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小築坐落於朱雀峰後山,雖然名字叫做小築,但其實是一座純竹木製造的小亭,四柱四檐的結構,亭中有一石桌,四個石墩。很簡單,但由於其建在一片松竹之中,幽靜中透着淡雅,許多的朱雀弟子,閒暇時都會來坐一坐。李淳風就是這兒的常客之一,他第一次來就和久雲說過:「此地此景,如能與清風明月相伴,把酒當歌,不失為人間一大快事。」
而這夜李淳風出現在小築邊的時候,就有一個人背對着他,負手站在小築內。頭頂明月,懷抱清風,與四周的松竹融合為一副絕美的畫面。
「你來的挺早的。」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燦然的微笑道。自然是蘇晨。
「你不也來的挺早。」此時的李淳風已經換過一襲白色的道袍,但看着對方身上的九曜星君袍,還是不免有些艷羨。
「我不習慣讓別人等我。恭喜啊。短短几月,已經升上白衣了。」蘇晨手一擺,示意李淳風坐下道。
「說道這點,我還要謝謝你。」李淳風見桌上已經擺了茶壺和茶杯,便伸手去給二人倒茶。
「咦?」茶剛到出一點,李淳風便輕呼一聲,隨即臉上湧起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陳年的竹葉青,在此地,喝這個最應景。」蘇晨輕輕一笑道。
李淳風依舊是一臉的不能相信,端起杯子聞了聞,才陶醉道:「好酒,不過,久雲和我說過,這山上禁酒的。」
「當然禁酒,所以這是叫竹葉青的茶。」蘇晨啞然失笑道。
「對,對。是茶,茶。來,先干為敬。」李淳風也笑道,隨即一飲而盡。
「干!」蘇晨也舉杯。
「見你一面不容易,我就開門見山了。為什麼幫我?」李淳風又倒了一杯問道。
「我幫你了麼?」蘇晨一笑,接過酒杯反問道。
李淳風見狀,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擺了擺手,接着道:「少跟我來這套。你這人一看就不是那種濫好人,不會隨隨便便出手的。說吧,要我做什麼?」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爽快的人。」蘇晨道。
「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可以無緣無故的幫人,但卻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的幫我。你這樣做,弄的我心裏很不舒服。實話給你說,今兒要弄不明白這個事,我以後連覺都睡不好。」李淳風又喝了一杯,很認真的道。
「那你註定要有一陣子難眠的日子了。」蘇晨沒有喝,也看着他道。
「為什麼?」李淳風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道。
「怎麼說呢,你現在還只是個白衣,告訴你,我不會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擔心有些東西會泄露出去。這麼說,你明白麼?」蘇晨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
「你不相信我?」李淳風有點火了。
「我不相信任何人。」蘇晨站起身來,負手踱到亭外道。
「你?」李淳風啞口無言。
「你知道麼?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能夠儘量的做到萬無一失,我做的事情,容不得半點差錯。絕對不允許有一點點意外發生的可能。」蘇晨看着天上的月亮道。
「我靠,你到底是想幹什麼?把師父幹掉,取而代之?就這麼個破道觀,犯得着麼?」李淳風被他堵得反而笑了,起身道。
「想知道麼?等你穿的和我一樣了再說。」蘇晨轉過身來,看着李淳風笑道。
「別那麼朝着我笑,笑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你大半夜把我叫來幹嘛?」李淳風看着蘇晨臉上那完美卻讓人看着不寒而慄的笑容一哆嗦。
「這大喜的日子,我知道你想喝什麼,這不來給你慶祝一下麼。好了,不說了,喝酒。」蘇晨一轉身,又進了亭子。
「喝酒行,但是你還得告訴我一件事。」李淳風跟着他進來。倒上酒接着說道。接着,沒等蘇晨答話,便自顧自的接着道:「今天下午在主峰跟我說話的是你吧?用的什麼功夫,對面那倆人都聽不見,傳音入密麼?還有,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怎麼聽着都像是運氣行功的法門,我不是不能練武的麼?到底怎麼回事?」
「好多問題啊。」蘇晨啞然道。
「剛才那個事,是你的事兒。你不告訴我,那我也懶得問。但現在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一定得給我一個說法。」李淳風依舊不搭理他,自顧自的道。
「行,但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我了再說。」蘇晨緩緩道。
「可以。你說。」
「當時,你按照我說的做了吧。有什麼感覺?」蘇晨放下酒杯,打量着李淳風道。
「唔,當時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那個生弛,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功夫啊,反正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動不了。但是當時聽到你說的話後,我只是想了想你說的話,然後身體好像不聽我使喚般,自顧自的就按照你說的做了。先是隱隱的感覺到丹田內出現了一點點的小暖流,接着這股暖流慢慢的變大變熱,順着你說的那些穴道運行了起來。等到了泥丸之後,我就感覺體內一震,接着壓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量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就能動了。」這個情景,李淳風一晚上不知想了多少次了,此刻說出來,條理十分的清晰。
「恩。很好。」蘇晨聽完之後,微微一笑道。然後含笑看着他,也不說話。
「很好,是很好。然後呢?完啦?」李淳風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開口叫道。
「啊,對了。今天下午的所謂考試,我一直都在,不過你沒看到我。完事後,我偶然撞見了你跟那兩個人碰到了一起,就順便跟你說了兩句話,怕你忘了今天晚上的約會。我用的功夫不過也就是把聲音凝聚成線,直接對着你耳朵說的。」蘇晨恍然道。
「別扯淡。我是問你告訴我的那幾句行功的法門是怎麼回事?還有,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淳風撇撇嘴道。
「你的身體,我哪知道啊。我告訴你的,不過是本門第一重心法的運功口訣而已。」蘇晨也是撇撇嘴,仿佛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但這幾句話,聽到李淳風的耳中,無疑於一個炸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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