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門繼女 第七十九章

    姚安寧到了教室,背後多了一個尾巴,平時姚安寧已經有了一條固定的尾巴,如今有人搶了這條尾巴的位置,自然有人不高興。

    李明玉氣呼呼的瞪着姚安寧身後的賈綺思,很有一種被取代的氣憤。

    「她來幹什麼。」李明玉的語氣不是很好。

    沈奇看了一眼,不怎麼在意,再怎麼說,這兩人如今是一家人了,會跟在姚安寧身後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我哪知道。」沈奇敷衍回道。

    陳馳挑着眉,在賈綺思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眼,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轉到了姚安寧身上,賈綺思是帝中高校的前三名的校花,長相自是不用多說,可是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放在姚安寧身上。

    「最近姚安寧是不是整容了?」姚安寧和賈綺思兩個人站在一起,一點也不遜色,甚至更能抓人眼球,可為什麼姚安寧沒排個校花什麼的,而且他以前也不覺得姚安寧有多特殊啊。

    八卦總是能惹來熱議,很快他周圍的幾個人就參與進了討論,紛紛將視線放在了話題的主角,姚安寧的身上。

    「肯定有,以前她有這麼漂亮?不然我早注意了。」

    「沒有吧,沒看出哪整了。」

    「不是有什麼微整麼,整了也看不出。」

    「我也覺得整了,你看姚安寧和賈綺思一起,比賈綺思看着還漂亮呢。」

    幾人圍成堆,討論不出個結果來。

    李明玉很氣憤,「安寧最漂亮了,我敢肯定她沒整,我賭車庫的那輛紅色跑車。」

    沈奇長大嘴,目瞪口呆的,那輛紅色跑車可是表弟最喜歡的,也就自己偷偷在家附近跑了跑,就等着年齡達標上路裝逼了,別人誰來都不肯借,說是心頭好一點也不為過,今天他竟然拿心頭好來打賭,簡直不可思議。

    「你認真的?」齊洵心痒痒,那輛跑車,他眼紅很久了,他可纏着李明玉很久了,都沒讓他鬆口,不管怎麼樣,這堵太值了,「那我和你賭,我爸去年過生日給我買的表。」

    那是限量款的,全球也就三塊,價值不菲,一點也輸李明玉的跑車,可他還不到能欣賞表的年紀,只看得到張揚的車。

    禮祥只在一旁笑笑,不參與,開玩笑!他家有錢,也沒這兩人這麼敗家的。

    沈奇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而陳馳,他是不差錢,只是從家裏搬出來,那些東西一個沒帶,沒辦法參與。

    就在幾人在為姚安寧整沒整容的事上打賭的時候,賈綺思發難了,「你們看什麼呢,一點禮貌都沒有。」

    賈綺思還是顧忌了些這幾人的家世,不然就措辭就不會這麼輕了。

    「誰看你啊!自作多情的醜八怪,看你丑出新高度嗎?」李明玉可沒那麼多顧忌,他一直就看不上賈綺思,即便是陳馳對她有意思的那段時間,也沒少說她丑,還讓陳馳去看眼科。

    李明玉的聲音很大,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了,賈綺思的臉上掛不住,羞憤的漲紅了臉。

    「你太過分了!」賈綺思哪被人說過丑,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是有信心,而且又被人捧得高,和丑是絕緣的。

    賈綺思眼眶泛紅,往常只要她露出委屈的樣子,早有人上來安慰,不用她說,就有人來指責讓她委屈的人,可這裏f班,有同情心的人很少,大部分都保持圍觀不參與的狀態。

    賈綺思一個人難以自處,她已經習慣凡事都有人為她出頭,哪受過眼下的委屈。

    最後,她將視線投向姚安寧身上,用憤怒的眼神控訴着她的心情。

    姚安寧表示自己很無辜,又不是她說的丑。

    「你們f班的人太過分了!」賈綺思再忍不住了,也不管那所謂的大禮,嚶嚶的跑了出去。

    狗尾巴走了,李明玉立馬跑到姚安寧面前,當起了小尾巴,「安寧,安寧。」

    「怎麼了?」姚安寧真是擔心李明玉將來能不能交到女朋友,這麼不憐香惜玉。

    「沒什麼,嘿嘿……」李明玉自認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他看到賈綺思跟在安寧身後,一副不懷好意的啥樣子,「以後我來替你把壞人趕跑。」

