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道士五更雞[穿越]
為賀安延年益壽的心思一旦開啟就再也收不住了。
谷甘夙開始仗着自己「少爺雞」的身份橫行無忌,便連之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前去的靈植園也是一趟趟的偷溜進去。
靈植園中的靈氣雖不如桃林,但也算得上充盈。什麼五十年的人參一百年的靈芝倒是常見,這般年數雖說放在凡人中間也是一般稀罕,不過難得的是自幼苗起便由靈泉澆灌,藥效自然非比尋常。
谷甘夙也不見外,常常薅上幾根靈草叼上幾顆靈果施施然回去投餵賀安。他很有些分寸,拿取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從不去動禁地中的珍惜靈植,故此掃花婢女上報了一次之後也便不了了之,任其所為。
與賀安一起茁壯起來的谷甘夙卻還是有些不滿足。賀安如今年輕,雖有些陰火看起來並不打緊,但怕只怕於日後無益。陰寒與炎熱的靈植其實很多,可真正對症的性平微涼的靈植卻不好找。
上次的桃膠雖好,卻太少。
更何況什麼桃花淚的名字聽着也實在喪氣。
這一日谷甘夙又狀似小心翼翼實則漫不經心的在靈植園裏逛着。
這一日靈植園中十分冷清,便連一個掃花侍女也無,任由他閒逛一般。
吃飽喝足滿載待歸的谷甘夙突然停下了腳步。
前面有人。很危險的人。
前面有物。正適合他的物。
而前面正是禁地,那危險的人與讓他抓心撓肺的物都在其中。
他不安的刨了刨爪子,潛意識覺得有些危險,心中卻又有着很強的*催使着他上前。如果去了,說不得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咬了咬並不存在的後槽牙,在覺得那危險氣息似散非散時便一個箭步就飛了過去。
有人就說明道爺與珍寶無緣,若是無人的話…>
反正道爺不過一隻雞,不守規矩亂跑才是天性。
媽個雞,拼了!
靈植園深處,草木幽香襲人。
有一老一少站在一道光束之旁,那光束里正蘊養着一簇碧藍色的矮小蘭花,正是二人方才栽種進去的。
二人眼見蘭花上幽光一閃,便相偕離去。
那光束亦是賀家千百年前所出的那個大能所留的禁制,除了通曉禁制訣竅的賀家血脈外再無旁人可入。
待谷甘夙撲將進來時便已空無一人。之前將他嚇住的危險感也消失無蹤。
那蘭花香味極淡,幾不可聞。但只那一絲半點的幽暗清香也讓谷甘夙忍不住心神搖曳,卻又止步不前。這是動物本能的趨利避害。
他試探性的伸出爪子觸碰了一下那道光束。
灼熱,熾烈,讓他覺得爪尖的軟鱗幾乎都要化掉。但還是忍不住那香味的誘惑,一個縱身撲了進去,全身的皮毛都在被炙烤一般。
谷甘夙猛吸了一口氣,似乎能聞到烤肉的噴香。
在他的喙觸到蘭花葉片的一瞬間,渾身的炙痛好似消失了一般,只覺一股清流流入口中。可下一瞬他便眼前一黑,不知身在何方。
失去意識前的谷甘夙只有一個念頭:值或是不值,這真的是個問題。
此時的谷甘夙並不知道,被他下意識吞下一部分的蘭花名曰鳳尾炙蘭,據傳乃是鳳凰涅槃之地所生,在開花之前必須移入凡土之中,不然花開即落浴火*。
鳳尾炙蘭藥性極烈,雖能回魂保命,卻是險中求活的狼虎藥,正是賀家尋來給賀大公子掙命的。
當谷甘夙從黑暗中掙脫出來時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天地顛倒、翻天覆地。
睜開眼來的谷甘夙莫名有些愣怔。因着感覺太過熟悉,便如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在他身前的賀安的背影,以及心口如一把火在燃燒一般。
谷甘夙掙動了一下,被捆緊的身體隨着動作而搖晃:「咕咕……」
他張了張嘴,並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他們身處一個大堂之上,比平寧觀正殿還要大上許多。
堂上並沒太多人,只有一個老者端坐其上,另有一個少年人立於老者身旁。
這二人身上的氣息穀甘夙十分熟悉,正與他闖入那禁地前所察覺的危險氣息同源,但此時並不如方才一般凜冽。
所以……大概是安全的?
