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是
在穿越之前,牛狗娃原名白朮,不念中藥那個字的「煮」,就念「妖術」的>
年方二八,二十八的「二八」,研究生文憑,未婚,單身狗。
一線城市上班,工作內容高大上屬於國家機密,專門於設計院設計新品種武器外表設計讓它更英俊更酷炫更符合人身體結構——
當然,白朮這個等級的破爛實習生,也最多就是設計個零件,還是七八個人一小組同時做一個零件,若是設計圖被採用,就意味着這設計院裏有七八隻菜鳥得激動的同時失眠。
拿着三千的工資住着房租一千五的房子,面臨着一家子討債鬼似的爹媽還有妹妹,被逼着把工資剩下的那一千五交出來給妹妹當生活費,沒有人在意她一分錢沒有吃什麼就像她長着一張會光合作用養活自己的臉。
以上。
那時候白朮覺得說自己是「單身狗」都侮辱了「狗」這種生物,狗好歹還有狗糧吃,她真心認為自己慘的連狗都不如。
直到她穿越。
然後過上了「豬狗不如」的生活。
白朮認為,她就是該坐在辦公室里妝容精緻服裝精美翹着二郎腿踩着高跟鞋吹着中央空調在紙上寫寫畫畫在電腦里翻閱資料,用這些虛假的假相維護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在顛簸的馬背上,面朝黃土,整個人被顛得午飯都快吐出來,風颳在臉上含着沙子像是刀子一樣的疼,坐在身後的男人不是她的命中天子,他正用自己粗糙的大手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搖着她的肩膀,並在她耳邊邊大吼:「發什麼呆?!武器抽出來!這是誰他媽要保護誰——你在央城裏學的護主意識都吃肚子裏去了?!」
「……」
去你妹的護主意識。
錦衣衛課程里就沒這玩意——
真把我們當藏獒啊?!
心中拼命付腹誹,白朮依舊對身後那呱噪的傢伙的嚷嚷作出了反應,黑着臉「嘩嘩」從腰間將兩把雪白的利刃抽出,兩把刀在她手中靈活地轉了一圈後被她牢牢握在手中架在身體兩側——
白朮知道,那個着正裝穿高跟鞋戴着細邊眼鏡拿着壓感筆裝逼的都市小白領已經死在了歷史的洪河當中。
馬匹在嘶鳴,在奔跑,馬蹄在地面上捲起滾滾黃沙,周圍的可見度不超過二十米——身後有趕上來的第一批駐守邊關的將士的怒吼和咆哮,象徵着有一場戰爭打響的擂鼓聲響起……
然而這些聲音卻仿佛完全不能影響到馬背上的人,耳朵微微一動,雙眼稍稍眯起,就仿佛是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所察覺——當黃沙滾滾的幾百米開外逐漸出現一些模糊的黑影,馬背上的人腰杆下壓,背部繃緊,雙腿夾緊馬腹部!
下一秒!
馬匹沖入黃沙,轉眼至那黑影跟前,手起刀落,只聽見「噗嗤」一聲悶響外加一聲悶哼,馬背上的人雙臂一震,順勢將雙刀抽回。
馬在原地打了個圈兒,而在馬匹身旁兩側,兩名西番人已經應聲倒下。
&
身後近在咫尺的地方傳來一聲快意朗笑,白朮微微一愣尚未回頭,這時候忽然感覺到□□坐騎一輕,餘光猛地瞥見熟悉的衣袍翻飛——下一秒,便看見原本坐在她身後與她共乘一騎的人已經飛身下馬,一個馬步穩穩落在地上,那僅剩的一條斷臂一伸,順手從身後趕上來的屬下手中接過一把看上去極為沉重的烏鐵長戟,陽光之下,金屬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白朮微微勒住馬韁,見孟朝玉居然還真要親自殺敵陷陣未免有些詫異:在她的意識中,大多數情況下大將或者元帥出馬多為鼓舞軍心,留守後方做指揮便可,親身上的……還真沒幾個。
都說北鎮王乃大商歷史上頭一位將軍王。
看來他不辱此閃亮頭銜。
白朮稍稍發愣片刻,這邊無數西番人已經成北鎮王刀下亡魂,鮮血染紅了黃沙,只剩下一條手臂絲毫不印象這位將軍王的戰鬥力,在他方圓十步之內皆被殺出一條血路——
就在這時,白朮猛地嗅到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在她反應過來那到底是什麼之前,她已低呵一聲催促馬匹往孟朝玉的方向飛奔而去!
