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回到南港市區已經臨近中午了,李麥走的是國道,為了省那二十幾塊路費,結果時間上就慢了些許。
他趕到學校,最後一節課正在進行中。搖下車窗,那門衛一看是他,笑着揮了揮手,打開電子門卡就放他進去了。
張筱雨找了相熟的老師代一節課,站在辦公樓前面的樹蔭底下等他。看見車來,急忙走過去。
李麥停好車,看見張筱雨急急忙忙的樣子,心裏咯噔了一下,該不會是自己趕回來的路上浩浩出什麼事了吧。
「張老師。」
張筱雨輕輕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雖是晚冬,但中午陽光比較猛烈,氣溫是逐漸升高的。
「李先生,是這樣的……」
李麥抬起手示意她別急,打開副駕駛的門,從裏面提出兩個白色紙袋,裏面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張老師,今天的事情會特別多,我想,午休的時候你是不是可以把浩浩領你哪去。來不及做飯,我路上買了一些,你和浩浩中午吃。」李麥把飯菜遞過去。
張筱雨微微一愣,心頭滑過一陣暖流,看着李麥鼻翼上的汗水,她有掏手帕為他擦去的衝動。
看張筱雨不說話,李麥以為自己唐突了,連忙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張老師,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一會兒我把浩浩接走。」
張筱雨反應過來,搖着頭說,「不不不,我方便。學校有分配單身宿舍,中午我和浩浩在那休息就好。」
說着接過飯菜,「謝謝你。」
李麥鬆了一口氣,「應該是我謝謝你,太麻煩你了。」
張筱雨笑了笑,不再謝來謝去,把飯菜放在地上,表情逐漸嚴肅起來,「這麼急找你來,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李麥頓時打起精神來,「張老師你說。」
「剛剛教導主任找了我,提到了浩浩的戶口。」張筱雨皺着眉頭,「浩浩怎麼沒有戶籍呢?」
原來是這個問題,李麥指了指樹蔭下的長椅,兩人走過去坐下。
李麥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當年浩浩出生的時候,我在部隊,而且並不知道他的存在。實際上,我沒有和前妻登記結婚。從法律上來說,浩浩是私生子。」
張筱雨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和她,都是未婚?」
李麥點了點頭,搖頭苦笑,「的確如此。浩浩的母親難產去世,這四年多來都是他小姨在照顧他,我是前不久才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兒子。」
張筱雨一陣唏噓,沒想到陽光開朗而且頗具幽默感的浩浩,背後竟藏着這樣的故事。她不由想起了昨晚那個作風彪悍的小姨子,此時是切切實實地明白了為什麼她會在抱住浩浩的時候,流露出那麼深重的感情。
晃了晃腦袋,張筱雨穩了穩心緒,問道,「可是浩浩是怎麼入學的?沒有戶籍是上不了學的。」
李麥大概知道上官清風跟張筱雨說了些什麼,反問道:「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浩浩沒有戶籍,學校要講他退學嗎?」
張筱雨搖了搖頭,「我看上官主任的意思,不至於這麼嚴重。只是學生戶籍這方面,好幾個部門管着,一直空白着的話,學校這邊很難說得過去。」
頓了頓,張筱雨說道,「關鍵是沒有戶籍,學生檔案就無從建立。你也讀過書,知道檔案的重要性,這個東西是要跟一輩子的。」
「這還是難辦了。」李麥沉思着,自言自語,「總不能馬上找個人結婚弄個戶口吧。」
張筱雨的淡淡眉頭輕輕地跳了跳。
良久,李麥抬起頭,問道,「是不是說,浩浩跟我在同一個戶口本上,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張筱雨皺眉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行,我會儘快辦好,你就這麼跟那個上官主任說。」李麥輕輕拍了拍膝蓋。
張筱雨不由問了一句:「你怎麼辦?」
李麥笑了笑,「放心吧,我有辦法。」站起身,他說,「我得忙活去了,今天商貿城那邊客人比較多,我爭取時間多拉幾個活,呵呵。」
「哦,好,小心開車。」
張筱雨站起來,叮囑了一句。
李麥擺了擺手,上車飛快地離開。
張筱雨看着那個比較特別的南gd1921號牌,疑惑連連,這麼一個在唐朝食府吃飯免單的人,怎麼會幹黑的拉活呢,想不明白。低頭一看裝着飯菜的白色紙袋,上面分明印着唐朝食府的商標。
此時,躲在辦公樓上悄悄觀察着這邊的上官清風腦中也浮現出一些疑惑來,能讓校長親自督辦小孩入學事宜的李先生,怎麼就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駿捷車呢?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能人,作風低調。
