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抬起頭,朝裏面看了看,道:「先進去瞅瞅再說。」
莫小川扭過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兩具屍體,的確,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想從這道門出去,怕是難上加難了。也只能是往前走了。便點了點頭,當先邁步朝前行去。
順着花草間的小道而行,來到中央處,看着那石像,感覺雄偉更勝先前。莫小川抬起頭,看了看莫氏先祖的雕像,這般容顏和氣勢,的確是一代英傑,只可惜英年早逝,空留下了許多的遺憾。
他微微搖頭,繞過了石像又朝裏面行了過去。
羅烈看着莫小川就這樣走過去,忍不住說道:「你不拜一拜先祖?」
莫小川並沒有理會羅烈,別說他不是正牌的西梁皇室成員,即便是正牌的,他也懶得去拜一個死了幾百年的人。但是羅烈顯然敬祖的觀念比較強,見莫小川沒有理會他,便不在說話,恭恭敬敬地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隨後,起身跟着莫小川腳步朝裏面走去。行出不遠,卻見莫小川整個人呆呆地站在哪裏,好似在盯着什麼看。
羅烈疑惑地湊上了前去,只見,前方是一塊石碑,石碑大部都被花草所掩蓋,只露出了半塊。只見上面刻着「先夫莫凡之英……」下面的字,被花草所阻,看不清楚了。不過,用猜的也能知道這是一塊墓碑。
莫小川看着,伸手將花草撥開了一些,只見立碑者的署名是羅伊敏。他抬起頭,望向了羅烈,道:「你先前不是說,羅伊敏一生未嫁嗎?怎麼又……」
「這個……」羅烈嘿嘿一笑,道:「先人的事,咱們做後輩的豈能知道的那般清楚,不過,家書之中,也有記載說先祖是在莫氏先祖死後,才與他結為夫妻的。這些人云亦云,這麼多年過去了。誰有弄的清楚,反正,他們是否成親,這個並不重要。也無需這般深究吧?」
莫小川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這那墓碑有些出神,道:「看來,這裏的確是一座真的古墓。和以往的不同。」
羅烈點了點頭,道:「按照妖兒回來所言,這裏的確是不太尋常,雖然外面的機關全部都被也門之人清除掉了,但這裏卻一點機關都沒有,看來,是怕打擾了死者。」
莫小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繞過了石碑又先前行了過去。
這裏,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詳,與以往進入的古墓大不相同,自從進入石門之後,便沒有再見到什麼油燈了,但是,石門關閉之後,這裏便亮了起來,光源也不知在哪裏,看這花草茂盛的樣子,這光應該是陽光才對,這抬頭望向上面,卻沒有發現哪裏透進陽光來。
這裏的設計,當真是巧奪天工,讓人匪夷所思,比以前見到古墓,又高出一層來。
莫小川感嘆着,繼續前行,過了石碑之後,前面是一堵高牆阻隔,中原一個圓形的門,雕刻的異常精美,卻又滂沱大氣,這門是典型的花園圍牆上的那種門,邁步行入,是一高台,一眼看去,大約有百十來個台階,一步步攀爬上去,莫小川不禁有些呆滯。
眼前那裏是一坐古墓,簡直就是一坐花園,各種奇花異草,爭相鬥艷,在花草之間,迴廊涼亭各色建築一應俱全,中間還有着一排排的房屋和小樓,屋門前,水井邊,都有石像雕刻的下人好似在工作着。
遠遠看去,這些人便如同是活着一般,當真是奇妙非常。
看來,羅伊敏是怕莫凡一個人在這裏孤單,特意給他建造的,這女子,倒也痴情的厲害。
莫小川看着,這般想着。羅烈看着,卻又是另外一種感嘆,只見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口中不斷地發出「嘖嘖」之聲,讚嘆不已。隔了老大一會兒,這才嘆道:「先祖,真乃神人也。俺挖了一輩子的墓,卻從未見過這般的,當真是讓人驚嘆啊。這又豈是人力所鑄,簡直便是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
「老頭,你下不下去?要不再給你點時間,讓你讚嘆一會兒?」莫小川蹙了蹙眉,瞅了羅烈一眼,與羅烈廝混的時間長了些,先前的敬語也懶得用了。乾脆直呼老頭了,不過,羅烈聽着,好似比那前輩受用多了,只見他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俺讀書不多,給再多的時間,也說不出什麼來。」
莫小川撇了撇嘴,當先邁步走了下去。
羅烈急忙也跟着下來。
兩人踏着被花草包裹的台階行了下來,走在花草之中,兩人的面色各異。但都不願意在這裏多耽擱時間,儘管,這裏的景象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但是,他們都知道,這裏不單單是一座古墓,更是也門的地方。先前那個被門卡住的人,那般的慘叫,怕是現在石門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了吧。
