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路是怎麼帶的。這都兩天了。怎麼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文芳對着心兒大聲喊道。
心兒面露愁苦之色,這兩日,被烈日炙烤着,她的膚色似乎更黑了一些,抬眼朝前方看了看,道:「或許,過了前面那座沙丘,我們就應該能夠看到草地了吧。」
「這都是第幾座沙丘了。你從昨天就這麼說。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看到半點草地的影子,你到底帶的路對不對?」文芳怒道。
「我不也說了或許嘛。」心兒說道。
「你一個或許,可能讓我們將命送在這裏。」文芳氣鼓鼓地道:「我看啊,不能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們從這邊走。」
「我們已經朝着這個方向行了兩日了。即便是走錯了方向,應該也快要走出去了吧。」心兒解釋道。
「這裏,你來過嗎?」文芳突然問道。
「自然是沒有來過的,若是來過,我們還用碰運氣嗎?」心兒說道。
文芳瞅了瞅目光無妨企及邊緣的黃沙,道:「你去過大海嗎?」
心兒搖了搖頭。
「那這不就得了,大海是無邊無際的,若是抱着你這種想法,只要朝着一個方向走,便能走出去,那你到死也出不去了。萬一,這黃沙也如同大海一樣,那我們朝着錯誤的方向走,豈不是送死?」文芳說道。
心兒被文芳的言辭給震住了,過了片刻,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帶着的水,已經不多了,如果再耽擱下去,走錯了路,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會被渴死在這黃沙之中。」
「那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好。」文芳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也懶得與你爭論。省一些口水吧。水都沒的喝了,聽我的,我們從這邊走……」文芳又伸手指了指。
「呃?為什麼?」心兒不解。
「直覺,女人的直覺。」文芳挺了挺胸脯道。
「我也是女人,我怎麼沒有這種直覺?」心兒詫異。
文芳輕哼了一聲,道:「你的胸太大了。負擔太重,把直覺給壓住了……」
心兒:「……」
黃沙之下,莫小川艱難地坐了起來,臉上卻露出了驚喜之色,沒想到,按照記錄清門九式那羊皮紙上最後的話來練,竟然讓自己的身體有了好轉,這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只要不是那種活死人的狀態,即便是死掉,也很是幸福吧。
他微微張了張口,嗓子裏乾的好似要冒火了一般,身體也感覺很是沉重,便是坐起來,這個動作,也似乎耗費了他極大的體力。
喘息了一會兒,莫小川從懷中摸出了酒壺,伸手抓住酒壺的塞子,試了幾次,都未能將塞子拔出來,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世人都知道他晨郡王力大無窮,可誰又能想到,現在的他,居然無力到,連一個酒壺塞都拔不出來。
未能拔出,莫小川索性不去拔了,將酒壺放下來,讓自己休息一下,順便看一個現在所處的位置。抬眼一看,莫小川不由得愣住了。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處空曠的空間,高約十丈,方圓有二十幾丈。一些方形的巨大石柱聳立着。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其中一根斷裂的石柱上方。
上面的沙土不斷地下落在,從石柱的邊緣處落到了下面。看着十多丈高的石柱,莫小川心中不禁有些慶幸,若是自己隨着流沙落下,沒有跌落在這石柱之上,而是直接掉在下面的話,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即便不甩死,也會被後來落下的黃沙給掩埋起來吧。
莫小川此刻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了很多,似乎身體裏的痛疼之感,也減緩了許多。甚至,在之前那段時間的練習之中,好似,已經讓自己的真氣正在緩慢地恢復着。
只不過,他現在感覺不到自己體內的經脈,說明,經脈並沒有恢復。而這些真氣,居然就這樣存於身體的四肢百骸之中。少了經脈的束縛,好似,身體已經成了一個無底洞一般,再多的真氣也不能灌滿。
對於這種發現,莫小川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不過,更多的是,感覺到不理解,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情況,一個沒有經脈的人,居然能夠活着,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而且,自己不單活着,竟然還能夠練功,甚至能夠感受到真氣的存在,這種情況,實在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也超出了現有的武學原理。
即便是老道士青玄,估計也不會明白這種情況吧。
莫小川深呼吸了幾口,感覺這裏的空氣,居然很是濃郁,似乎比外面的空氣質量要好的多,呼吸着這樣的空氣,似乎也是讓自己能夠不死個一個條件。