    「你別太過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是有點小毛病,但不至於認真去和她計較。

    在姚安寧看來,無論是陸蔓姍還是賈綺思都不足以當自己的對手。

    李明玉撇撇嘴,「安寧,不要小看了別人,有時候你看不上眼的人,可能是捅你最致命一刀的人。」

    姚安寧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李明玉,自我解嘲一笑,不說輕敵,她確實自負了,不然她怎麼就死了過了一次。

    「我知道了,謝謝。」姚安寧是真心受教。

    李明玉見姚安寧沒有敷衍自己,也很高興。

    「對了,安寧,你有沒有整過容?」李明玉坦蕩又直白問道。

    不遠處的幾人,紛紛以手掩面,咱們就不能委婉點?

    表弟,我為你以後的情路表示非常擔憂啊。

    「沒有,怎麼了?」姚安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李明玉突然問她這個問題,但也很坦率回了。

    李明玉立馬笑成傻子,對着齊洵喊到,「你那塊表是我的了!」

    齊洵生無可戀表示,李明玉,我和你沒完!

    他這一喊,算是把打賭的事暴露無疑。

    姚安寧真是哭笑不得,這幾個人竟然拿自己打起賭來了。

    「你的賭注是什麼啊?」姚安寧不由好奇。

    李明玉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毫無羞色,反而笑得很燦爛,揚起了頭,「是我最喜歡的跑車!」

    這賭注可真大,姚安寧注意的是他說的最喜歡,而不是後面的跑車。

    「好在你的最喜歡可是保住了。」姚安寧不以為怵,這個賭可玩笑無異,沒必要計較。

    李明玉正高興,孟若竹從教室外走進來。

    「看來同學們情緒很高漲嘛,不如考個試慶祝一下。」孟若竹手上拿着一沓卷子。

    我們不高興!

    可是孟若竹可不是一個會聽群眾反應的老師,自從孟若竹家訪了幾個刺頭之後,沒人再敢和孟若竹對着幹,家裏人可是擺明了態度,要聽孟若竹的話。

    欲哭無淚的同學們,只好認命。

    「孟老師,我小姑有份大禮特意讓我送來給你,還囑咐我,要你當面打開。」姚安寧提着兩大袋紅彤彤的大禮當到孟若竹面前,雖然她知道這是陸蔓姍的不懷好意,她還是樂得見孟若竹的反應,一定會很有趣。

    孟若竹看着喜氣洋洋的兩大東西,他可不覺得是什麼好事,昨天在陸家,可以算得上不歡而散了,而且還是陸蔓姍送的禮,他覺得陸蔓姍最有可能送他一個炸彈。

    眾目睽睽,孟若竹打開了那份大禮,包裝是紅的,大禮也是紅的,一疊一疊的現鈔,將袋子堆的滿滿的。

    怪不得那麼沉。

    看來陸蔓姍也是下了不小的手筆了,這裏面少說也就個幾十萬。

    孟若竹臉色一點沒變,笑呵呵的收下了,「替我好好謝謝你小姑,我一定會準備好回禮的。」

    喔——

    教室里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起鬨,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孟若竹的好戲。

    只有李明玉擔心的看向姚安寧,他能預見,這件事之後孟若竹一定會麻煩纏身,可是作為送禮的姚安寧就不會有事?

    文人政客最愛惜自己的羽毛,何況是還是大筆的現金。

    「好了,你小姑的心意我明白了,現在我們開始考試。」孟若竹將大禮留下,看他的神情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看好戲的同學們很快又重新愁眉苦臉,拿着發下來的卷子,真想快點畢業。

    姚安寧一點也不為孟若竹擔心,要是這點小麻煩都不能解決,那就不是孟若竹了,其實就算當着眾人的面送了禮,她相信在場的人是不會對外宣揚的,他們都不是嘴碎的人。

    接下來就看孟若竹怎麼發揮了。

    一直關注這件事的,當然就有賈綺思,不過一上午都過去了,她都沒有聽到聲響,她一個人琢磨着該不是姚安寧沒有送吧?還是她沒當面送?

