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董小宛連一句話都不同自己說,孫元突然發作起來。
在聽說她身上懷了自己孩子之後,孫元本就懷疑此事乃是錢謙益的陰謀,總感覺有一個巨大的危機正在前面等着自己,只一時看不透而已。
像他這種一鎮大軍閥,無論以前的品質如何,實際上真到了這種地位,都會變成一個政治動物。非本願,實在是自己身上擔負着一萬多跟着最出生入死的戰士和十多萬家屬的禍福,以及揚州鎮幾百萬人口的身家,由不得不小心。
董小宛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這說明此事並不是錢謙益的設計,或許只不過是一件很單單純的事情,自己也不過是想得太複雜了。
按說,事情到此刻也算是了解。弄清楚情況之後,孫元本該長鬆一口氣就是。
可董小宛如此表現,卻說明,在她心目中絲毫沒有孫元這個人,即便他是自己孩子的父親。
這卻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了,孫元如今身份尊貴,什麼時候被人這般輕視過,又如何忍受得住。
當下,再顧不得其他,猛地向前一縱,一把抓住董小宛的手,「站住。」
董小宛被他一把拉住,一張滿是紅霞的臉變得蒼白:「原來柳姐姐約我來這裏是同你見面的?」
「什麼你你你的,我叫孫元,字太初。」孫元冷哼:「據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難道我就不能見見你?」
董小宛身子一晃,「不是,不是的,不是你的,放快,我要叫人了。」
孫元冷笑:「叫什麼叫,這裏早被某戒嚴了,你就算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聽到。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是不某的種,可不由你說了算。」當下,大喝一聲:「傅山!」
傅山的腦袋在舍利塔後面探了探:「太初,什麼事?」
孫元:「過來憑脈,確定孕期。」
「放開我,放開我!」董小宛好象已經平靜下來,神色變得鄭重:「孫將軍,你我之間或許有過誤會,但我卻不怪你。還請你放開我,你堂堂一鎮總兵官,說不準着幾日就要封侯拜將,乃是尊貴之人。我乃是冒家娘子,你行此孟浪無禮之事,成何體統?」
她越是平靜,孫元越發惱怒:「體統,我一軍漢要什麼體統。傅山,你是死人?」
「太初,畢竟小宛姑娘如今也是你的人,憑脈這事……男女授受不親,多有不便。」
孫元:「我准了。」
傅山:「太初,佛門勝地,不太好吧!」
孫元怒喝:「過來,摸她,執行命令!」
看到走過來的傅山,董小宛大驚,意欲掙扎,可卻只感覺孫元的手如同鐵鉗一般夾在自己腕口,又如何掙脫得了。
一時間,腦子裏嗡的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然後,兩根細長的手指搭到她的脈門上,微微用力。
耳朵邊傳來傅山的聲音:「太初,冒小娘子確實有孕在身,依脈相看,已有一月。據此推測,受孕着床的日子應該在泰州大戰期間。據郝肖仁說,島津和他活捉了冒小娘子之後連一根手指都沒有碰過就送到將軍屋中。如此說來,小娘子腹中胎兒確是是將軍血裔無疑。當然,如何將軍還有疑慮,等到孩子生下來,還可以滴血認親。」
孫元的聲音響起:「郝肖仁和島津那裏某會再去問,着偵緝廠再審審,不能出半點岔子。不過,傅山你所說的滴血認親這事純屬無稽之談。人的血總的來說分為四種血型,世界上至少有兩成以上的人血型相同,這不能說明什麼。」
傅山好象停了停,才道:「其實還有個法子,非常準確。」
孫元的聲音:「說。」
傅山:「宋朝有個叫宋慈的人。」
孫元打斷他的刷:「我知道,宋慈,大宋提刑官。」
「太初真是淵博。」傅山接着道:「宋慈在所著的洗冤錄中也說過,單以滴血來認親,其實很是荒謬也不準確。兩滴能夠相互融合而不至於凝結的血液,並不能說明兩人就是至親關係。他有個最簡單的法子可以查驗,就是將其先人的骨殖取一片出來,將所需查驗之人的血滴上去。若有血緣關係,血就能很輕易的滲入骨中。反之,就不能融合。」
「絲……還有這個法子。」聽到這話,孫元倒是吃了一驚。這個說法以前還真沒聽說過,後人也無法查驗。因為,在他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界,人去世之後都是火葬,你根本就找不到先人的骨殖可驗證。當然,後世還有查da這個更加科學的手段,正確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以目前的明朝科技手段而言,查da是沒有可能的,或許只能用宋慈的法子,這個可以以後弄。
以常理來推測,董小宛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是自己的。
中醫這種東西,說他不科學吧,有的時候確實有讓人吃驚的奇特功效。說他科學吧,可從古到今幾千年,卻沒有建立起一個嚴謹的數據化體系。更多的是陰陽、五行、八卦這一類玄奧的東西,有的時候更像是一種哲學和宗教。
當然,傅山的手段孫元是見識過的,也非常相信。
孫元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青主,是男是女?」
傅山:「是位千金。」
「草,太好了!」孫元忍不住歡呼一聲,竟是暴出了粗口:「老子最喜歡女兒了,女兒才是貼心小棉襖啊!董小宛,你算是立了一功。」
董小宛落到孫元手裏,感覺就好象是一個物件,被人家品頭評足,偏偏有掙扎不得。
一種屈辱和無力的感覺從心頭升起,淚水如同泉水湧出,到最後,終於哽咽起來。
孫元大概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朝傅山一擺手。傅青主一笑,會意地退了下去。