莫小川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到力氣似乎恢復了一些,抓着酒壺的塞子一用力,終於將塞子拔了出來,仰頭飲了幾口,烈酒入吼,讓他乾裂的喉嚨舒服了許多,同時也有些刺痛,不過,比起這幾日身體的疼痛來說,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他也懶得在意。
飲下半壺酒,莫小川又從懷中摸索了一會兒,只有一些準備給自己就酒用的肉乾,他丟到嘴裏,胡亂地吃了一些。感覺,體力似乎又恢復了不少,面色也好看了許多。
緩緩地站了起來,朝着下面望去。只見,下方有一些墨綠色的植物,這些植物,長得很是怪異,像是仙人掌,卻又有不同,因為,只有主杆和仙人掌有些相似,上面的枝幹和葉子,顏色發暗,枝幹呈橢圓形,葉子完全就是圓形的。
看着這些植物,莫小川蹙了蹙眉,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應該便是這些植物在製造着氧氣,所以才使得這裏的空氣比外界的濃郁。
又仰頭看了看上方。只見那處漏着沙粒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長條形的縫隙,可以容一人之地。自己應該,便是從哪裏隨着沙粒漏下來的吧。
再往前看,一道裂縫一直朝着遠處延伸着。只不過,那些地方石柱完好,支撐着沒有出現塌陷。因此,使得這個空間,完好無損。
莫小川看在眼中,漸漸地明白過來,這裏,應該是因為自己與那大國師交手,才使其出現了破損,然後形成了流沙,而自己,便是從這流沙之中掉落下來。
也算是因禍得福,抱住了性命吧。如果沒有落下的話,先不說那大國師會將就怎樣,但是沙漠之中乾燥的空氣,怕也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莫小川心中思索着,明白了怎麼回事,反倒了安心下來。又扭頭朝着前方看去。之間,在自己身處的石柱前方,有一排石頭砌成的樓閣,這些樓閣,並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建築,反倒是像現代的樓盤一般。在那樓閣的頂端,完全是平頂的,並非是這個年代常見的尖頂。
在那平頂之上,一間小屋映入了莫小川的眼帘之中,讓他不由得一愣,這小屋,怎麼如此的熟悉。仔細看了看,突然,心中莫名地震憾起來。
這小屋,分明便與以前所去的古墓之中,羅伊敏的小屋一般無二。莫不是,這裏又是羅伊敏弄出的一座古墓?
莫小川的心中,對這個羅伊敏,着實是有些佩服起來,在這黃沙之中,居然也有她留下的東西,到底,她留下的這些古墓有多少?
羅伊敏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能用常理去考量。
只是,她在沙漠之中,弄出這等建築來做什麼?難道,她還打算常住在這裏不成?或者,打算自己死後埋在這裏?
莫小川心中想着,站起身來,想要從石柱之上攀爬下去,但是,伸手試了試,便搖了搖頭,放棄了。他現在的身體,還很是虛弱,雖然有了一些力氣,卻並不能支撐着自己從這裏爬下去。
頓了一會兒,莫小川又坐了下來,又按照那方法來吸納起來。既然有用,他也就不再多想,即便是將自己練死了,也總好過餓死在這裏強。
只是,現在心情平靜了下來,他卻又不禁為了文芳擔心起來。
文芳那邊單純,身邊跟着的那個心兒,也不知會不會哄騙她,莫要吃虧才好。莫小川輕輕搖頭,想來,那大國師應該不會為難她一個女子吧。
莫小川吐了一口氣,漸漸地專心起來,不再去想文芳的事。文芳畢竟是一個宗師高手,應該是能夠照顧自己的,現在多想,也沒有用,反正,自己也出不去。無法去找她,一切,也只能等到自己的身體狀況略微好一些再說了。
莫小川此刻想着文芳,文芳也想着莫小川。看着心兒的模樣,她的氣便不打一出來,瞅着眼前的黃沙,臉上的神情很是怪異,過了一會兒,對着心兒說道:「把你的水給我。」
心兒一愣,心中有些警惕,道:「做什麼?你不是自己有嗎?」
文芳怒道:「讓你拿過來,你就拿過來。你的水壺,不是我給你的嗎?」
心兒搖了搖頭,道:「不是,是莫英雄給我的。」
「師弟的,就是我的。」文芳說着,過去一把搶了過來,道:「你再吵,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心兒面色微微一緊,看着文芳,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文芳輕哼了一聲,道:「放心吧。既然師弟要救你,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會輕易殺你的。不過,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莫要以為自己胸大,師弟就喜歡你了。」
心兒的面上有些糾結,道:「文、文姑娘,你怎麼總是在提這個?」
「怎麼了?不能提嗎?我可沒有覺得自己的小,是你的太大了,太大了沒有用,知道嗎?」文芳瞪着心兒。
心兒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想笑,在這個時候,文芳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她又發現根本笑不出來。沒想到,先前剛剛被救,還以為沒有事了。卻不想,居然比被送人還慘,這連綿的黃沙之中,怕是自己很難走出去了吧。
心兒在感嘆自己的坎坷之餘,不由得看了文芳一眼。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會將自己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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