谷甘夙眨了眨眼,心下稍安,卻又因為賀安跪伏的背影酸澀不已。
他扭開頭去,卻被另一個人吸引了目光。
那是個年輕的男子。那年輕男子靠坐在一張看起來便十分舒適的軟榻上。面色蒼白、身形消瘦、氣短聲促、形銷骨立,看着便是個病秧子的模樣。
賀府中能如此在正堂上安然躺着的男子,除了賀大公子賀沖雨之外不會在做第二人想。
谷甘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賀大公子。他正盯着賀沖雨上下打量時,突然覺得爪尖突然一麻,抬頭看去,正有一條紅光若隱若現牽連在自己與賀安之間。
挺眼熟的,什麼鬼?
不及細想,此時心頭又一陣熱燙傳來怎麼回事……火燒雞心?
要不要活燒這麼殘忍啊!公雞·谷甘夙忍不住哼出聲來,聽在旁人耳中自也是一陣短促的「咕咕咕」。
正在他燒的渾渾噩噩時,便聽賀安開口道:「賀安監督不善,願領領責罰。」跪在谷甘夙身前的賀安聽到啼鳴並沒有回身,只將頭埋的更低了些,整個人都跪伏於地。
谷甘夙心中更添滯澀難耐,只想將賀安拉起,卻無能為力。
福生無上天尊……
賀安的身體是微微顫慄的。他被人尋來之後便知是谷甘夙犯了什麼忌諱。其實賀安並不怕什麼責罰,他怕的只是谷甘夙已經通靈的事被暴漏出來。
咕咕雖不能說話卻已經會簡單的字了……今時不同往日,大公子的身體愈見不好,若此事暴漏出去怕自己護他不得……
賀安又磕了個頭,屏息聽了下身後翅膀撲騰的聲音,咬了咬牙到底摒棄了心中對大公子與賀府的愧疚之情。
座上的老者聞言並未開口,他身旁的少年看了一眼一旁的賀沖雨,猶疑一下才開口道:「這隻雞便是當年替大兄與你拜堂的那隻?」
賀安低聲應了聲>
&便與大兄同歲了?」
賀安又應了聲>
&便甚好。」少年笑了一聲,「這是它的機緣呢。」
賀安抿了抿嘴,又叩了個頭道:「賀安失職。」
&入禁地。」少年只吐出四個字。
賀安聞言以首觸底,不發一言。
既是禁地,這擅入的罪責只會大不會小。更何況賀安連個能為他說情的人都無。
谷甘夙看着面前的背影一瞬間停止了撲騰翅膀的掙扎,賀安是要代他受過……作為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他人代為受過!
他更大力的撲騰起來,卻掙不脫慢慢勒入骨肉的繩索。
賀安……賀安……他心內焦躁不安,滿身無力,便連心口的灼痛都忽視了去。
正在此時,堂上的老者悠悠開口,聲音並不很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他說:「若想賀安無恙,只啼鳴一聲便可。」
&主……」賀安渾身一震,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谷甘夙,還未及設法不動聲色的阻止,便聽得堂內想起一聲響亮的啼鳴:
咯咯噠!——————————————
老者:……
少年:……
想要勸阻的賀安:……
太過緊張的谷甘夙:……
咯咯噠你妹啊又不是老母雞下蛋。
公雞·谷甘夙此時已僵硬的掛在在捆縛他的繩索上,一動不動,宛如風乾的死雞一般。
大堂中亦如死一般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才響起一聲輕笑。
是一直不曾開過口的賀沖雨。賀大少一邊掩唇咳嗽一邊笑道:「爺爺便饒了他們吧,這也是咱們的緣法。」
死雞·谷甘夙突然覺得,說不定賀沖雨人還不錯。
丟人就丟人吧,反正賀安沒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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