若是不能儘快地早一條出路離開,必然會被也門的人生吞活剝了。
因而,莫小川和羅烈的腳步極快,大步地朝前走着,徑直來到了前面的小樓門前。
小樓的門是朱漆所染,這麼多年過去了,褪色並不明顯,看着還很鮮艷,在門的兩旁,兩個石像掉成的侍衛左右守着,門半開着,裏面一個石像雕刻成的丫鬟微微弓着身子,好似在等待主人的回來。
莫小川看了看,邁步走了進去。
羅烈在後面急忙,道:「小心些……」
莫小川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道:「羅伊敏的古墓,我也進過幾座了,機關當然不少,但是,還從未見過在房間裏有機關的。」
「呃……」羅烈一愣,隨即面色有些憋紅,似乎莫小川質疑了他這個專家的判斷,讓他的臉面很是掛不住,過了片刻,這才憋出一句:「小子,俺是冢影門的,還是你是?」
待他的話說完,莫小川卻已經走了進去。
進入小樓,並無什麼特別,與莫小川想的一樣,一切佈置的很是溫馨,就如他和小瑤進入的西北草原古墓中的房間一樣。只是,這裏卻更像是夫妻而居,而且,整體風格也稍顯大氣了一些。
左右瞅了瞅,沒有什麼特別,莫小川便失去了興趣,順着樓梯向上走去,木質的樓梯好似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輕響之聲,卻並未斷裂。
看來,保存也是極好的。
雖然莫小川本身並不太重,但是,他背上的北鬥劍卻是分量十足的,別說是這麼久遠的樓梯了,便是外面城中的樓梯,被他踩上去,也會發出這般想響聲。
羅烈看莫小川上去無事,也跟着走了上去。
推開二樓的門,裏面的空氣好似有些潮濕,帶着淡淡的苦味。莫小川蹙了蹙眉,有些猶豫,畢竟這裏是古墓,還是小心為上,這裏的空氣這般異常,萬一有毒的話,便不好了。
但是,這次羅烈卻並當先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道:「小子,沒見識了吧。這裏的氣流泛苦,正說明無事,而且很可能藏着靈藥,若是有異香,那才要小心了。」
他的話剛說完,忽然腳下一空,緊接着「噗通!」聲伴着木板碎裂的聲音同時傳了出來,再看羅烈,已經消失在了二樓的房間裏。
莫小川急忙湊上前去,只見二樓的地板踏了一個大洞,羅烈順着洞口便掉了進去,摔在下面,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喊着疼。不一會兒還跳了起來,狠狠地在那碎裂的木板上跺了幾腳。
看着他還能夠活蹦亂跳的,莫小川放心了下來。輕聲問道:「老頭,你沒事吧?」
羅烈大怒,抬起頭,道:「什麼叫沒事,俺的事大了,屁股疼死了,你才沒事。要不你摔下來試試……」
莫小川笑了笑,沒想到這老頭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便也縱身跳了下去,來到下面,看了看碎裂的木板,不禁有些疑惑。只見這些木板並不是因為年久失修而鬆弛,才經不住羅烈的體重,而是二樓的地板根本就沒有固定,一塊塊木板全部都是對着壓上去的,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便和普通的樓板一樣,並無二樣,但是,只要有比一隻貓稍重的東西壓上去,便必然坍塌。
看來,羅烈掉下來倒不是一個意外了。
若他掉下來不是意外,那麼這裏很可能會有危險,而且,身在此處的時候,空氣中的口味愈發的濃郁起來,看來,這味道,便是從這裏傳來的。
莫小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只見,這裏是一個小房間,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在房間東邊擺放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放一個盒子,很是精緻。
莫小川看了看羅烈。
羅烈抬起鼻子嗅了嗅,大步地朝着那桌子走了過去。
莫小川警惕地跟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順着着隨時出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八仙桌旁邊,羅烈伸手將那盒子拿了起來,盒子上面並沒有上鎖,但是,卻有一張字條。羅烈看了看上面的字,有些不認識,字跡便與莫小川給他的小本子上面的一般無二。
羅烈瞅了瞅,便遞給了莫小川,道:「你認得嗎?」
莫小川接了過來,抬眼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有用之物,全在盒中。取盒速離……切勿驚擾……」看着上面的字跡,莫小川念了出來。
羅烈有些咋舌,道:「先祖當真是仙人啊,俺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在幾百年前便算準了俺會來這裏……」
「誰來都一樣好吧?」莫小川看着羅烈自我陶醉的模樣,無情地打斷了他,道:「這羅伊敏倒也是個爽快之人,我們便也不要再多耽擱了,你是行家,看看我們怎麼離開?」
