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吳越的家,她就跟着那股風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裏,吳越漸漸顯出原形,是一個斯文乾淨的男孩子。
他走到巷子的最裏面,那邊有一些破舊的家具,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大概是附近的居民沒用了扔在這裏的。
他慢慢的蹲下,想要用手撫摸那些家具,可卻穿了過去,他有些失望,低聲道:「這裏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
姚姍姍一聽就知道那個她是誰了。
「有一次我在班裏複習到很晚,路過這邊的時候被幾個小流氓給攔了下來,把我推到在這裏,讓我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我不願意,他們就打我,後來她出現了,叫了一聲警察來了,他們嚇得全都跑掉了,她來到我的面前,問我有沒有事,她還撫摸我的頭,那是除了我媽媽以外第一次有女孩子摸我的頭,她很膽大,卻很漂亮,我幾乎就在她蹲下來的那一刻就喜歡上她了」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她明明知道不是我啊,我從來沒有做這種事情,為什麼還要冤枉我」
說完抬頭看着她,似乎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答案,可是她不能,因為她不知道,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有沒有去問她呢?」
「我當然去了,可她看不見我,我該怎麼問她呢」他低聲說着,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和她說話。
人當然不能看見鬼,看來只有她去問了,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從他的述說里,她知道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至少不會是一個亂冤枉別人的人。
姚姍姍開了很遠的車,才在一個農村找到了這個女孩子,她從來不知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還有一個這樣美麗的村莊。
女孩子的家在村尾,還好村子並不大,她把車停在公路上並沒有走很遠的路。
看見女孩子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的井邊洗衣服,從這裏看,能看見她微微挺起的肚子,此時她正艱難的在抽壓着井棒,有水嘩嘩的流出來,她端起一盆衣服接在下面,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洗衣服。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姚姍姍也知道這是一個漂亮有朝氣的女孩子,可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讓她心裏有了更深的疑慮。
她推開半人高的大門,走了進去,女孩子很認真的洗着手裏的衣服,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
正在姚姍姍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女孩子卻突然轉過頭來,看見院子裏多出來的一個人,嚇了一跳,有些驚慌的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為什麼不出聲」
聽她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姚姍姍倒有些安心了,微微笑道:「你叫李霞吧,我是代表吳越來問你一件事情的」
聽到吳越,李霞顯然不太平靜,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拿起地上的凳子,指着她道:「我不管你是來幹嘛的,你趕快走,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你不要激動嘛,我還沒說什麼呢」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你的胎很不穩吧,你要小心一點」
李霞的表情變的兇惡起來,護着肚子道:「你想做什麼,你趕緊走」
姚姍姍有些無語,她不會以為她要對她的肚子怎麼樣吧?她有那麼不靠譜嗎,她只是看她臉色不太好,又容易發怒,所以好心提醒她一句罷了。
她索性站起來,在院子看了一圈道:「我說了,我是來問你事情的,不問完我是不會走的」院子被收拾的很乾淨,但院子裏好像只有她一個人住,因為除了她的衣服,就沒有其他人的衣服了。
李霞放下手中的凳子,知道她不會走,便從新坐了下來,她最近的確有些不穩,她不能再動氣了,平息了一會呼吸後,她道:「你想問什麼,快問吧」
姚姍姍把玩着手中的太陽鏡,淡淡道:「你奶奶才走吧」
李霞一愣,她怎麼知道的?看來她調查過自己,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不耐道:「不管你的事,你快問,我要洗衣服了」
