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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一次。」打發掉按小時計費的高級律師以後,莫愁冷冷地說。
林震南沒有作聲,發動車,開出了卡利jǐng局的停車場。
四海會為林震南安排的新身份是美籍華人,全部證件都真到不能再真。聽阿洛說,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用這些玩意兒去領失業救濟金。誰都沒有想到,穩妥的保護sè反而在今天成為了麻煩,因為這個身份的林震南幾乎不可能和二愣子有任何關xì ,更不會那麼巧出現在案發現場。
頗為牽強的說辭使得jǐng察們怎麼也不相信,林震南真的就只是和死者在酒吧里認識而已。好在兇器上的指紋和現場證據洗脫了他的殺人嫌疑,再加上印度阿三清醒過來後一口否認存在同夥,作戲作到足的洛姬這才答應律師放人。
整件事情里有很多環節,都令林震南感到了疑惑。最令他想不通的是,區區一個林定北,怎麼就捅出了這樣無窮無盡的大簍子,現在居然連滅口的戲碼都已經登場。
這完全不合邏輯。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見對方始zhōng 像木頭一樣毫無表示,坐在後座上的莫愁忍不住質問。
「你說呢?」林震南不喜歡這種明知故問的話題。
「在哥倫比亞的很多地方,就算是本土居民失蹤超過一周以上,也不會再有誰對找回活人報多大希望。你也去過中國領事館了,工作人員的態度確實沒得說,但你沒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待審材料厚到足有半米高?這麼大的哥倫比亞,到處都是**武裝和黑幫,在你兄弟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倒霉鬼在排隊,等着自己的zhèng fǔ伸手來搭救,就算是有一天輪到了你們,你就真的有把握那小子還活着?」莫愁的心情好像惡劣到了極點,字字句句都透着火氣。
「我知道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下次會小心些。」林震南費力地回答,臉sè灰暗得像個沉疴不起的病人,「至於我弟弟的處境,不用你來提醒。」
莫愁注yì 到對方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滲得透濕,語氣微微緩和下來,「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不然今天也不會過來保你。有能力的男人我見過很多,像你這麼不知道死活的倒是第一次碰上。林震南,你得記住,世界不是為了你一個人存在的,要在任何地方長久地呆下去,要做成功任何事情,你最好學會適應那裏的規則。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插手了你的事情,那就別再多添麻煩,老老實實地等消息就行。」
「你有弟弟麼?」林震南拉動方向盤,將車轉過路口,「沒有的話,少在這裏羅嗦。」
「我在家裏排老二,上miàn 有個死了的哥哥。」莫愁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投向窗外的目光平靜得沒有半點變化,「所以,我說我能夠體諒你。」
卡利市北部有個華人街區,離四海會所在的公寓樓很近。開過那些中式風格濃郁的商鋪門臉時,一面挑得高高的黃旗吸引住了兩人的目光,那上miàn 寫着四個漢字——蘭州拉麵。
「剛開的?前幾天怎麼沒看見?」莫愁有點疑惑。
「應該是。」林震南從來就不是個情感豐富的人,但在這個地方能看見這樣一面旗,再次聽見大師傅摔打麵團的噼啪聲,也不免覺得親切。
「去嘗嘗味道?」莫愁用着商量的口吻,手卻已經搭上了車門,「我哥以前最喜歡來麵館,而且一定要配着白面饅頭,蘸辣醬吃。」
女人的確是奇怪的動物,和平時相比,她現在的態度似乎也太柔和了一些,就像那個阿三的出手,突兀地讓他來不及反應。
靠着路邊停好車,林震南揀了張擺在店外的桌子坐下。莫愁顯然對昏暗悶熱的店堂也不感興趣,叫來活計,點了面和雜碎湯以後,看了眼林震南,把菜單推到他的面前。
「我不吃了。」林震南勉強笑笑,這個時候不要說胃口,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隨時虛脫。
「水土不服沒什麼要緊的,吃點東西,睡一覺就會好很多了。」莫愁說。
「大叔,難得你女兒這麼孝順,就吃點吧!」一旁站着的夥計也勸了句。
林震南怔了怔,莫愁已忍不住笑出聲來。