當白朮趕至孟朝玉身邊,後者轉頭問了句「做什麼」,未得到回答只見面前馬身一橫擋在眼前,下一秒已經被那馬上的人飛撲而下兩人在黃沙地上滾了一圈——孟朝玉猝不及防啃了一嘴沙,呸呸兩聲吐出來上一秒還英勇神武的蕩然無存,一腳踹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從地上爬起來狼狽至極,大聲呵斥:「幹什麼你!」
白朮被冷不丁踹一腳,小腹疼得人抓狂,心想還真他媽不把老子當姑娘看啊,冷着臉站起來拍拍屁股,將自己的坐騎牽着腦袋轉個圈,那馬身掉轉過來,只見馬鐙上問問插着一隻箭,箭頭雪亮,若非白朮及時趕到,這箭如今怕是已經被孟朝玉的血染成了紅色……
孟朝玉狠狠一愣,抬頭一看不遠處是人群中跟「敵軍」「鬥成一團」的文副統領,那張英俊的臉上臉色總算是變了變,動了下這才跟白朮說:「有話不知道說?!一下子撲上來本王若手快直接劈了你!」
白朮牽扯了下唇角,又迅速恢復面無表情道:「不用謝。」
邊防將士已與西番人鬥成一團——白朮草草掃了一眼,見他們大多數人的裝扮並不是西番正軌軍隊的打扮,來的幾百人仗勢也不大……大約是最近節日將近,表面與西番高舉「和平友誼萬歲」的西番也不好大搖大擺進犯,這麼突然來一下也是想出奇制勝,哪怕突襲不成,最後怕也是死不承認,將一切推給邊域草莽流寇,與官方行為無關。
孟朝玉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髒話罵了無數讓人大開眼界,明知道恐怕是中了敵人的奸計只因為此時已經陷入敵軍中心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加上還有個細作在不遠處放冷箭可謂背腹受敵,這會兒只好將自己的背後委託給白朮,企圖殺出個血路來——
剛開始兩人配合也算不錯,一路活生生殺出條血道就連白朮手中的雙刀都霍了口虎口微微發疼,這要是放在她上輩子殺一個人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現在把人的大動脈割開對於她來說卻像是割血豆腐似的……
就是因為她知道,她若是不動手,那些人也不會讓她好活。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白朮體力逐漸不支,奈何那些西番蠻子卻像是看準了孟朝玉似的往他們這邊一回回的猛攻,白朮正咬着牙準備堅持,卻在這時候,猛地聽見一聲巨響,剛剛趕到他們這邊企圖幫助他們的一名士兵應聲倒下!
那巨響在遼闊空曠的邊域響起,異常震懾人心!
在場的無論是西番人還是大商人都是狠狠一愣,唯獨白朮很快的反應過來,一抹臉上被飛濺上的血,早一低頭看着死不瞑目倒在自己腳邊的那士兵腦花都被崩了出來,下意識破口大罵:「草你爹!這群西番人哪來的火銃?!」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那手持火銃的人見一槍不中正欲第二次發射,然而白朮卻沒留給他機會,急急忙忙的拉着孟朝玉扭頭就跑,兩人蹭蹭跑到一塊大石頭後躲好白朮這才敢長吁出一口氣:「看來我走之後央城治安就罩不住了,火銃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流到了西番人手裏,他們若聰明點把那東西拆了……」
孟朝玉也是頭一回見到戰場上的火銃,那穿透力將他嚇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火銃?……那玩意不是神機營的高級機密——就是前段時間聽說一名錦衣衛把設計圖紙給了西番?」
&子給的不是真貨,你們他媽只聽謠言不管闢謠的能不能好了?!估計是報廢品沒看到流出來了,」白朮蹙眉,稍稍往石頭後面看了一眼,又飛快把腦袋縮回來——無視了孟朝玉滿臉「怎麼什麼事都是你」那吃不消的震驚臉,只是淡淡道,「用火銃那人我認識,西決皇子手邊的人,冷心冷麵的當初還混進宮裏和個妃子裏應外合差點要了皇帝的命,那妃子喚他\'師哥\'……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認識我這張臉!」
這是擔心走露風聲被抓回央城的白朮。
&們把火銃拆了批量產呢?媽的,神機營這些人真是為了錢什麼都不管了!是我我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這是一心為國管你被不被認出來的北鎮王。
&嚷個屁,他們西番有本事量產這會兒你早就被打成篩子了還能在這大放厥詞!」白朮習慣了這傢伙無情無義,伸出髒兮兮的手去捂北鎮王的嘴,「而且這玩意在他們看來就是神器,他們也捨不得拆——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準,我看那玩意還是回收的好,你那把火銃呢?拿來給我使,刀沒他快,非得火銃不可。」
北鎮王臉上露出個憂鬱的表情。
白朮面無表情推了他一把:「不給我你就在這石頭後面蹲一輩子吧,他那型號的火銃三次開火機會,我相信那個人三顆子彈都是留給你的。」
&那麼遠你也知道他手裏的是什麼型號?」孟朝玉不信道,「什麼時候了還吹牛!」
&上老子兩輩子的專業知識!」白朮瞪眼,伸手一把將對方猶猶豫豫從腰間掏出的火銃搶回來,「看我的!」
孟朝玉躲在石頭後頭,衝着外面黃沙漫天指了指,意思是:你行你上。
然後白朮就上了。
黃沙掩藏之下,遠遠的那西番人之間一個黑色的身影閃出,手中已經上膛的火銃瞄準之後下一秒就立刻放棄,因為正如白朮猜測,他一共只有三次使用火銃的機會,而這三次都是要留給北鎮王的。
剛才他已經浪費了一次。
人群之中,他只來得及看見身穿大商軍服的某個人遠遠的衝着他這邊看了一眼——那一眼中的警告已經讓他知道自己不容許再次失誤。
思考之間,他放下火銃,策馬向着北鎮王隱藏的那塊巨石跑去!
就在這時,空中響起同剛才如出一轍的巨響!
馬背上的人狠狠一愣,下一秒,只感覺到□□坐騎猛地一頓後悲鳴坍塌,連同他一塊兒狼狽的滾到在地,猛地定眼一看,這才發現馬腹之上居然有一個一樣炸開的血窟窿!
明白了什麼似的,他猛地一下竄起將火銃對準放在那個黑影竄出的方向,然而此時為時已晚,白朮沒有給他第二次機會,在邊域的上空今日第三聲槍響震天,而這一次,子彈在他的眉心迸濺了一朵刺目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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