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孫元正在回師揚州,為將來建奴集八旗主力進攻南京做最後的準備。
為這一戰孫元已經準備許多年了,在他獨身離開揚州去河南時,麾下的部隊已經開始調動集結,整個揚州鎮也開始進入緊急狀態。
孫元輕輕騎急馳,剛出河南進入宿州地界,宿州、徐州、歸德府偵緝廠三處『交』通站的站長就騎馬過來稟告緊急軍情多鐸大軍已經前出開封,即將南犯;山東准塔部也有南下進攻山東軍的趨勢,前鋒部隊已經拿下了徐州。
其中,徐州『交』通戰的站長最為狼狽,他走得匆忙。那日清晨,一聽說建奴殺到徐州城下時,就從『床』上跳起來,顧不得穿好衣裳就一路狂奔出城。等出了城才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也沒有帶盤纏,就這麼靠着吃樹皮和草根和向人乞討熬了三日,等到聯絡到宿州『交』通站的同仁之後,才算是吃上了一頓熱飯。
聽到孫元詢問,他一臉黯然地回答說「是,如今徐州已經落到建奴手中。聽人說,建奴入城之後燒殺甚烈,城中高過車輪的男人都死在敵人刀下,屍體都將護城河填滿了。」
孫元「你的家眷可在城中,平安否?」據他所知道,這個『交』通站站長是徐州本地人。他這次孤身一人南來報信,想也不知道家裏人會是何等情形。
「多謝侯爺關心,先夫和先慈已去世多年,老妻去年也得熱病病故,就一個六歲孩兒,年紀尚少,想來應該能從建奴屠殺下活下來。」話雖這麼說,他眼睛裏卻沁着淚『花』「可憐我那孩兒,我出城那剛去學堂念書,城中實在太『亂』,屬下又急着過來傳遞情報,卻是尋他不着。」
孫元心中也有些難過,安慰道「放心好,將來我軍若出徐州,某會派人幫你去尋的。你接着說下去,建奴來了多少人馬,准塔來沒有?」
那個站長道「准塔沒到,來的是一支建奴的偏師,看模樣都是老韃子,人數大約有一千。」
「什麼,一千人馬就拿下了徐州。」有人氣憤的叫出聲來「徐州可是秦軍的老營,高傑治所,據我所知,城中有幾萬軍民,高傑在那裏可有一萬多戰兵,又有史閣部坐鎮。他們也不需做什麼,只需將城『門』一關,建奴難不成還『插』了翅膀飛上城去。等到高傑整理好部隊回援,那兩千韃子也只能退了;」
大帳中坐了許多人,除了孫元和幾個站長,還有金雕軍的統領冷英和軍中的中級軍官們。
孫元嘆息一聲「估計他們也是被嚇壞了,這種事情,某以前看得多了,不奇怪。」是啊,以前的關寧軍、高起潛的京營,不都是一遇到建奴就轉進千里,沒有絲毫與敵人沙場見血的勇氣。遼東是這麼丟的,遼西也是這麼丟的。
這事,不但孫元見得多了,寧鄉軍的正式部隊的將士們也見得多了。可金雕軍中的預備役軍官們卻沒見過,一個個都氣憤地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同聲大罵「史可法還是我大明朝首輔呢,還想着搶在咱們前頭北伐,貪那不世之功。可建奴不過出動了一千人馬,就將他嚇地棄城而逃,置滿城百姓的生死於不顧。咱們大明朝攤上了這樣的閣老,那真是見了鬼了。」
「什麼首輔,他娘的幾是個膽小鬼,狗屁。讓他總督江北軍務,各軍非被他害死不可。」
「就是,咱們眼睛裏可沒他這個都督師,什麼玩意兒。」
「還君子呢,徐州滿城百姓可都是被他這個君子給害死的。這就是一個,不要讓我見到,否則非宰了他不可!」
一時間,所有人都氣得滿面通紅,咬牙切齒。
孫元只覺得身上一陣酸軟,『精』神恍惚,這一個月以來的風『露』化做沉重的疲憊壓到心頭。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是無能,無能呀!沒錯,史可法的道德個品行是非常不錯的,可對於國家又有什麼用處?」
在一片罵聲中,冷英道「侯爺,不過是區區一千建奴而已,要不,咱們索『性』殺去徐州,滅了這支敵人?」
他冷笑道「不過是一千韃子罷了,別說一千,豪格的兩千騎兵不也被咱們打得灰頭土臉?」
在經過那一場血戰之後,金雕軍正式歸入揚州鎮騎兵軍序列,又得了孫元的授旗。全軍上下洋溢着一股驕橫之氣,覺得天老大,咱們金雕軍第二,建奴之能排在第三。
遼東韃子又有什麼了不起,上了戰場,咱們一樣同他們動刀子。要論剽悍和犧牲『精』神,建奴也是比不了的。
聽到他的建議,眾金雕軍的軍官紛紛叫起來「對,打徐州,侯爺你就下令吧;!」
這當然是天方夜談,如今的金雕軍人馬已經疲乏,又犧牲了四百來騎兵,所余的六百來人要想去打徐州,可能嗎?
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即回揚州,補齊隊伍,準備迎接下一場大決戰,而不是平白消耗在這裏。這些經歷過戰火打過惡仗的騎兵可都是寶貝疙瘩,是種子。
孫元不想挫他們的士氣,只搖頭道「沒用的,這次建奴兩路大軍南來,那是要全面進攻我大明。敵人蓄謀已久,徐州又是戰略要點。徐州陷落,整個蘇北和鳳陽都暴『露』在建奴的鐵蹄之下。此地的要緊想必多鐸和准塔也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准塔才以一千輕騎突襲徐州冒險,他們這次賭贏了。建奴又不是傻子,自知兵力單薄,肯定會死守徐州不與我軍野戰。咱們只剩幾百人,用來攻城,一個衝鋒就打光了。」
「難不成就這麼坐視不理?」一個金雕軍軍官忿忿地說。、
冷英沉『吟』片刻,又說「侯爺,還有個辦法,讓高傑帶着秦軍主力去打徐州。」
「這個只怕不成,遠水解不了近火,來不及了。」說的人正是歸德府『交』通站的站長「興平伯如今正在收集兵馬,秦軍被豪格突襲之後,兩萬人馬散落在豫東各處,跑得快的人已經到了汝寧,慢的還在睢州。沒一個月,收集不完。對了,高傑的外甥李本深找到了,傷得厲害,差一點死去。胡茂禎傷了『腿』,高傑身上也有許多傷。不但他們,秦軍中受傷、患病的士卒也不少。這支軍隊士氣沮喪,建制『混』『亂』,短期內恢復不了。」
「哎!」大家都知道事已不可為,都同時長嘆一聲。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侍』衛走了進來「稟侯爺,河南巡撫越其傑、河南巡按陳潛夫來了,已至轅『門』。」
冷英「啊」地叫了一聲「侯爺,高傑來不了,可這兩人手頭有兵啊,或許還真能爭一爭徐州。」
孫元心中一凜「河南兵?」
「對對對,就是許定國的河南兵。」冷英連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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