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嘗不可。」西門逸的笑容讓子琪頭皮發麻。
子琪四下看了看,有些心怕怕,大庭廣眾之下,他說去挖墳,要是被人聽到,估計會被鄙視一輩子的。
「老大,爺,好端端的我們幹嗎掘人墳啊,這案子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其實你也看到了,李蔡氏長期被虐待,估計其他的小妾也有,像這種男人死了活該,我們只要設定一個正當防衛就行了,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子琪將西門逸拉到無人的死胡同,力勸道。
「琪琪,你不是一直認為李蔡氏是冤枉的嗎?你不是覺得這案子有疑點嗎,現在這樣讓你有機會去查不是更好嗎?」西門逸笑看着子琪,像是在說她沒膽。
其實子琪並不是怕近似墳,驗屍,而是這樣死亡明確的,驗了又能有什麼,除了浪費時間外,還會讓死者家屬不滿。
「其實我最初只是覺得木驢這個刑罰太變態了,為什么女人通姦就要被浸豬籠,騎木驢裸游,男人就沒事呢?這案子冤不冤我且不說,你不覺得李蔡氏很可憐嗎?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很顯然她嫁錯了,如今上天給她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要去剝奪,很殘忍。」
子琪有點小小心虛,她去李家,只不過想找些李子富很壞,罪有應得的證據,只是想給李蔡氏一個重新選擇生活的機會。
「你說的這些我會考慮,回京後,我會提交六部,讓眾愛卿共同商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李蔡氏通姦殺夫的案子,她這案子拖得夠久了,按說應該執行刑罰了,我們得儘快將這案子結了。」西門逸很認真的聽了子琪的意見,但是似乎對挖墳,刨屍很有想法。
「可是,這也沒必要刨屍啊,現在已經這樣了,只要仍然表明身份,重新提審,給李蔡氏一個翻供的機會不就成了。」子琪不解的望着西門逸。
現在李蔡氏願意說了,只要通姦不成立,只要沒有殺人動機,做皇上的一句話不就結了嗎?法理之外也可以講講人性,人情啊。
「不,那樣朕就徇私了,朕若帶頭無視律法,日後還如何治國,就按我說的,我們先去找王弟,讓他找些人,明晚子時,我們去近挖李子富的墳,將他的屍體刨出來重新檢驗。」
西門逸卻像突然吃錯藥似的,說什麼都要掘墳,子琪傻眼了,他都已經決定了,看來她說什麼都沒用了,可是為什麼呢?
「西門逸,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要在屍骨上做手腳,製造一個『事實』,讓李蔡氏無罪釋放?」子琪百思不得其解,最開始反對的人是他,怎麼探了一次監,他就完全變了呢?
難道他想學學古人鞭屍?還是說他有特殊的嗜好?
「這個,我暫時保密,到時你自然就會明白,在這之前我先請教周法醫,從時間上看,李子富死亡到現在,屍體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西門逸神秘兮兮的笑問子琪。
「你要我怎麼說呢?從時間上看,他死亡的時間正好是秋天,一般情況下,如果在地面,早就成骨頭了,但是他已經入土為安了,這就不太好說,要看墓地的具體情況,溫度,深度,以及密封情況,不過極有可能還有皮肉。」
子琪想了想道,滄州比較靠北,入冬比較早,出冬則比較晚,從李子富的死亡時間推斷,應該不會只剩骨頭的。
「哦,那樣,可能要麻煩一點,琪琪,你願意做嗎?」西門逸並不希望琪琪的那雙玉手再碰任何死物,可是他也深知琪琪的個性,如果他直接說不讓她插手,她肯定會想方設法插上一手。
「看吧,我不介意你找個仵作一同。」子琪想了想道。
她雖然學的法醫,但是在現代,多用科學儀器,而古代的仵作,則主要靠經難,這種事,還是有個有經驗的在旁邊比較好。
「好吧,那我們現在去找王弟,這些事,就由他來安排,到時我們只要直接去就行了。」西門逸說着率先向西門博暫住的客棧去。
可是西門逸將要掘棺的事一說,西門博臉色就變了,堂堂王爺去挖墓,確實很難為他,不過皇帝老大有這興趣,有這愛好,他這個做臣子的小弟,就算怕鬼,也得陪着啊。
「好吧,既然皇兄覺得有這個必要,那臣弟去安排就是了,皇兄屆時會參加嗎?」西門博深感噁心的問。
「當然了,既然是他提的,他肯定要在現場了,爺,我說得對吧?」子琪故意向西門逸道。
「的確,那這樣吧,你一切準備就緒後,派人到李府通知我們。」西門逸本來不想去的,但是經子琪這麼一說,他還真覺得自己有去的必要。
兩人回李府的時候,子琪問西門逸。
「你覺得這事,我們應不應該告訴李子賢?」
「最好不要,他是李家人,死者又是他兄長,朕擔心他感情用事。」西門逸搖首,掘人家的兄長的墳,還讓人參加,是人都會發火的,這萬一要是起了衝突,總是很尷尬的。