    於是找了個休息的時候,找上門去了,這次她學乖了,沒有再去招惹李明玉那些人,而是直接找上姚安寧。

    「東西你到底有沒有送?」賈綺思一開口就是質問。

    「送了。」姚安寧回得也乾脆。

    「是什麼?」賈綺思不是很相信。

    「小姑沒和你說嗎?」姚安寧打着太極。

    「讓你說就說,廢話怎麼那麼多。」賈綺思不耐煩了,她沒想過問,反正總會知道的,只是她沒想到一上午過去了,都沒聽到消息,這才壓不住好奇的來問姚安寧,「你別說你不知道,要是你沒送,有你好看的。」

    「小姑很大方,送了錢,很多錢。」姚安寧也沒遮掩,反正這件事也遮掩不住。

    賈綺思不解,好端端送什麼錢,「他收了?」

    姚安寧點點頭。

    賈綺思這才眼睛一亮,這孟老師也真是膽大,這也敢收?他不怕被辭退?還以為是多清高的人,還不是見錢眼開。

    得了答案的賈綺思滿意的走了。

    「安寧,你要是遇到了麻煩,一定要來找我。」李明玉第一時間就到了姚安寧面前。

    「好,我知道了。」姚安寧感謝李明玉的心意,重生之後,她收穫了許多上輩子沒有的東西。

    李明玉嘿嘿的傻笑,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要說什麼,雖然安寧一直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但是他總覺得安寧不會輕易的求助,是他還不值得被依靠嗎?

    想法一起,李明玉心裏有些酸澀,他一把抓起姚安寧的手,「安寧,我很喜歡,你和我交往好不好。」

    他一直有想過在什麼情況下表白,會有一捧的鮮花,浪漫的氣氛,那樣才配得上自己喜歡的女孩,可是這一刻,他也不知怎麼的,情緒就翻湧上來,脫口而出。

    姚安寧愣了下,其實她還真沒遭受過如此直接的表白,即便和顧知新在一起,他們都是含蓄不外露的人,兩家又樂見其成,在家長的見證下直接跳過戀愛訂婚。

    李明玉一鼓作氣,俯身在姚安寧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扔下這句,李明玉紅着一張臉跑開了。

    而姚安寧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好笑,她很喜歡李明玉,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他是個很好的孩子,通透聰明,知道怎麼過好日子,她也很感動於他一直以來的維護和喜歡,但要說交往,她是真沒有老牛吃嫩草的心,如果她只是姚安寧,她想她一定會答應李明玉。

    李明玉的內心不可謂不敏感,他也很聰明,在姚安寧沒有拒絕他之前,他就跑走了,回到座位上的他,抱頭懊惱,他怎麼就衝動的告白了,他知道現在安寧對他沒有其他的心思,更像是對待一個弟弟一樣,可是他真的很喜歡安寧。

    「你剛才竟然表白了!我還以為你不會表白呢!」沈奇是見證李明玉喜歡的心路歷程最詳細的人,他一直圍着姚安寧轉,可似乎根本就沒有要表白的準備,他還在旁邊鼓動過好幾回,都被表弟擋回去了,想到他來了個突襲。

    李明玉很沮喪,一點也不想理會表哥的調侃。

    「表哥,我很難過。」李明玉語氣很低落,有一種做錯事的懊悔。

    「被拒絕了?年輕人,人生就是充滿挫折的旅程,你要習慣,然後去欣賞其他美景。」沈奇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好過表弟和姚安寧,怎麼說呢,這兩個人察覺太大,雖然他說不上來是哪差的。

    「沒有,我沒等安寧回我,我說給她時間考慮。」李明玉徹底趴下了,有氣無力的,如果他真要一個結果一定是會拒絕他的,「表哥,安寧她不喜歡我,我能感覺到,她還沒拒絕我,我已經很難過了。」

    李明玉的聲音悶悶的,是沈奇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調,沈奇這才認真了起來,算起來,這是李明玉的初戀,要是沒處理好,造成了情傷該怎麼好。

    「明玉,真不是表哥給潑冷水,我覺得姚安寧和你的可能很小,我們總覺得我們和她不是一路人,她……,我也說不好,你看陳大哥和她相處的輕快,都不和我們一樣,我覺得他們才是一路的。」沈奇想了半天,也只能想這樣的形容,他們和陳致清相處的情況,就是長輩晚輩,隔着一段距離,可是姚安寧和陳致清,是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反而那種氣場一點都不輸於陳致清。

    李明玉沒有說話,他也是贊同沈奇的。

    「你趕緊從這個坑裏出來,不然會坑死你的。」沈奇趕緊勸着,以前他還覺得李明玉想通就好,順其自然,誰沒失戀過,只是他這個小表弟好像是個死腦筋,他哪還能放任,等回去就給家裏透個口風。