而且,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兩隻唐朝食府的外賣紙袋。便當都吃唐朝食府的人,開什麼車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李麥並沒有按照他設想的找他了解情況,這倒是讓他有些失落。但沒關係,越是這樣他越認為自己的目光是對的,牛人是不會輕易下姿態找人的。
卻說李麥這邊出了第一小學就直奔商貿城,過門衛的時候還不忘拋了一包中華過去,把那門衛樂得臉都開花了。
這廝壓根沒把什麼戶籍戶口的當回事,這些普通老百姓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在他眼裏就不是個事——說得好像他爹就有戶口一樣。要是從戶籍這個角度看,他爹壓根就是不存在的。
不過轉而想到自己當前的情況,一副絲樣,除了遇事能用一點點家族在南港的力量,其他的都得靠自己。這也是當年他毅然與家族決裂放出去的話,總不能自己咬了自己的舌頭。
但這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回頭給苗華正去個電話,把浩浩的戶口和自己的弄到一起,法律上明確地確定父子關係,對堂堂市局刑警隊長也說,也是小事一樁。
在他眼裏,這事想明白了後,還沒拉活重要。好不容易打入了商貿城,第一天得好好地打下一個好的基礎。干一行專一行愛一行,李麥就是這麼個人。
他狂奔到商貿城東門,抬眼卻是看見一大群人圍着早上他停車的位置那裏,吵吵鬧鬧的,有些人還提着水煙筒啊棒球棍這些東西,看樣子要群架地幹活。
李麥放慢了車速駛過去,本想到一邊看熱鬧的,卻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是田軍,護着他的是張天明。
這下,他不能躲事了。
田軍和張天明幫過他,叫他一聲哥,他就不能裝作看不見。
把車遠遠地停在一邊,李麥才快步走過去。他怕車被砸壞了,這回可不像上回那樣有個大水魚賠錢。
加快了一下腳步,李麥走進人群,撥開前面的人往裏面擠進去。
人群圍着的中間,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七身材壯實脖子粗腦袋大的光頭手裏拎着一根水管,站在田軍和張天明面前,圍着田軍他們的人看樣子大部分是以他為首。田軍和張天明身後站着幾個相貌普通的人,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讓李麥覺得很親切。
那光頭拿手裏的水管一指田軍,脖子處的青筋暴了出來,哼哼地說道:「老鼠,破壞規矩的是你,他媽的你別仗着自己當過幾年兵就把自己當成東門的老大了,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以後別讓我在東門見到你!」
田軍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來,推開攙扶他的張天明,冷冷地說道,「彪哥,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我老鼠做得不對的,你打也打過了,不過話我也放在這了,這個人我是保定了。」
「草泥馬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你!」被喚作彪哥的光頭一步上前論起水管就朝田軍的腦袋砸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張天明一個前墊步,精準無比地抓住了砸下來的水管,「喪彪,你別欺人太甚了!」
「喲呵!大炮明,你要替他出頭是吧?」喪彪冷笑着問。
此時,田軍身後的那幾個男子往前走了過來,卻被田軍抬手制止住。
田軍拉下張天明的手,推開他,自己抓着水管,猛地用力一抖,水管脫開了喪彪的手,被田軍穩穩地拿在手裏。
喪彪一愣,嘴角認不出抽搐了幾下。
「喪彪,不就是來個新人嗎,我保證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意,他的客源,全從我這邊出。這個事情,沒必要搞得這麼大吧?」田軍語氣很冷淡。
喪彪哼哼地點着頭,掃視了左右兩邊的人,說道,「你以為我帶這麼多人過來,是請你吃飯哪!老子想滅你很久了!」
話音剛落,幾個人從喪彪身後猛地衝出來,論起手中的水管就砸了過來,圍着田軍他們的其他人,也頓時動起手來,叫喊着都揚起了手裏的武器。
李麥一看不好,運了運勁兒,兩手猛地一拍前面兩人的肩膀,整個人騰空躍起,左右一腳踩在前面左右兩人的肩膀上,借着助力朝中間飛去,同時伸出了43碼的大腳板,瞄準了喪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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