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以自己的身份,很多時候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好事。王啟是個聰明人。
當然,在心中自己猜着玩是可以的,他是清楚焦竑的身份的,繁峪山副將焦明的二弟,後部的軍司馬。
突然跑到了這個小山谷里,冒雨也不離去,自然不會是來避難的,做無用功的。他現在引來的這個人,對焦竑,對焦明,至少是意義非常的。所以,結合這些日子來焦竑言語中露出的一些口風,王啟敢確信,這事情十有**是哪方面的。自己身旁的這人,極可能是北來的人……
焦竑聽到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接着就竄出了帳外,兩眼盯向王啟身後的那人。頭上確實是扎了一條紅巾,除此之外布袍、下褲都是一色的青色。正是約定中接頭人的穿伴!
再看臉,焦竑頓時驚住了,「劉護衛,竟然是你——」來人焦竑是不陌生的。宋王與焦氏兄弟結緣的時候,這劉護衛就是其中的見證人之一,或是說他也算是焦氏兄弟的恩人之一。雖然在此之前兩人沒說過一句話。
「焦兄久違了。」劉卓雙手一抱拳,嘴角露出了一抹舒服的微笑,自己終於是到地方了。
一種激動充斥着焦竑心房,「劉大哥,小弟……」這可是自己家的恩人之一啊,且又是宋王親衛中的貼心護衛之一,單論身份可遠比一般的校尉、中郎將都來得更高。
「請,快請進。」焦竑又是高興又是激動,連忙把劉卓引入帳內。他自己緊跟着劉卓,臨一步就要進入幔帳時,頓住了腳,回首向另一名叫做黃三的親衛使了個眼色,「去,把老吳叫回來。」
老吳,就是在另一個點蹲守的親衛,現在劉卓已經到了,那麼老吳自然就不用再在那裏蹲下去了。
黃…了一下頭,接着扭頭就向不遠處的樹林跑去。焦竑這才和王啟等人進帳。
劉卓當仁不讓的坐在那一溜石頭墩的正中央,這是焦竑在下雨前和人一起搬進帳中的。最近兩日,他們就是在這片石頭上睡的覺,上面捧上板子。「焦兄,不知令兄處,事情都辦的怎樣了?」
「劉大哥盡放心,只要我這邊消息一傳到,那裏馬上就能動手。」焦竑語氣斬釘截鐵。想想也是,他大哥交鳴好歹也掛着校尉軍銜,是繁峪山的兩員副將之一,請陳廉、許由兩個正將和副將同僚吃頓酒,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並不是前線,只是一處守寨,陳廉就算再牛叉,營頭五部佔據兩部,還外加了掌控輔兵,面對同樣掌兵兩部的副手焦明的邀請他也不會隨便拒絕的。因為山上面,陳焦之間的關係還是比較和洽的。
焦明更多的是跟同屬副將的許由不對付。
都是守山副將,都是校尉銜,憑什麼焦明掌控兩部,自己只能掌控一部?許由當然不滿意了。而也正是這種的情況,才更好的突出了陳廉的領導優勢。
不多時的工夫,黃三、老虎就就回來了。
「劉大哥,這——」焦竑叫了一句劉卓,眼睛掃了下在場的五人,這是在請示,是不是可以介紹身份了。
落座好以整遐的打量了一遍在場的五名親隨,從他們的面色上看,這五人雖還不清楚卻也都猜出了幾分,臉色都有些忐忑不安。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抱拳清聲道:「在下劉卓,添為宋王府上侍衛。」
王啟五人反應過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雖然他們心底里猜測到了一兩分,可到底是沒譜的事不是。哪有現在劉卓這樣,徹底托底的。
「真的是……宋王……」瞬間後,一個個臉上苦澀就更濃了。他們五人雖然都有些懷疑,但心底里還是認為焦家哥倆不會不智到真的背叛朝廷的,就是因為現今宋王的情形實在不妙。
焦明有校尉銜,大軍一擴軍,立刻就能變成實權校尉,怎麼就那麼不智呢?