換了任何一個陌生人,恐怕也會認為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林震南至少有四十歲,這聲「大叔」實在是叫得不冤枉。
盛在大海碗裏被端上來的麵條吃口不錯,又韌又滑,牛肉湯的味道也不比國內差多少,但林震南還是很快放下了筷子,「我去結帳。」
「先把電huà 借我一下,我的沒電了。」莫愁伸出手。
大概由於辣子放得太多,她臉上全是碎小晶瑩的汗珠,稍嫌細長的眼睛在陽光下微微眯着,那一點點流轉其中的笑意更顯朦朧。
林震南沒有笑,也沒有對這位二小姐難得一見的女孩兒家神態多看半眼,無xìng人般放下電huà ,徑直走向店堂里的帳台。看着他筆直的背影慢慢投入那片陽光照不到的yīn暗中去,莫愁的眼神逐漸變得奇異起來,在這一刻,她有點說不出的彷徨。
電huà 還沒來得及撥出就已經響起,莫愁看了眼屏幕上跳出的號碼,按下接聽鍵,「餵」
「是二小姐?林震南人呢?讓他快點回來,你父親在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知道了,不用催。」莫愁掛了電huà ,原本的輕鬆心情已經蕩然無存。身為四海會中的一員,她當然清楚決策者們會怎麼用到林震南,他有死穴,而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回四海會的路上,莫愁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快要到的時候,才淡淡地問了一句:「除了找你弟弟,還有什麼其他事情,是你想做又沒有做到的?」
林震南被這個問題弄得莫名其妙,「沒有了。」
「我答應你,再怎麼樣也會找到他的,哪怕是屍體。」莫愁的語氣恢復了冷漠。
林震南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在見到莫遠山和左老先生以後,兩人身邊站着的白淨青年,隨口解釋了一切。
「我們決定讓你帶隊,去平了鐵錨幫總部。這是個機huì ,而它降臨在你頭上的唯一原因,是由於你目前的身份,就算出了什麼紕漏,也不會牽連到我們。」有着一張英俊臉孔的青年連最起碼的婉轉都沒有,直接挑明了話題,「當然了,干不幹完全在於你自己,我們沒有強買強賣的習慣。順便介shào 一下,我是莫愁的堂哥莫青羽,會裏兄弟都叫我大少爺,如果某一天你得到了我的認可,也可以這麼叫。」
林震南開始明白,莫愁的異常究jìng 因何而起了,那是由於她還算善良。
鐵錨幫在卡利市究jìng 有多大勢力,他並不十分清楚,但有些事情,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反而會更加透徹。現在,這些人儼然就是站在舞台上作戲的表情——青年帶着唱紅臉應有的傲慢,莫遠山聲sè不動,左老頭則閉着雙眼似乎已經睡着。
「如果我不干,是不是就得捲鋪蓋走人?」林震南問。
「不錯。」莫青羽整了整筆挺的襯衫領口,比起形貌落拓的前者,他簡直像個畫卷中走出來的不羈王孫,「照我叔叔的意思,是要儘量給你方biàn ,畢竟這麼遠來國外找人,你也不容易。可今天他老人家很生qì ,做我們這行的,手下人服不服管教,聽不聽調派非常重要。既然你已經在端四海會的碗,那做任何事情就得先通報一聲,不能莽打莽干。現在倒好,居然連人命也搞了出來,我想我們大概是真的大材小用了。」
「你們不去放債,真的很可惜。」林震南冷冷地環視眾人。解釋不是他的習慣,況且到了這個地步,那也未必有用。
「你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活着,我也同樣不是。」莫遠山仍然很平靜,「相信你能看得出,你兄弟惹上的麻煩不小,四海會可以繼續幫助你,但必須有個前提。林沖雪夜上梁山的時候,也有投名狀這一說,在我看來,信任永yuǎn 都建立在利害關xì 上miàn 。」
「爸爸,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做得來?」莫愁忍不住插言,從一開始她就對這種落井下石式的利用持反對意見。再怎麼說,一個能為了手足之情做到如今這種地步的男人,都已足夠值得尊敬。
「沒有人生來就適合吃黑飯,別忘了,幾年以前你連拿槍也不會。」莫遠山橫了女兒一眼,銳利起來的目光轉向林震南,「你得清楚,不是四海會缺了人才,非要你去辦這件事,而是我們需要確定,往後該怎樣對待你。義氣是需要相互講的,我不跟小人打交道,也不怎麼喜歡懦夫。」
「也許他兩樣都不算,只是個吃軟飯的。」見林震南遲遲不說話,莫青羽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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