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洞,九曲劍派另一懲罰之地,位在後山頂峰,較之省身崖猶高上一等,祝彪現在就躺在裏面。
僅僅一個時辰,午時都沒到,飯堂內那場打鬥事件的處罰結果就出來了,並且上面大佬秉着服眾和告誡的意思,派出了山門的戒律執事召集起了大中小三班全部入門弟子始才將結果告之於眾。畢竟這裏面牽涉到的有李逸逍這個背景深厚的天才『俠二代』,上層大佬也要估計影響。
結果不出意料,劍派果然是最公正無私、不徇私情的。連那救人心切故憤然懲凶的李逸逍都因觸犯條律而被關進了戒律院思過堂,把祝彪這個罪魁禍首打入陰風洞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台下眾弟子的嗡嗡聲絲毫沒有動搖戒律執事的『堅定態度』,宣佈完後毫不手軟的壓着受有不輕內傷的祝彪去了後山。劍派上層用鐵的事實告知大眾,他們絕對是徇私枉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關係,有關係的地方就講人情。講人情的結果就是徇私枉法!
不過好在他們還沒徹底不要臉皮,沒有把祝彪逐出師門,也沒有剝奪祝彪下月參加內門選拔大比的資格,甚至是關押陰風洞的期限也是自動到大比開始截止。
「咳咳——」坐起身來,祝彪喉嚨甜甜的。這個過來『宣旨』的戒律執事還不算壞人,一路上並沒有故意來折騰自己。可是祝彪本來就內傷沉重,一路爬高爬低沒停片刻,對內傷沒半點益處。胸腹血氣翻騰的厲害,如果路程再長一些祝彪怕自己都堅持不住了!
大口大口的吐血容易,補血可就難了。更別說吐得都是胸口血!
「回春丹」,心頭默念,五兩銀子花掉,一個小瓷瓶出現在了祝彪手中,是三顆裝的大份,可少上一兩白銀。
總共只有一金二銀幾百銅,少花一兩銀子就能節省下一個巨大的數目,都可買一份回春散了。
日上中天,一個四五十歲老伯慢悠悠的來到陰風洞口,敲了敲鐵柵欄,把一食盒放在了一邊。也不管裏面人聽到不聽到,再度慢悠悠的轉下山去。
陰風洞,顧名思義,洞風陰森。對於人來說,裏頭風中所含陰氣太重,普通人吹上幾吹就待生場大病,練武之人抵抗力強一些,可也許不時地運轉內息才能溫和**。
所以,沒事兒的話沒人希望自己呆在那。除非是習練陰寒內功者!
殘陽西下,陰風洞呼呼陰風聲逐漸高漲。這時裏面終於傳來了別的不同的聲響。
「咕咕嚕嚕——」胸肺隱隱響起餓肚子時候的聲音。「噗——」祝彪兩眼猛的睜開,一口淤血脫口噴出。簌簌的血霧被陰風吹動,似乎很快就凝結了起來,染得祝彪坐前一片血色。
呼,總算是輕點了。自我感覺頗是滿意,祝彪起身走去柵欄前。
長時間的內息運轉療傷,他現在周身血脈活躍,兩腿盤坐雖長但沒有半點麻木感。一眼就看到了食盒,人是鐵飯是鋼,重傷之餘又一頓飯沒吃,祝彪真的又感覺到餓了。
一葷一素一碗白飯,入口涼涼的,祝彪吃的丁點不剩。洞內有水碗,是靠洞壁擱着,因為那旁是一坑窪石窯窩,山壁有水珠滲下,積攢在哪裏,每日量不太多,但絕對夠一個人喝的。
陰風洞面積不小,不是只有這麼一間牢房。但現在整個刑洞內只有這麼一間有人在,祝彪盤腿坐下,發現自己是真連一個說話的都找不到了。
這地方太靜了,靜的比他之前想往的安靜都安靜百倍。
「李逸逍,李家,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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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事留步,留步。」百草堂醫師畢恭畢敬的辭別江家。雖然江氏這正當年一代沒有什麼挑起大梁的人物,算是沒落了,可是江家老祖還在,長老的招牌還在,對於百草堂來說這就足夠了。更別說,江羽柯的資質確實不凡,若沒有中途早死的話走到祖輩的成就未嘗不可能,所以就要更加的畢恭畢敬了。
江家房內。白髮銀須的江慶岩坐在床幫滿臉疼愛慈祥的看着安心入睡的江羽柯,自家多好的一個孩子,竟被宵小禍害如此。
可恨,可氣,可惱!
劍派不給出一個說法來,必不甘休!
滿心的忿恨,可一回神眼睛看到了寶貝孫子,就立馬又化作了滿腔愛意。
「父親」,江文均低聲道。送出去了醫師,兒子也無恙了,現在有時間來細細商量商量接下該如何辦了。
江羽柯接連出事,尤其是今天這件事,極大地創傷了江家的聲勢,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到了李系的聲望。內部的責任是推脫不掉的!因為不管出手的是誰是哪方,事情落到了江羽柯身上,發生在了江家人頭上,那就必須擔下責任。「重要的是查出誰出的手——」
百草堂醫師除了診治江羽柯病情還給出了事情的一部分結論——江羽柯為迷香迷混,房間內蟲子是有人故意引來的,據留下的香塵來看當是香料,江湖上有的是這種奇香,只是玩毒玩蟲的人,北漢地界甚少。
還有就是江羽柯身上奇癢難耐,除了因為諸多蟲子爬外,另一大原因就是一種藥粉。不過跟那引蟲的奇香一樣,這種藥粉中原多有流傳,北漢江湖卻甚少聽人用。故而除了醫療方面,百草堂給不出更有證明性的答案。
諸多方面的不同尋常,一方面令江家乃至他身後的李系更加的嚴陣以待,也無意中洗脫掉了祝彪身上的嫌疑。一個小蝦米樣的存在,不可能拿得到這些少見的東西。祝彪今天飯堂內的一系現,唯一入江家人眼的就是他那明顯有長進的武功,這讓江慶岩乃至江文均都更加的認定——他手中必有秘籍!
「告訴劉丹陽,如果那小子在陰風洞出了什麼差錯,他這個執法長老就不用當了。」江家人密議的同時,李系上下提高警惕的同時,一個聲音也經魯玉的口傳入了劍派當世執法長老劉丹陽的耳朵中。
「怪事怪哉。師叔不問俗世多年,怎麼突然關起心來了?」劉丹陽苦惱的直揪鬍子,「難道是李系這些年作為讓他老人家看不慣了?」
「我的老天,這可是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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