「此地並非尋常古墓,先祖所建之物,奇異非凡,俺又豈能在一時半會兒參透這些。」羅烈悻悻然地說道。
莫小川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問,抬手將盒子揭了開來。
羅烈見狀,急忙道:「你做什麼?」
莫小川頭也沒有抬,道:「既然你不知道,那麼只有從這裏看一看了,以往出口便會標在圖中的,也許裏面有圖也說不準。」說着,盒子已經被他完全打開,羅烈想攔也攔不住了。
還好,只是有驚無險,盒子打開之後,除了那苦味更濃了一些,嗆得人甚至有些呼吸空難之外,別無其他。
再看盒中,最表層蓋着一塊羊皮,莫小川隨手拿了起來,遞給了羅烈,道:「你比較精通此道,看看上面有什麼線索。」隨即,又朝着盒內看去。
在裏面是一個小瓷瓶,撥開瓶塞,裏面是一些橙色的丹藥。旁邊還有一塊白色的手帕,上面寫着一行小子,大概地介紹了這些丹藥的用途。
莫小川看罷之後,卻是雙眼一亮。
因為,這些丹藥居然是抑制清門九式所帶來的反噬的。
莫小川雖然身壞絕技,但是,每一次用,都小心翼翼,從來不敢大意,即便是吃盡了苦頭,到現在,也只能用到清門九式中的第七式。後面的第八式和第九式,別說實戰時候用了,便是練習,他都不敢。
因為,這第八式實在太過兇險。清門九式中的第七式,只是見真氣從氣門突發而出,以達到瞬間的爆發力。而這第八式,居然要將真氣凝為實質,變作看得見的東西,甚至能把真氣當暗器般甩出體外,以奪人性命。
當然,如果真氣成為實體的東西,起威力卻不單單是暗器能比的了。
以前,莫小川只以為這第八式之後,很可能連創造這武功的人,都沒有練會,只是他們憑空猜想出來的,因為,理論上,第八式是可以實現的,但是,人的身體卻並不是鋼鐵鑄就,必然是承受不住,這麼嚴重的反噬的。到時候別說傷人了,怕是沒有傷到別人,自己便先死了。
莫小川一直覺得,這清門九式中的第八式,便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與人同歸於盡的。因為,將真氣壓縮成實質,一旦爆發出來,人的整個身體,便會成為一顆威力極大的炸彈,到時候,自然必然是粉身碎骨,而身邊的人,也會屍骨無存。
至於第九式,他甚至覺得,只有成仙了,才能學會吧。
但是,看着手帕上的字跡,介紹的這些丹藥的功效,似乎,用處第八式並不再是妄想了。儘管,莫小川還不敢完全相信,但是,給出的這點希望,已經讓他十分的欣喜了。
有希望總是好的。
羅烈見莫小川面色有異,仔細看了看,輕輕喊了一聲,道:「小子,你一個人傻樂什麼呢?這藥不會真的有毒吧?」
莫小川搖了搖頭,將瓷瓶拿了出來,收入懷中,道:「沒什麼,只是這些藥,對我身上的傷,有極大的益處,故而有些興奮吧了。前輩可從這圖上看出了些什麼嗎?」
莫小川說罷,羅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那藥,也產生了好奇,不過,並未再多問,只是說道:「有些棘手,這圖上,並無如何出去的標註。只是將此地上層的東西畫了出來。」
「上層的東西?」莫小川很是奇怪,這古墓上面,不就是燕國皇宮嗎?標這個有有什麼用。
羅烈微微搖頭,嘆道:「先祖之能當真是匪夷所思,自從進來,俺便一直奇怪,既然也門已經將這裏佔據,為何卻遲遲未能進來,即便那石門極難開啟,但是,從旁邊挖通,也是能進來的。現在才了解到了先祖的高明之處。」
「別賣關子了。」莫小川聽着羅烈如此說話,有些心急,道:「到底怎麼回事?」
羅烈沒有急着回答,而是邁步來到了小屋的門前,推開屋門走了出去。莫小川也跟着他行到了外面。
羅烈看了看四周這才,道:「我們身處之地,其實是在一個地下湖中。」
「地下湖?」莫小川詫異地看着羅烈,這老頭不會是傻了吧,這裏半滴水都沒有看到,怎麼可能是湖。
羅烈似乎知道莫小川會不相信,接着解釋,道:「這上面,也不知先祖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將水完全地阻隔在了外面,這裏建成了這般模樣。而且,周圍並無什麼通道通向外面,我想出去,還得從那石門走,若不然,一旦將這裏開一個口子,上面的水便會頃刻間將這裏沖毀,而且,燕國的皇宮也會坍塌大半。所以,也門的人,一直都沒敢挖……」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沒法挖,是吧?」莫小川接口道。
羅烈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
莫小川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頭看了看這鬼斧神工的地方,一時間,覺得頭有些大,若是從這裏挖出去,很可能屍骨無存。若是從正門走出去,怕也會屍骨無存。
這當真是退也是死,進也是死。即便留在這裏,能夠暫時的不死,可和一個糟老頭在這裏待一輩子,總不是辦法,到時候,怕是比死還難受。
一時之間,他倒是沒有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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