    才這麼想着,李明玉就抬頭,「不准你和家裏說。」

    李明玉表情不怎麼高興,沈奇一直很縱着他,凡事他說的話,都是點頭照做,但是這件事上,猶豫了。

    「哥!我已經很難過了。」李明玉不快的撒嬌。

    「好,好,好,不說,我不說。」沈奇實在拿李明玉沒辦法,整個家裏,都把他寵的沒邊了,當然自己也是,「你倒是說說,姚安寧身上到底哪吸引你了,你這麼喜歡她。」

    沈奇實在想不通,又沒遇到什麼特別事,怎麼自己這表弟就一頭栽進去了。

    「就是喜歡。」李明玉撅着嘴,拒不配合。

    「你要是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回去我就和家裏說。」沈奇也不是腦子笨的,雖然沒表弟那種機靈勁。

    李明玉朝姚安寧瞥了一眼,「我覺得她有一種別人都沒有的氣質。」

    沈奇完全無法理解,特別膽大吧?他至今還記得姚安寧是怎麼威脅陳馳的,第一印象太深刻,總覺得她當時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無理取鬧幼稚的小朋友。

    「我不能再錯過她了。」李明玉幽幽道。

    沈奇注意到了話中的關鍵,『再』?

    「你還錯過誰啊?臭小子,你心裏還有人?是誰啊?怎麼我不知道?你這小子還真能藏事,快說!」沈奇夾住李明玉的脖子,緊緊逼問。

    這次李明玉再怎麼威逼利誘都沒有再開口了,那段記憶,他誰也沒說過,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小秘密。

    李明玉告白的事,姚安寧還是記在了心裏,想着該怎麼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表述自己的答案,雖然她也知道李明玉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答案的。

    放學回家的時候,姚安寧再次被扔下了,賈綺思用着上次的藉口,車上坐着她沒見過的人,佔據了車內的位置,見到她,也只是一句,讓她自己回去,而陸錦川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甚至都沒有看向車外的姚安寧一眼。

    倒不是非坐陸家的車不可,只是一再用這樣的手段,姚安寧也覺得有些煩了。

    「姚小姐,我家少爺請你過去。」

    這時走來一人,姚安寧一看,這不是江勛的司機麼?江勛來了?

    姚安寧跟着那人走過去,果然就見江勛坐在裏面,看樣子,來了有一會兒了,那剛才不是全看見了?

    姚安寧從來沒在這人面前這麼狼狽過,不由羞赧,臉上浮起淡淡的粉色。

    「上來,還嫌自己不夠傻?」江勛聲音冷冷的,語氣特別欠。

    姚安寧一點也不和他客氣,抬腿就上了車。


    在一眾接送的車裏,江勛的車絕對算是低調奢華當中之最的,吸引了不少矚目。

    剛出校門的孟若竹也看到了,可以說,從姚安寧出了校門,他就在了,在姚安寧被扔下的時候,他甚至還打算送姚安寧一程,只是被人搶先了一步。

    那人就是江勛?

    姚安寧剛上車,還沒等司機開車,車窗被敲響了,然後就見孟若竹那張笑得燦爛的臉。

    「安寧同學。」孟若竹的目光第一時間先放在了姚安寧身上。

    「孟老師?」姚安寧也有些驚訝。

    「作為老師,我想有必要了解學生的動態,這位先生是你認識的?」孟若竹這才朝江勛看去。

    兩人一個如朝陽,一個如寒冬。

    江勛卻看也沒看車外的人,高傲的目中無人,但他有這個資本。

    很少能受得住江勛的性子,不過懼怕的人更多。

    「認識,謝謝孟老師的關心,你很盡責。」姚安寧看着孟若竹臉上的笑容,卻能看得出,他對江勛是有敵意的,只是孟若竹應該不認識江勛才對,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連姚安寧都能看出來的事,江勛怎麼會看不出,只是對他有敵意的人太多了,他難道要一個個都去關注?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他關注的。

    「開車。」江勛很是乾脆的吩咐道。

    司機只聽江勛的話,根本就不管還有一個人掛在車邊,直接發動。

    「你還真是目無一切,我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吧。」孟若竹仍舊掛在他的車上,也不管結果會怎麼樣,「溫縈呢?她的命,你是不是也覺得無關緊要?」