「好吧,只是希望我們偷走的時候別被他發現。」子琪暗祈禱道。
第三天中午,西門博親自來了趟李府,將今晚子時去盜屍的消息傳達到了西門逸耳中。
是夜,怕被李子賢發現,子琪一早就洗洗上床了,亥時,子琪側耳傾聽,隔壁的人好像還沒睡,可是屍體埋在城外,如果他們現在還不出發,就要錯過了。
想了想,她將枕頭與衣服在床上做了個假睡的形象,之後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松竹院,悄悄的向西門逸的住處移動。
「琪琪,你可算出來了,我以為你被那小子發現了呢?」一直在等子琪的西門逸緊所着子琪的手,不無擔憂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去來得及嗎?」兩人悄悄自後門離開,原來西門博早已安排馬車在後門等着。
速度很快,這個時候,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傍晚的時候,西門博已經拿着令牌交代過了,馬車一到城門,門就打開了。
「西門逸,你可真會挑時間,月黑風高夜,正適合做這種事。」
因為墳地在山上,不太適合馬車,兩人遂下車步行,一路上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野獸的吼叫,還有一些夜鳥用那嘶啞的嗓音唱着讓人全身發冷的『夜曲』。
雖然學醫的時候就經過了一些非人的訓練,雖然她一直覺得世間沒有鬼,但是這個時候子琪還是感覺全身都冷,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我倒也希望在白天進行,只是如果屍體上查不出任何痕跡,官府都會失了威嚴。」西門逸緊握着子琪的手,感覺到她的緊張與顫慄,很是心疼。
「說得也是,只是到這會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那麼堅持要開棺?」子琪又向西門逸靠了點,若不是後面沒有人,她一定會讓西門逸背着的,總覺得身後涼涼的,尤其是後腦勺。
「琪琪,我的猜測會不會是現實,很快就能證實,不如由你親自去揭開。」西門逸淡定的微笑。
「爺,你真狠,你沒見我現在腿都在打顫嗎?感覺到處都有陰風。」子琪苦笑,不管是心裏作用還是自然環境的原因,她現在大腦已經有點罷工了,就算到了現場,只怕也拿不出專業的水準了,今晚,她就旁觀好了。
「呵呵,琪琪,不是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嗎?難不成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西門逸試着想讓子琪放鬆,他卻不知道,子琪越說越滲。
「爺,虧心事我是沒做過,可是你知道我以前幹嗎的嗎?天天分解死人的身體,你知道不,那個時候,我身上總是帶着手術刀,有時一個電話,我就過去了,唉,不說了,越說,我感覺越冷。」
子琪揉了揉後頸,要是這裏有現代的照明工具,那她也不至於怕成這樣,這個破爛的地方,點着個破爛燈籠,還風一吹就滅,是人都會犯怵的。
「哦,那以前晚上出門你就不怕?」西門逸本來不想嚇子琪,但是又實在好奇,他是很清楚,這死人,是不會挑時間的。
「不怕,我現在怕,也只能怪你,你沒給我安全感。」子琪咕弄着,腳下突然絆了下,若不是西門逸牽着她的心,只怕她就趴下了。
西門逸一聽,心裏不舒服了,他沒給她安全感,那她的意思是,在她的時代,有那麼一個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了?
「那誰能給你安全感?」
「呵呵,老天爺,如果『天不颳風,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陽,姐心就不慌』。」子琪說着竟然哼起了這首歌。
唱着唱着,子琪感覺身體暖和了,好像天上真有了太陽,於是乎,在這樣的月黑風高夜,在這荒郊野外就聽到了『女鬼』高亢的歌聲。
子琪不覺鬆開了西門逸的手,扯開嗓子吼了起來,只是她忘記了,她沒有音樂細胞,於是乎,在山腰挖墳的男人們就聽到了,女鬼『勾魂』的情歌。
天不下雨天不颳風天上有太陽
天不下雨天不颳風/天上有太陽
妹不開口妹不說話/妹心怎麼想
走了太陽/來了月亮又是晚上
哥哥什麼日子/才能闖進你的夢香
喲
小妹妹/我心有所想啊
嫁人就嫁哥哥這樣
每天晚上對着月亮/夢見哥哥在身旁呀
地上花兒為誰開放/水中鴛鴦為誰成雙
丟塊手絹在風中啊/吹到哥哥身旁喲
天不下雨天不颳風/天上有太陽
妹不開口妹不說話/妹心怎麼想
走了太陽/來了月亮又是晚上
哥哥什麼日子/才能闖進你的夢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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