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對當時的場景終生難忘,他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個大英雄很厲害很厲害,但是想像中的爺爺,遠遠比不上他親眼所見的爺爺。
只是那麼一瞬,已經年逾五十的李路,一陣風似的就從電瓶車上下來,瞬間人就到了山坡上,動作極其飛速卻又極其輕柔地將倆孩子輕輕地攏到了自己的身後,同時雙目如炬搜索雷達似的掃視着山坡前面的樹林,另一隻手已經緊接着探入了左肋摸到了手槍。
他從來槍不離身,即便如今已經年逾五十。
對於一名骨髓里已經深深地種入了戰爭因子的鐵血軍人來說,離開了槍支,就如同離開了水的魚。
幾乎同時,樹林裏一陣響動,響動在快速地朝浩浩發現人跡的區域包圍過去。無疑,那正是李路的衛隊。李路沒有衛隊,這一點兒也不好笑。儘管有千萬人想要李路早點死,但同樣有千萬人希望李路好好活着。即便李路一再強調,不要給他安排衛隊。但是,他終於是沒能堅持過那麼多老部下的堅持。
令人驚訝的是,最堅持的、同時也是派出衛隊的,不是李路那些老部下,而是他的老對手餘明家!
儘管老部下們都強烈反對由余明家派出衛隊,但是李路這一次卻是力排眾議,堅持採用了餘明家派出的衛隊。只有少數幾個人明白,李路接受餘明家的衛隊,不是因為餘明家貴為東南軍區大老闆手下數十萬精銳,而是因為他和餘明家之間特殊的男人之間的感覺。
在個人情感上,李路和餘明家將彼此視為知己,二十多年前,假若說,天朝有洞察全球軍事發展前景的職業軍人,那麼只有兩名,李路和餘明家。無論是建軍理論還是作戰思想,實際上餘明家都是傾向於李路的提出的理論和觀點的。
然而,身在對方陣營的餘明家根本沒有左右大局的力量,他只能依照本陣營的指導思想和理論走下去,走到李路的對立面。
所以,於公,餘明家和李路是天然的死對手,而且是根本不可調和的那種,除非爆發大規模反侵略戰爭,國家層面的戰略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才有機會走到一起。
惺惺相惜又針鋒相對,很難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強者之間的那種對對方的了解。
李路即便什麼都不敢肯定,但是絕對敢肯定,餘明家是最最不願意看到他的安全受到威脅的人,沒有之一。
餘明家的的確確將此事當成了大事來辦,克服了很多困難和程序上的問題,從東南軍隊最精銳的特衛部隊裏挑選出十二個人組成衛隊派了過來。
衛隊的戰鬥力是極其強悍的,不一會兒,衛隊隊長就拎着一隻眼珠子滴溜溜轉臉色驚恐的挺肥的野兔從樹林裏鑽了出來,舉起來朝山坡上的李路示意。
連野兔都能活捉到,這樣的衛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野兔可不是家兔,身手可是矯健靈活得一塌糊塗的!
李路點點頭,心裏鬆了口氣,原來是野兔。
「放了還是帶回去養?」李路問浩浩。
浩浩這才從李路身後探出個腦袋來,盯着毛色很好看的野兔看,也是頗為喜歡的樣子,多多就更不用說了,馬上就被萌萌的野兔給打敗了,說道,「爺爺,帶回家養起來吧,小兔子好可愛哦。」
李路還沒答話,浩浩就小眉頭一皺,說,「還是放生吧,帶回家恐怕不能和大貓愉快地相處下去。」
「哈哈哈,浩浩考慮得周到。」李路大笑,揮手讓衛隊隊長把野兔放了。
別忘了,大貓可是名副其實的肉食動物。它通了靈性,不對人下手,也不會對身邊的其他寵物下手,但是不敢保證不會對滿滿一身的野外氣息的野兔下手。
「好了,咱們回去吧,該吃早飯了,熱乎乎的豆漿油條白米粥。」李路說道。
浩浩和多多頓時就高興地說,「好嘞,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你小子遣詞造句有兩下子,跟誰學的?」李路牽着倆孩子的手走下山坡。
浩浩抱怨地說,「唉,還不是步槍這個傢伙。非把我整的跟尋常的小孩一樣,倘若我要不說話有點兒水平,可就不符合他設計的人物形象了,現如今這種社會,光靠賣萌是不行了,得拿出點兒真功夫來。」
「哦,這樣。改天我會會他,看來他也並非等閒之輩。」李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爺爺,你打算怎麼會他?」多多問。
李路把倆孩子放在電瓶車上,坐上駕駛座,一邊啟動一邊想了想,說,「唔,看看吧,還沒想到,但是爺爺保證不會打他的。」
「奶奶是爺爺崇尚暴力,看來是沒說錯。」浩浩嘿嘿笑道。
自然有衛隊的人將另一台電瓶車開回去。
李路又是哈哈一笑,載着倆孩子往莊院位置勻速失去,說道,「浩浩,多多,你們記住。爺爺這不是崇尚暴力,而是敬畏暴力。對暴力心存敬畏,輕易不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不是很明白……」浩浩茫然地搖頭說。
李路這就慢慢地拆分了給倆孩子解釋。對孩子的教育,就在於平時這這小細節,而現在的小細節,會影響孩子的一生。
剛才那邊樹林深處,距離衛隊抓到野兔不到五十米的位置,秦俊豪和奧尼爾從茂密的草叢裏冒出頭來,渾身都是冷汗。
奧尼爾沒有了往日的那種驕縱的神色,他壓着聲音,嘴唇有些顫抖地說,「吉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衛隊。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發現我們了。」
「是,如果不是恰好有一隻野兔竄出來,恐怕咱們今天是回不去了。」秦俊豪沉聲說。
「你的反應也很快,如果不是你果斷決定撤離觀察點,恐怕就算有一百隻野兔出現,也無濟於事。」奧尼爾此時是很佩服秦俊豪的。
秦俊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說,「今天的我完全是被逼出來的。我一早告訴過你,這一次咱們要對付的人,絕對是世界上最難以暗殺的人,沒有之一。你剛才看到的山坡上的那名五十歲左右男子就是目標的父親,那個小男孩是目標的兒子。」
「我都記下了,但是,你是否已經確定,咱們對誰下手?」奧尼爾問。
秦俊豪沉默了一陣子,低聲說,「回去再說,這樣的抵近偵察,不能再有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戰鬥力強悍的警衛,很快就會以這邊樹林為中心,對周邊進行封鎖搜索。」
「嗯?難道咱們漏出了破綻?」奧尼爾問。
「不是。而是,那些警衛保護的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絕對不會放任任何一絲一丁點危險的可能性存在的。」秦俊豪說着,慢慢地低下腦袋去。
兩人悄無聲息地撤離了陽光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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