    誰也沒想到,孟若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起溫縈的事。

    姚安寧的喉嚨一緊,猛然再次從孟若竹嘴裏聽到她的名字,真是恍如隔世。

    江勛氣勢一變,整個人都凌厲了起來,像踏入禁地的雄獅,威壓凜冽。

    「憑你也能管我和她的事?」江勛已經動怒,隨便一個人跑出來都敢置喙他和溫縈的事。

    「怎麼?說不得?還是你心虛?」孟若竹再沒笑呵呵,他沉着臉,整個人陰鶩了不少。

    這是姚安寧第一見到孟若竹這一面,她心驚於孟若竹的改變,也愈發的覺得自己上輩子所處的世界,究竟有什麼是真實的。

    姚安寧低着頭,將她的神情掩於暗處,正對峙的兩人,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

    「開車。」溫縈的名字,也能讓江勛多廢話一句,換了其他人,是一句廢話都懶得說。

    這次司機再不猶豫,直接踩了油門,也是孟若竹避讓恰當,這才沒有出事。

    他望着絕塵而去的車尾,手緊握成全,整個人都陰測測。

    姚安寧從後視鏡里看到陌生一面的孟若竹,只能說她識人不清。

    「他怎麼知道溫縈的?」江勛語氣很不好,他從來沒見過剛才那個人,可是他卻是第一個直面質問他有關溫縈的事,他用什麼立場?連顧知新在他面前都不敢廢話一個字。

    「他叫孟若竹,是顧知新和溫縈的好友,不過很早就去了國外,最近才回國的。」姚安寧的聲音平靜,在此之前,她以為唯一沒變的只有孟若竹,可她錯了,就像當初她以為顧知新會是那個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她那時候就已經錯的離譜,而她還沒受夠教訓。

    一連聽到好幾個人名,這讓江勛心裏很不爽,特別是顧知新,反感到了極點。

    「溫縈的眼光不怎麼好。」江勛對於看不上眼的人,來說的心思都沒有,他們哪值得他費那個心思。

    對此,姚安寧只是笑笑。

    「你住院了?」江勛也不再提這些事,而是轉而說起姚安寧的事。

    這就是這兩天的事,怎麼江勛會知道?

    「你監視我?」姚安寧很不高興,這種*被人探知的感覺,沒有人能忍受得住。

    江勛神色不動,只是挑眉,無聲的鎮壓着姚安寧的反抗。

    「叫他們回去。」姚安寧面色沉沉,「別太過分了,江勛。」

    這下江勛愣了神,鮮少人敢直接叫他的面子,每個人都是恭敬的叫着江少,即便是不懼於他的溫縈,高興的時候戲謔叫兩聲江少,不高興的時候是江先生,只有在非常生氣不滿的時候才會提高音調叫他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江勛不高興了。

    「你的名字不能叫嗎?」姚安寧也被江勛派人監視他的事弄毛了,難道叫上兩句江勛的名字,他要弄死自己嗎?

    「哼,不知好歹。」江勛隨即對前面開車的人道,「讓人回來。」

    「是。」司機應到。

    姚安寧這才臉色好了些。

    江勛看着姚安寧的反應,總覺得身邊的人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

    「你要是敢和我玩花樣,我就弄死你。」突然江勛惡狠狠的說道。

    姚安寧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被江勛一通脾氣發下來,也是弄得更加煩悶了。

    「江先生所思所想,還恕我們這些凡人沒辦法理解,既然江先生不滿我,還請江先生以後不要再和我們這些凡人來往好了。」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她可能看其他看走了眼,但是江勛絕對是那個最討人厭的討厭鬼!

    兩個人都氣鼓鼓的,各自撇向一邊,誰也不理誰。

    姚安寧明知道這個方向不是回陸家的路,但憑着一股氣,硬是沒開口。

    車開到了一個地方才停下,江勛直接打了個電話只說了下來兩個字,就那麼坐在一邊。

    很快,他喊的人就趕來了。

    陳致清看到車內的人,咦了一聲,顯然對於姚安寧,他很意外。

    「你送她回去。」江勛看也不看姚安寧一眼,指着陳致清說道。

    陳致清真是哭笑不得,人家都坐你車上了好嗎!