五人都是焦竑的心腹、親信。雖然感覺焦竑是把他們往死路里領,但感情在,相互對視了一眼,自是認了。
「對了,劉大哥。宋王真的花大價錢從北漢請來人了?那彈丸小地的能出什麼大能耐的人。」五名親隨留下,焦竑準備先自己一人回山。不是真的信不過王啟五人,而是為防萬一。臨動身時想到了一個傳聞,向劉卓問道說。
劉卓嘴角抽了抽,二十三歲的祝彪讓他很傷自尊,「可不是的麼。你馬上就能見到了。」
「什麼?這一戰就是他領的兵?」焦竑震驚。「不是說宋王要他統領全軍的麼?」
「狗屁的全軍,一掃把。他來到的第二天,裴侖就動起了手。人都不認識,他還怎麼統領全軍!」
東安郡報急。之前宋王與裴侖兵勢之間形成一個微妙平衡,宋王這裏並不主動增兵東安,就是怕打破了這一平衡,使得裴侖不得不動手,從而挑起戰事。
現在,卻是裴侖主動出招了。宋王必須立刻急忙增兵東安郡,否則就等到裴侖大軍殺到自己眼跟前吧。還要防備身後的晉軍,多出分兵,再堅持讓祝彪統領全軍顯然不現實。
而祝彪也『識趣』,主動『選』了三萬人。
焦竑心裏涼拔拔的,跟宋王干本來就是前途暗淡,現在又搗弄出這麼一檔子事,就更希望渺茫了。
雖然太子軍主力移去了東安,東城郡留下的也有五六萬人呢,三萬人就是先殺一個措手不及,又能扭轉什麼大勢。
「唉……」長長嘆了一口氣,對着一臉苦色又濃了三分的王啟五人道:「是我害了你們那。」
「不過宋王於我哥倆有救母之恩,此恩縱粉身碎骨,亦不可不報。事已至此,是我焦家虧欠你們的了。」
焦竑自己都對前途沒什麼信心了。
劉卓臉色挺尷尬的,嘴巴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提氣的話。他跟焦竑一樣,也是一樣的沒信心,不然剛才就不會說那些喪氣的話了。
不過他是知道宋王的底子的,有唐王在,總歸是條不錯的退路。
「別淨想喪氣的,還有北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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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中辛苦跋涉了七日之久的三萬松筠,在這一日的中午時分終是抵達了距離繁峪山三十里處的預定地點,悄悄地隱伏在了幾座相連的無名小山間一塊相對平坦的林地中。
一顆高大的青松下,蔥翠的樹冠如一把大傘籠蓋在眾人頭頂。四根長矛撐起一塊布幔,搭成了一個簡易的棚帳,祝彪、陳安、陸通、張鶴、吳伯牛、章甫陽等軍中眾將悉數聚集在此。
「祝帥——」呼聲中,劉卓穿過列隊嚴正的親兵衛隊,把王啟五人留在了外面,夾帶着一身的雨水跑進了棚帳。拱手朗聲稟道:「屬下已經與找到了焦竑,現在他正返回繁峪山送信。」說罷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隨手一把甩出。
祝彪嘴角當即翹起,找到了焦竑那就證明——事情依舊在原定計劃中進行,雖然這計劃是他在兩刻鐘不到的時間裏策劃完畢的。焦家兄弟的小動作並沒有被陳廉、許由所懷疑,如此他已經是有九成的把握了,大軍辛苦這麼多日終究是沒白費功夫。「那五人是怎麼回事?」清冷的目光掃向跟隨在劉卓身後而來的五人,祝彪不解的問道。就是要帶路,也用不了五個人吧?
「將軍,這五人都是焦竑的心腹,之前是他們和焦竑一塊在山外頭蹲點的。接頭之後,焦竑親自返回繁峪山通報,就先把他們五個留下了——」劉卓的話有些未盡之意,不過祝彪是明白的點了點頭。
劉卓的露面,必然會讓此番計劃全盤暴露在那五人的眼前,焦竑固然相信他們,卻也怕出萬一,這畢竟事關重大,宋王的形勢非常不妙,可是誰都明白的。
此時關乎到焦家哥倆的前途命運,所以不得不保險了一槓子。把人留了下來,由劉卓帶這五人到軍中來。
「那就先留他們在軍中,等拿下了繁峪山再讓他們歸隊。」瞬間就想明白了因果,祝彪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這無關緊要的五個人,望着劉卓緊接着問道:「焦竑可曾定下了時間?我軍何時能夠進兵?」
「這個沒有。焦明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前,是不會輕易宴請陳廉、徐由二人的。所以焦竑只是估摸說應是在申時末左右把他二人拿下。」只要沒得到祝彪部趕到的確切消息,焦明就不會動手。所以這動手的具體時間是不可能確定下來的。
劉卓稍加解釋後,接着回道,「太子軍根本就沒料到我軍會突襲繁峪山,山下山外並沒有佈置斥候。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焦竑言我軍要靠近繁峪山,最好是從東側山地切入進去。焦竑說此處東北角十里處有一山谷,極適合隱軍,且距離繁峪山前寨也近,不足十里遠。」
「他的意思是讓我軍潛伏到那裏,然後等他那邊消息行事。」
祝彪沉吟了少許,往東北再走個十里,那麼距離繁峪山前寨幾乎是近在咫尺了。稍加考慮,便認同了這個提議,「傳令,全軍急行——」(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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