孫元看着淚流滿面的董小宛,喝道:「哭什麼,聽柳小娘子說你被冒襄打了。」
董小宛不回答。
孫元最見不得女人哭,不覺心軟,語氣緩和下去,嘆道:「哎,此事都怪我,當時的我喝得實在太醉,一時把持不住,卻將你害了。」
董小宛擺擺頭:「也是怨我命苦,將軍且放開我吧。」
「放開你可以,但請你將我所說的話聽完再走可好?」
董小宛點點頭:「好的。」
孫元鬆開手,道:「命不命的也不說了,這孩子看來應該是我孫元的,而且是個女兒,那就不能不管了。」
「你要管?」董小宛大驚,忍不住低呼出聲。
「廢話,我孫家的孩子,某如何能夠不管?」孫元冷笑道:「若是個男孩還好些,若是生在冒家,大不了以後吃些苦頭就是了。可若是女兒,如果某不聞不問,等到以後出了事,後悔來不及了。大明朝的女孩兒,又是小妾所生,且是私生子,將來只怕連奴僕也不如,我不認為冒家將來會對她好。這事,孫元管定了。」
「啊!」董小宛感覺到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也不哭了,吃驚地看着孫元。
「你放心好了,此事孫元自有計較。」
董小宛的聲音大起來:「孫……將軍,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還用問嗎,我是個武人,自然要用強力。如今這個世道,以力為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孫元冷笑地盯着董小宛:「還是那句話,此事都怪我。我弄出的事情,自然要妥善解決。冒襄打你了,嘿嘿,老子的女人也是能打的?」
董小宛:「什麼你的女女女人?」
孫元:「今日你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等下我會派人送你過江的。」既然董小宛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確定是自己的種,孫元自然不會再放她走了。遇到問題,他習慣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
董小宛徹底地被孫元嚇住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甩開孫元的手:「將軍今日所說的話,就當我沒有聽到,先……先告辭了……」
就轉身要走。
孫元大喝一聲:「來人!」
聽到他這一聲喊,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群媽子丫鬟,團團將董小宛圍住,拉手的拉手,行禮的行禮,「如夫人」「如夫人」地叫個不停,就要簇擁而去。
董小宛大叫,「將軍這是要強搶民女嗎,將來又如何面對天下人悠悠眾口。」
遠處,躲在一邊看熱鬧的柳如是也大吃一驚,她也沒想到孫元會蠻來。董小宛可是她約出來的,可一出來就被孫元劫了去,自己以後又該如何向冒家交代?也急忙跑出來,叫道:「孫總兵不可,凡事好商量,還是從長計議為好?總歸有個法子能夠叫將軍一家團圓的。」
「都住口!」孫元面色一沉。
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身上自然而然地帶着一股氣勢,聲音雖然不大,但所有人包括董小宛在內都安靜下來了。
「一件一件地說。」孫元喝道:「先說你董小宛吧,某今日就是要搶你回去,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由不得你。你若不答應,嘿嘿,我會用盡手段屠了冒家。抄家滅族的事情孫某以前在如皋也不是沒幹過,下得去手。小宛拋開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談,沒錯,自從上一次見着你之後,某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你。我已經錯過了你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錯過了,否則,只怕會抱憾終生。或許你對某還有成見,不過,這都不要緊。另外,我聽人說你生育艱難,說不好這輩子只會有這麼一個孩子。」口。」
遠處,躲在一邊看熱鬧的柳如是也大吃一驚,她也沒想到孫元會蠻來。董小宛可是她約出來的,可一出來就被孫元劫了去,自己以後又該如何向冒家交代?也急忙跑出來,叫道:「孫總兵不可,凡事好商量,還是從長計議為好?總歸有個法子能夠叫將軍一家團圓的。」
「都住口!」孫元面色一沉。
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身上自然而然地帶着一股氣勢,聲音雖然不大,但所有人包括董小宛在內都安靜下來了。
「一件一件地說。」孫元喝道:「先說你董小宛吧,某今日就是要搶你回去,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由不得你。你若不答應,嘿嘿,我會用盡手段屠了冒家。抄家滅族的事情孫某以前在如皋也不是沒幹過,下得去手。小宛拋開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談,沒錯,自從上一次見着你之後,某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你。我已經錯過了你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錯過了,否則,只怕會抱憾終生。或許你對某還有成見,不過,這都不要緊。另外,我聽人說你生育艱難,說不好這輩子只會有這麼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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