    「江少,你送一下吧,我正開會呢。」陳致清微笑拒絕,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車內氣氛微妙,「不如你讓司機送她,你和我一起去開會?」

    江勛皺了皺眉,「算了,讓她走着回去吧。」

    姚安寧再忍不住,直接下車甩了門,極度不滿的大喊一聲,「江勛,你這個混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句喊的中氣十足,更像是一種發泄。

    陳致清摸摸鼻子,努力壓制着嘴邊的笑意,他挺佩服姚安寧的,敢這麼直白的罵江少。

    江勛眼睛都直了,當即就下了車,直追而去。

    陳致清站着沒動,完全一副看戲的表情,江勛雖然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但是也不至於下重手,該攔得時候他還是會出手的。

    以江勛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姚安寧,他面色不善,心底對於姚安寧帶給她的熟悉感,更加強烈了。

    「你幹什麼!」江勛皺着眉擋在了姚安寧面前。

    姚安寧被攔下,這種情況之下,還能有好態度才是奇怪,「不是你讓我走着回去的嗎?」

    「那我讓你滾回去,你是不是也滾着回去?」江勛忿忿喊了一句。

    姚安寧扭頭不理他,江勛直接拉人回去,這絕對的力氣碾壓下,姚安寧是不想也不行了。

    「你回去開會吧,我送她回去。」江勛把陳致清打發了,把姚安寧塞回車裏,人也漸漸平靜下來,他竟然和一個小姑娘鬧彆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鬧過一場之後,兩人之間也沒有那麼僵了。

    「你還真一點不怕我。」何止是不怕,都敢當着面他罵他混蛋了,還給他甩臉色。

    江勛不是抖m,別人落他面子,他反而感興趣,換了其他人,早就被他整慘了,只是姚安寧是受了特殊待遇的,這份特殊也是看在溫縈的份上。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為什麼要怕?」江勛的脾氣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他做事都只顧自己的意願,完全不考慮其他人,「江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希望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這也是姚安寧沒有真的動怒的原因。

    「牙尖嘴利。」江勛只覺得拒絕自己好意的姚安寧不識抬舉,真當他願意去管閒事。

    姚安寧做了個深呼吸,她有些失控了。

    「你別不當回事,既然是能修繕的,為什麼要留有給人攻訐的餘地。」姚安寧語重心長的勸解,江勛最大的弱點就在於他的高傲,她知道江勛背景硬,尋常人不敢動他,可是世事無常,真到了那個時候,難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算計的地方。

    江勛很少聽人對他說教,他是家中幼子,厚望都寄予了兄長。

    「你怎麼跟個小老太太一樣,老生老氣的,好為人師,也得看看自己吧。」江勛覺得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很多人的說着如此老成的話,真是有些新奇。

    姚安寧真是被江勛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她為什麼要多管閒事,讓江勛去死好了,等他被人害死,她也幫他報仇好了,這樣就兩不虧欠了。

    見姚安寧消停了,江勛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陸家到了,姚安寧不高興的下了車。

    江勛看着她走遠,對着前面的司機說道,「人別撤,繼續看着她點。」

    他下的決定哪是那麼好更改的。

    不過,姚安寧身邊怎麼聚集了那麼多溫縈的舊識,是不是太巧了?還是她故意的?

    陸錦川和賈綺思先於姚安寧回來,姚顏見了,很是擔心安寧,一直守在門口等着安寧回來,好在安寧沒耽誤的太晚。

    「安寧,以後我接送你吧。」姚顏真是忍不住了,哪能這樣欺負人,以前她不放在心上,現在她還能當不知道。

    其實以前,姚安寧是打算搬出去的,住得近點,也就用不着這些,可是如今她貪戀姚顏的慈愛,當然不願再一個人獨處了。

    「你說了算。」姚安寧沒有拒絕,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姚顏滿心高興,不管陸正平怎麼說,她都打定主意要接送安寧。

    眼下,最得意的不過就是陸蔓姍母女了,兩人都似乎狠狠出了口氣。

    陸蔓姍上午就從賈綺思那得了消息,東西送了,陸蔓姍立馬就發動了周圍的那些長舌婦,把孟若竹收禮的事,添油加醋的宣揚了出去,明天,孟若竹就再難在學校立足,總會有人去學校施壓,那些錢就算是打發要飯的好了。

