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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爺爺來到哥倫比亞以後,重子就沒能安穩地睡過一次覺。
剛來海上平台的那一天,板稻吉去了拳賽場,女孩獨自留在房間裏想要看直播,卻又不敢。好在老人總算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跟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小鬼桃紅丸,以及斷水流現任會長板稻騰川。
無論如何,一個家庭的框架已經基本恢復——重子和同父異母的弟弟桃紅丸,父親板稻騰川,爺爺板稻吉,儘管房間裏的親情氛圍並不濃厚。
「你們兩個,立即棄權退賽,給我滾回rì本去。」板稻吉只說了一句話,連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一大一小。
剛過十歲生rì的桃紅丸算是這次拳賽最小的選手了,而他居然也進了複賽,居然也殺了人。其實早在兩年前,他被破格授予空手道黑帶四段不久,就單身連敗了東京最dà 道館公開表示不滿的七名教練,其中傷勢最輕的一個人也斷了半排肋骨。
很難想xiàng 這么小的孩子,就已經有能力、並且帶種殺人。然而此刻的桃紅丸卻跟任何犯了錯的小鬼頭一樣,眼淚汪汪地看一眼老子,又看一眼老子的老子,連小指頭都不敢動上半下。
重子看在眼裏,急在心中,卻又不敢去勸老闆稻。這次就連桃紅丸自己都明白,禍實在是闖得太大,如果換了以前,怕是用不着別人打圓場,他早就已經撲到老人懷裏,一邊揪鬍子一邊撒嬌了。
「父親,請允許我出戰。」板稻騰川以額觸地。
板稻吉接過重子遞上的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認為,有多少把握能夠戰勝那個中國人?」
「我會拼上自己的命!」板稻騰川嘶聲低吼,滿臉都是淚水,「雖然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但我已經準備好了用鮮血洗刷恥辱!」
老人不屑地笑笑,走到房間zhōng yāng,站定,鞠躬,「這樣吧,打倒我,就可以繼續比賽。」
這是再正規不過的空手道挑戰方式,板稻騰川卻把身體伏得更低,不敢抬頭,「我不是您的對shǒu ,這只是一個請求。這麼多年以來,每天看着奈良子的遺照,我都痛苦地快要發瘋,好不容易有了復仇的機huì ,您為什麼不讓我親手了結一切?」
「因為你不夠資格。」板稻吉冷酷地說。
兩人的對話讓桃紅丸有些茫然,網絡上的拳賽宣傳視頻把他引來了哥倫比亞,卻沒想到在父親之後,向lái 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爺爺也跟着趟進了這潭混水。
他把目光轉向重子,卻看到姐姐偏過頭去,默默流淚。
這場家庭會議的結果,以板稻騰川和桃紅丸退出比賽而告終。老闆稻勉強允許了他們留下來,直到賽事結束再一起返回rì本,
稻川會的隨行人員並沒有白來,拿錢拿到手軟的武裝守衛很是爽快地告之了林震南的宿房號碼,但板稻吉卻毫無在斗殺場以外,提前問候這名中國青年的意思。
由於幾名硬手的加入,整個賽事的淘汰節奏提高了數倍。瘋長的收視率讓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這塊巨大無比的蛋糕已到了切塊的時候。歐美多個賭博公司開始放出拳手盤口,看樣子似乎是終於放下矜持,與主辦方有過了接觸。到了爭奪十六強席位之際,銀河公司連着放出1對1、2對2、N對N的多重賽制,讓觀眾大呼過癮。
拳頭再硬,畢竟也不代表超人。板稻吉無可避免地帶上了傷,並隨着賽程推進而越來越嚴重。在又一個提心弔膽的夜晚,重子忍不住打開了電視,想要看老人的直播,選錯的頻道里卻回放出了昨天進行的賽事。
她沒有再換台,因為屏幕右上角代表拳手身份的國旗圖案,有一面鮮紅如血。
從家人和來來往wǎng 的銀河工作人員口中,重子早就知道所有拳手中就只有一個中國人,即使是甫一登場就殺了許多人的爺爺,也完全被他壓住了風頭。
女人本就是世上最具好奇心的動物,更何況需要關注的,還是板稻家的復仇對xiàng 。只不過重子沒想到,眾人描述的那頭「野獸」,會比真正的野獸更可怕。斷水流道場中的段位晉級戰在她看來已經是極其慘烈的對決,而跟這一刻所見的相比,卻成了小孩子的把戲。
那戴着豹頭面具的男子,正處於一場6對6的拳賽當中。但奇怪的是,混戰局面始zhōng 沒有出現,其餘11個人全都在戒備地往後退,直到場地死角。
這情形看起來就像狼群裏面忽然冒出了一隻獅子,中國人的表現卻跟獅子扯不上什麼關xì ,他更類似於一條蛇,敏捷、致命、連半塊鱗片也讓人碰不着的蛇。
重子看到這男子在沖向眾多對shǒu 以後,就立即有人倒下。慘呼、血、被擰斷後刺出表皮的骨頭,一切的一切交織出令人遍體生寒的夢魘,人體成了最脆弱的玩具,生命在這裏廉價得一如糞土。
最後一個對shǒu 頂着歪掉的腦袋,搖搖晃晃仆倒以後,場內的歡呼到達了頂點。主持人大聲宣bù ,「野獸」仍然保持着全員格殺的記錄,敵人和隊友對他來說,仍然沒有區別。
無可否認,觀眾們迷戀這種冷酷。但重子卻不由得開始顫抖,甚至想要嘔吐。她無法想xiàng 竟然有人把殺戮當成樂趣,更為老邁的爺爺感到擔心。
老闆稻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的身上帶着血,但更多的卻是疲倦。
作為重頭戲,林震南的若干場打鬥被放在了一個dú lì頻道里,反覆播映。老闆稻看了眼神情不安的孫女,再把目光投向開着的電視,輕嘆了一聲,「我明知道不該帶你來這裏的,但要把你一個人留在北海道,又不放心。」
「爺爺,我們不打了,回家去好嗎?」重子鼓足勇氣說。
板稻吉雙眉一軒,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但沒多久,又慢慢恢復了原樣,「重子,你知道對於武士來說,什麼樣的對shǒu 才最可怕嗎?讓我來告訴你,用命換命的算一種,另一種是潛意識裏根本就不在乎生和死的人。這個中國小子算是後一種類型,痛苦令他強大,但爺爺未必會輸,因為我會跟他換命。」
服侍完老人上床,重子關了燈,在自己的房間裏默默坐着,流着淚。等到前者的鼾聲傳來,她仿佛下定了決心,略為整理儀容,換了身衣服,走出宿房。
幾分鐘後,她敲響了另一扇房門。
過了很久,門才被打開。搭在門沿上的手,滿是傷痕的**上身,胡茬青森的下巴,緊抿在一起的嘴唇,高而筆挺的鼻樑,依次出現在眼前。最後的瞬間,一雙深不見底的黑sè眸子將她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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