一股暖流朝着四肢百骸散開,真氣也因為這暖流便的活躍起來,他心下大驚,急忙盤膝坐下,引氣歸墟,但是,真氣依舊躁動的厲害,竟然險些控制不住。
林風的額頭漸漸見汗,眉頭緊鎖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這個時候,莫小川伸出手來,在他的後心輕輕一拍,林風只感覺一股浩蕩的真氣猛地躥入了他的經脈之中,自己的真氣,在這股真氣之下,好似被嚇着了一般,竟是瞬間便安靜不動了。
隨後,那浩蕩的真氣又瞬間撤走,便如同沒有來過一般。不過,林風卻真切的知道,這真氣來過的,因為,他的經脈,在這真期待衝擊之下,竟然變得開闊了不少。
本來,他才剛剛打通了督脈,踏入到了宗師境界,但是,因為剛踏入的關係,並不穩定,有了這一次的衝擊,卻是讓他的境界不單穩定了下來,甚至,以後再提升境界,也會省力不少。本來,林風感覺自己年近四十才剛剛踏入宗師境界,此生想要進入聖道,怕是有些難了,即便可以,估計也得六十歲之後。
然而,經過莫小川方才的幫助之後,他怕是不出五年,便有可能問鼎聖道了。當然,這還要看他的勤奮和機緣。不過,光是給了他一個希望,便讓林風大喜過望。
頓了一下,將真氣引至丹田之後,林風急忙改坐為跪,對着莫小川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多謝王爺再造之恩。」
莫小川擺了擺手,道:「起來吧。也是我有些魯莽,沒想到,這酒,你竟然經受不住,身體沒什麼事吧?」
「沒事!」林風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道:「屬下感覺,真氣似乎增加了不少,這酒好神奇。」
莫小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對於這酒來的來歷,林風雖然好奇,不過,莫小川不說,他也不敢多問。只是立在了一旁。
過了片刻,莫小川看着他,道:「之前,你好似有話對我講。是不是營中出了什麼事?」
林風輕輕點頭,道:「什麼都瞞不過王爺。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王爺在洛城出現的消息,被顧明上報給了琳兒姑娘。琳兒姑娘見王爺這麼多日子,沒有歸營,怕王爺出事,便讓屬下前來接應。卻沒想,又耽誤了這麼多天。這件事,琳兒姑娘怕諸位將軍擔心,使得軍心不穩,故而是瞞着軍中眾將的。又過去這麼多日,屬下怕消息已經泄露出去,怕琳兒姑娘那邊會有麻煩,所以,想與王爺將此事說明一下。」
莫小川想了想,道:「章立即便知曉,應該也不會為難琳兒。寇一郎或有微詞,但是,想來他也不敢如何,我倒是有些擔心盧尚和章立會不聽琳兒的,帶軍來尋我。如果這樣的話,怕是,便要出亂子了。」
「王爺的意思是,會再度引起蠻夷軍與我們的戰事?」林風眉頭緊凝道。
莫小川擺了擺手,道:「這倒是不怕。蠻夷軍之前元氣大傷,這一次,哈日查蓋應該會有所顧忌,只要我們不主動去攻打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挑釁。我是擔心,花旗沖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花旗沖,應該不敢有什麼動作吧?」林風想了想,道:「前兩次,他與王爺的交鋒,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現在,我們和前線大營相安無事,而且,我們新軍大營的實力已經大勝以往,花旗沖難道會挑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在蠻夷國出了事呢?」
「王爺的意思是,花旗衝要賭?」林風的眉頭緊凝起來。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之事。」莫小川低眉沉思了一會兒,道:「不過,現在,我還不能直接和你們回去。」莫小川說着,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道:「你帶着這個,先回營中。我還有一件事要辦,若是花旗衝來尋事,或者,營中有將領不服的話,你可以出面調停。」
林風將令牌收了起來,道:「這件事,要不要告知琳兒姑娘?」
「讓琳兒知道也好。不過,這令牌你帶着便好,若是交到她的受手中,怕是會引起一些將領的不滿。」莫小川想了想說道。
「屬下明白了。」林風小心翼翼地將令牌收好,道:「那王爺此去,要不要帶些人,畢竟,這裏是蠻夷國的腹地,若是,遇到蠻夷軍便不好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即便是在蠻夷軍中,只要不被數萬大軍圍困,我想要脫困,也並不難。這一點,你便無需擔心了。」
林風一愣,這才想起,莫小川已經是天道高手,隨即,自嘲一笑,道:「是屬下瞎擔心了。」
莫小川伸出手,在林風的肩頭輕輕一拍,道:「此次回去,你可多留意一下諸將的動向,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林風詫異地看着莫小川,思考了一下,重重地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嗯!」莫小川輕輕點了點頭,便朝着帳篷之中行了進去。
林風看着莫小川的背影,心中感覺,莫小川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又好似沒有改變,具體如何,他也說不上來。轉念一想,莫小川對他的信任依舊沒有變過。
作為一個下屬,有這一點,便已經足夠了,再多的,已經不是自己該考慮的範圍了,想到這裏,林風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地朝着自己的下屬走去,再過一會兒,便要趕路了,他還要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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