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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棘簡單地用中文複述了一遍,嘆了口氣,「這老東西在市政廳做事,是整個鐵錨幫的後台。他覺得那些中國人黑吃黑只是假象,很可能跟jǐng方有關xì 。」
「四海會不是從美國過來的麼?」林震南不明白這算是哪門子邏輯。
「美國佬這幾年跟我們zhèng fǔ走得很近,從軍事到反恐禁毒,能插一腳的都插過。那邊的大型幫派跟中情局相互利用不算什麼新聞,加上老東西早就跟美國人不對路,所以,在懷疑我被間接cāo縱了。」沙棘解釋着,同時抽出了一枚觸髮式手雷的插簧,另一隻手豎起食指,譏嘲地對着那些正摸向腰後的傢伙搖了搖。
「他是不是有點太高估自己了?」林震南又問,那些虎視眈眈的幫派分子在他眼裏似乎比嬰兒還要安全。
「大概他覺得就算錯殺了我,也比某一天,法庭上多出一個證人指控他來的強。」沙棘握着手雷,掌心裏濕漉漉地全是汗。
「能介shào 一下你的朋友麼?」即使在這樣一觸即發的局面下,圖魯莫還是很鎮定。
政客的直jue要比普通人敏銳得多,從看到林震南開始,他就覺得前者身上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愷撒俱樂部是鐵錨幫無可爭議的老巢,能帶着敵意和冷靜一起走進門來的陌生人,這還是第一個。
「應該說,他們都是為你做事的,全部都是。沒有你的支持,他們連一天也未必能在這城市裏生存下去。」林震南思忖了一會,看着這位大人物,用英文緩緩地說,「沙棘向四海會說出的那點東西,真的能對你們構成威脅麼?就算是他已經妥協了,不得不出賣你,那他今後又怎麼能保證家人長久的安全?換句話來說,錢、zì yóu、自己的命、老婆孩子的命,你覺得什麼對他最重要?」
圖魯莫怔住,以慣有的思維立場,這個問題他或許會作出和常人不同的選zé ,但身份卑微的沙棘則恰恰相反。
「我們本來想直接去他家,解決那些看守,帶着他的家人離開這裏,相信你能看得出,這並不難。」林震南笑了笑,「但這個你們眼裏的蠢貨,丟不下自己一點點打出來的地位。也許你只當他是條狗,但狗也要吃東西,也得活下去,真要是被迫離開了卡利,難道你讓他去洗車養家?」
「你一定也是該死的中國人,現在來這裏耍什麼yīn謀?」老傑克忽然大叫。
「老狗,他是你爸爸!」沙棘吼了回去,神情猙獰之極。
「用拳頭替你拼命的手下,永yuǎn 要比用腦子替你算計的可靠得多,至少後面一種不會黑你的錢。」林震南直視圖魯莫,「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過?」
「圖魯莫先生,您先離開,等我們清理了這裏再說」老傑克的臉上已經有了殺氣,都是槍口上討生活的,隨便纏上一捆炸藥就能搞定一切的話,那人人都該去搶zhōng yāng銀行了。
「幫派大了,人一多,管理起來未免不方biàn 。圖魯莫先生,如果你願yì ,從今天開始,很多讓你頭疼的問題都會成為過去。」林震南依舊對其他人視如未見,「比如剛才,這蠢貨就在試圖讓你按照他的意思行動,沒有半點考lǜ 到自己的身份。『是的,先生』,『知道了,先生』,我覺得這才是他該說的話,太有主見的下屬會讓人頭痛。」
「你要怎麼做?」圖魯莫忽然微xiào 起來。
林震南也笑了,「就這麼做。」
槍聲在這一刻響了起來,最先摟火的正是老傑克。沙棘沒想到,這老狗居然真的帶種玩命,卻更加被林震南的反應所震驚。
十三顆子彈幾乎是立刻被連發槍機傾瀉一空,超過四人被這次掃shè光顧,其中兩個當場斃命。古怪的是,離槍口不過幾米遠的沙棘根本連根頭髮也沒傷着,而老傑克從一開始打算重點親熱的,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
「你你」在面對面的貼身距離下,對着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老傑克能聽見自己的牙齒在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相互交擊,過大的驚恐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老傑克一家並非土生土長的哥倫比亞人,而是移民。早在大不列顛國土上度過的童年時光,不記得是從曾祖父還是曾曾祖父那裏流傳下的故事,就已經將某種妖魔化的形象,一點點灌輸到了他腦海里。
那是段關於戰爭的血腥記述。
老傑克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拳匪」到底是指哪一類人。他只知道他們穿着寬大的袍衣,結着長辮,一邊躲避着本土zhèng fǔ的清剿,一邊用大刀長矛甚至是拳頭牙齒,去對抗八個敵國聯軍的槍炮。
「請神上身」,是老傑克記憶中對他們不知所謂的勇氣和恐怖能力的最多注釋。祖先侵華時用過的那支李式步槍,至今仍躺在家裏的閣樓上。儘管已過去了整整一個世紀,在那扭曲如麻花的槍管前端,印着的五道指痕卻還是清晰得仿佛昨天才剛被人留下。
正是由於這古老的證物,老傑克才不會對故事裏提及的誇張情節嗤之以鼻:武裝到牙齒的哨兵在執勤時僵立着猝死,身上連個針眼大的傷口都找不到;用以阻擋攻勢的寬闊壕溝,被蝗群般呼嘯而來的敵人以可怖縱躍力輕鬆衝過,jīng赤着上身的匪首雙手合十,一邊大力跺腳一邊念叨誰也聽不懂的咒語,在槍林彈雨中甚至擦破不了半塊油皮。
儘管在成年以後懂得了什麼叫以訛傳訛,對那個古老國家和她的子民,老傑克仍然存在着無法消除的負面情結。由於沙棘的緣故,四海會伸來的黑手已讓他恐懼又憤怒,而今天,一個活生生的中國人竟然走進了愷撒。
大半個房間的距離,隔着一張條幾,一排沙發——林震南站得夠遠,卻在一個野貓般的縱起動作後,跟他再無間隙。
托上肘部的那隻手掌,在第一時間緊了一緊,拔槍摟火的老傑克立即感到整條肌腱都不聽使喚了,以完全離奇的角度拉扯着手臂,將槍口轉向。
這不是巫術,而是貨真價實的功夫。
鐵錨幫首領在喉骨被捏碎的最後一刻,終於明白這些年荷里活大片裏的功夫熱cháo,讓自己間接產生的揣測是正確的。那條老槍上的指痕,應該真的出自某個橫蠻戰士,在百年以前的火光和泥濘當中,或許他也有着這麼一雙冰冷的黑眸。
「這就是你要幫我的?」看着貴賓室里的鐵錨幫高層一個接一個被shè殺或活活捏死,圖魯莫城府再深也不禁為之震駭,「你用小人物的思想打動了我,現在又準備展示小人物的愚昧和殘暴麼?殺光了他們,誰來幫我做事?」
「能壓得住人並且足夠忠心的手下,對你來說一個就夠了。」林震南將沙棘一把推到他的面前,擦着手上被濺到的血,「你可以派一個親信過來管帳,確保沒人撈到不該撈的油水,但在其他方面,大可以放手。這裏不是清白人該來的地方,你只要記得,沒有你,他們什麼也不是。」
圖魯莫掠了眼正在往回裝手雷插簧的沙棘,皺了皺眉,「嶄新的鐵錨幫當然是我想要的,過於龐大複雜的管理層給我造成過不少麻煩但你剛才說『他們』?」
「是他們,我沒興趣替任何人賣命。」林震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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