    花了幾十萬,陸蔓姍一點也不心痛,讓她痛快的人倒霉,多少錢也花得值。

    但是這種高興的狀態,也只是維持到了晚上。

    晚飯的時候,陸正平滿面怒容的回來,手上提的正是陸蔓姍讓姚安寧提去學校送給孟若竹的兩大袋錢。

    陸蔓姍看的時候也是有些不解,還不等她問,就見陸正平將那兩袋錢朝她扔了過來,那些錢在她周圍散了一地。

    「你看你幹的好事!」陸正平怒不可遏,「我昨天跟你說過什麼,別丟人別丟人,今天你就把我陸家的臉丟了個徹底!」

    陸正平第一次在家裏發這麼大的火,那股火氣,沖的連陸老太太都心有戚戚的緊皺了眉。

    「怎麼回事?正平有話好好說。」陸老太太在旁勸着。

    「好好說?我是和她好好說太多次了,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了,我們家遲早要被她作完。」陸正平不斷用手指戳着陸蔓姍,「我都沒臉出門了。」

    「到底怎麼回事?」陸老太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然還能說出沒臉出門這樣的話來?

    「今天鄧市長找我過去,我還想說說項目的事,哪知道鄧市長,指着這兩袋錢讓帶回去,說我們陸家的家風不正,人品很有問題,項目不能交給我們做,已經給了別人,還讓我好好反省,先做人再做事。」陸正平複述着今天鄧市長說的那些話,臉色都快成了豬肝色,當時他羞憤的恨不得有條縫讓自己鑽進去。

    陸老太太的神色也不太好,她看看陸正平又看看陸蔓姍,「蔓姍,你說,你做了什麼!」

    陸蔓姍抖了抖,她從沒見大哥發這麼大的火,也有些害怕。

    「我只是給孟若竹送了禮過去,他昨天不是嫌禮太輕了麼,我就送給他送了這些。」陸蔓姍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鈔票,聲音越來越小。

    陸老太太也恨得牙癢,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也不指望你能對家裏做出什麼貢獻,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不惹事?」陸老太太已經能預見鄧市長那番話之後,陸家會是個什麼局面,汲汲營營的這麼多年,很有可能一朝就打回原型。

    陸老太太喘氣都急了,指着陸蔓姍怒其不爭。

    「媽,媽,你彆氣,身體要緊。」賈亦真連忙上前安撫老太太的情緒。

    陸老太太爭鬥力十足,罵完陸蔓姍,也沒忘了賈亦真,「你也好好管管你媳婦,別跟和你無關一樣,她要是不好,你就能好了?」

    賈亦真低着頭受訓,也不反駁,老實的像個鵪鶉一樣。

    看着賈亦真這樣窩囊的樣子,陸老太太就更生氣了,早知道當初還不如找個脾氣大的,起碼還能管得住陸蔓姍。

    「滾,滾,滾,你們都給我滾遠點,遲早被你們氣死。」陸老太太不耐煩的揮開賈亦真。

    賈綺思這時湊過去,「外婆,你別生氣了。」

    就算是心愛的外孫女,陸老太太這時候哪有心思去理會這些,滿腦子是該怎麼善後。

    「你和你爸爸回去,我和你大伯有事要說。」陸老太太招過陸正平,打算去書房商量怎麼挽回局面。

    陸蔓姍灰頭土臉的回房了,被大罵一頓,她哪還有臉面留着。

    「你外婆和大伯有事,等事情過去了,你再去和外婆說話。」賈亦真看到女兒難過,立馬上前安慰。

    只是這些並不是賈綺思所需要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外婆大伯他們一起商量,你怎麼就這麼沒用!」

    賈綺思推開賈亦真的手,憤恨的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賈亦真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如他在陸家的身份一樣尷尬。

    姚安寧也不知道該同情他還是該和賈綺思一樣惱怒於他的不作為,不管是陸蔓姍還是賈綺思都是個非常驕傲的人,賈亦真顯然是不能滿足她們需要炫耀的一面,只是,當初為什麼陸蔓姍會選擇嫁給賈亦真呢?

    「那我也回去了,這裏就麻煩大嫂你了。」賈亦真指的當然是地上的那些鈔票。

    陸家唯一對姚顏稱得上和氣的就只有賈亦真了。

    「你去吧,沒什麼麻煩的。」姚顏也為賈亦真心酸,她很能理解賈亦真的想法,要是她沒有安寧在旁邊,只怕她就是第二個賈亦真,說不定比他還不如。

    ------題外話------

    謝謝tamyatam送的顆鑽石,老朋友謝謝一直以來的支持(づ ̄3 ̄)づ╭?~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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