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少將軍回來了。」看到劉春,秦易依舊是一臉的和藹。作為一個老行伍,秦將軍也知道劉春這個中二青年是一個好將官的料子。可惜此人自大慣了,有的時候難免眼高手低。且自重身份,對於自己親自下訓練場和士兵一起摸爬滾打也極不理解。
對於這種犟種,說什麼都沒有。而且,他劉春和寧鄉軍非親非故,秦易也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說太多廢話,反正當一位爺供着就是了。
劉春滿眼紅絲,一身酒氣,頭髮鬍鬚一團糟,表情看起來非常可怕。
他將纏滿紗布的雙手直在桌上,探出腦袋惡狠狠盯着秦易:「秦將軍,某有事問你,希望你直接回答。」
秦易微笑:「少將軍是我揚州鎮的客人,又是左都督,若有吩咐,請說就是。」
「什麼客人,什麼左都督,你是在埋汰我嗎?」劉春噴着口臭,怒道:「我現在是你們的人質,現在又是你的副手。可我怎麼到了鎮江之後,秦將軍卻沒有任何將令於我,甚至沒有一句重話。嘿嘿,分明就是瞧不起人,當我是廢物點心?秦易,我敬你是軍中前輩,今日好心過來討教。若你再說這種廢話,咱們另外尋個地方好好打一場。」
秦易收起了笑容,坐直身子,神情嚴肅起來:「劉副官有事就說,如果你真當自己是教導團的一員,就那出我寧鄉軍軍人的模樣來。劉春,你雖然是山東軍少將軍,可現在,就在在這裏,你是我的副官,你是我寧鄉軍的一員。我寧鄉軍是什麼軍隊,天下第一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天下第一軍!」
見他將自己當成寧鄉軍一員,有聽到天下第一軍這五個字。如同一道寒流從脊梁骨下升起,直衝頭頂,讓劉春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學着教導團的軍官們的樣子啪地一聲立正:「報告長官,副官劉春有話要問,還請長官解疑。」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報告長官,副官劉春有話要問。」劉春大叫。
「太小聲了,我聽不見!」秦易站起身來,對劉春噴着口水:「副官劉春,你沒吃飯嗎,你是娘娘腔嗎?」
「報告長官,我不是。」
「大聲點,你不是什麼?」
「報告長官,我吃過飯了,我不是娘娘腔!」劉春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用盡全身力氣吼着,直將脖子上的青筋都吼出來了。
「很好,稍息!」秦易:「副官劉春,你有什麼問題嗎?」
劉春:「報告長官,副將劉春不明白,你身為教導團的指揮官,為什麼要親臨一線,親自帶兵?每天除了跑步、吃飯、睡覺,就是走隊列、反覆裝填火藥。這種事情雖然重要,可咱們做軍官的,學習的應該是韜略。」
「副將劉春,我先回答你後面一個問題。什麼叫韜略,嘿嘿,別以為敵人都是蠢貨,也別以為所謂打仗就像是演義書上,設一個埋伏,水淹、火攻什麼的,敵人就潰了敗了。好象咱們做大將軍的,只需要將孫子兵法什麼的背個滾瓜爛熟,就能打勝仗。現在我告訴你,這就是一個屁!」
秦易:「怎麼韜略,戰略,其實說起來他娘的非常簡單,你能看出來,敵人也能看出來。比如秦末項羽和章邯的背水一戰,項羽知道只要打敗了章邯,就算是殲滅了秦朝最後一支野戰軍團,就能輕易進關中。而章邯也知道自己不能敗,一敗,秦朝就滅亡了。可如果打敗項羽軍,各地義軍就會喪膽,傳檄可定。這就是戰略,任何人都能看出這一點。」
「像這種幾十萬人馬的大會戰,從開頭到結束,為期十天半月都算是短的。戰場鋪出去,上百里,雙方都派出成百上千的探馬,方圓幾百里內的態勢對敵我雙方都是幾乎透明,這個時候還談個屁的計略?反正一句話,衝上去,大家拿人命來扛,拼的是誰的士兵誰跟勇猛,誰更不怕死,誰更會殺人。」
「而這一切,都需要在平日間訓練。」
「剽悍的士卒不是天生,人都是肉長的,誰都怕死。可你只要不停地訓聯不停的訓練,用機械的手段折騰士兵,將他們訓練得徹底麻木了,麻木到上了戰場之後只知道聽命行事,而不知道害怕為止。」
「有或者,讓他們比畏懼死亡更畏懼軍官的命令。讓怎麼平日間不斷被軍法處置,知道害怕,形成下意識的動作。」
「當然,這樣訓練士卒,在開始的時候難免讓士兵不能接受,甚至譁變。可是,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士兵在訓練的時候,你也參加同樣的訓練。比如你叫士兵跑兩里路,你也跟着跑。你讓士兵反覆裝填彈藥,你也跟着反覆做同樣的動作,士兵們自然不會有任何怨言,反在內心中將你當成自己人。如果你比他們做得更好,士兵們對你就只有佩服了。」
「否則,若你在一邊起騎着馬逍逍遙遙地看熱鬧,士兵們一定會以為你是故意折磨他們取樂,上了戰場,不打你黑槍才怪。」
「沒錯,你一個軍官,如果不能與他們同甘共苦,不能比他們做得更好,又憑什麼叫他們心服?」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秦易依舊是氣息平穩,凜然道:「這就是我們寧鄉軍的練兵之道,就是這麼簡單。一個合格的士兵,並不需要他多強壯,武藝有多高強。只要上了戰場,能夠不折不扣執行軍官的命令,畏懼軍法甚於畏懼死亡,那他就是無敵虎賁。副官劉春,我的回答你可滿意?」
劉春一個立正:「報告長官,劉春今日帶來一百一十六名手下,都是不成器的廢物。他們也想做無敵虎賁,他們也想成為天下第一軍的勇士,請長官整訓。」
秦易:「就我個人而言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此事還得稟告穎川侯。副官劉春,你下去等消息吧!」
「是,多謝長官!」劉春大聲說。
……
不幾日,孫元的回信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帶到鎮江,上面只有一個字的批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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