姚姍姍聳聳肩,她不過剛才帶上眼睛的時候發現屋裏有一個老人一直盯着李霞看,而且眼神中透露着不舍和擔憂,她才隨口一問。
不過,她既然這麼直接,那她也不羅嗦了「那好,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冤枉吳越,你知道的事情明明不是他做的」
李霞冷哼一身道:「你知道什麼,你很了解他嗎,不是他我為什麼要冤枉他」
「我不了解,至少沒你了解,可是連你也沒想到他會選擇自殺這條路吧」
「不管你的事,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也沒有意義了,你何必一直問呢」
姚姍姍神秘一笑,看的李霞有些發抖,她顫抖道:「你笑什麼」
「過去?怎麼會過去呢,你不知道自殺的人都不能去投胎嗎?特別還是他這種冤死的,說不定會一直在這裏帶着別人給他一個說法呢,難道你不覺得有時候吳越就好像在你的身邊嗎?」
「你。你說什麼」李霞的臉白了幾分,拼命的摸着肚子。
「我說吳越其實每天就在你身邊,就等着呢給他一個答案呢」她故意指了指井邊。
李霞果然被嚇到,立即起身,不敢在井邊坐着了。
哆嗦着身子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她不就是一個天師咯
「其實你有感覺吧,會經常感到吳越或則你奶奶就在你旁邊對不對」
孕婦的第六感比一般人來的強烈,有時候會感到也不奇怪,就算沒有感到,但經過她這麼一提點,她可能就會想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這算是一種心理暗示。
「你到底是誰」李霞死命的咬住下唇,想要壓住心理的那種害怕。
「你知不知道,吳越因為冤死,不能去投胎,只能呆在這裏,他心裏的怨還有恨,都不能得到宣洩,就連他的父母都不相信他,一個好好的家就因為你這麼幾句話就散了,你問什麼就不能告訴他這一切是問什麼呢,你為什麼要冤枉他」
李霞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姚姍姍趕緊接住她,這麼一孕婦要是倒下去,她得多自責啊,畢竟是她說出這些話來嚇她的。
扶着李霞坐在葡萄架旁邊的凳子上,又拿起桌子上的水,餵她喝了一口,李霞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李霞看了她一眼,才道了一聲謝:「謝謝你」
不用謝她,是她說的這些才嚇到你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
她輕輕搖搖頭,從包里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了一顆藥丸,放到李霞嘴邊道:「這個,很好的」
李霞一愣,最終還是默默的咽下了嘴邊的那顆藥丸。
「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也要被逼瘋了」李霞吞下藥丸後慢慢道。
孩子果然不是吳越的,是學校里另一個人的,他和吳越一樣學校非常好,但是吳越總是事事壓他一頭,他得第二,吳越一定得第一,總之有吳越在的地方,他就永遠是第二,而且學校居然把唯一一個保送名額給了吳越,他不甘心,雖然憑着他的實力也可以上那個學校,但意義不一樣,一個是自己考上的,一個是保送的。
於是他開始策劃了一場陰謀,他知道吳越喜歡李霞,於是便開始追求李霞,他長的好有錢學習又好,很快李霞便被他吸引了,兩人在一起了,而且李霞懷孕了。
他便像李霞說出了這個計劃,李霞自然不會同意,她認為這太瘋狂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兩人鬧掰了。
李霞知道他不愛她,於是要去打胎,可在這個時候,她的奶奶卻生了一場大病,需要高昂手術費,可她哪裏有這麼多錢,她一直是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她不能失去奶奶。
他又找上了她,並承諾只要她同意,那他就幫她把奶奶送到醫院,想了很久,最終她還是點頭了,奶奶幾乎是立刻被送到了全市最好的醫院,她也幫他做了那件事情。
她想最壞的後果無非就是他輟學,那麼她會補償他的,她知道吳越喜歡自己,只要事情一結束,她就和他在一起,可誰想到吳越會這麼激動,用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人間,沒隔幾天奶奶的手術失敗,她認為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便帶着奶奶的骨灰回到了這個地方。
姚姍姍聽完又是一陣唏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是沒有經歷過學校高考這種事情,想不到現在的人為了一己私慾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高考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要可以忽略別人家庭和前程?
「你應該說出真相」聽完後姚姍姍淡淡道。
李霞低頭嘆息一聲輕輕道:「我知道」
又轉頭看向她道:「你是誰,他們真的在我身邊嗎?你可以讓我看看他們嗎?」
姚姍姍皺眉,太危險了吧,她一個孕婦萬一被嚇到怎麼辦?她可賠不了她一個孩子,不管大人做了什麼,孩子總是無辜的。
看出她的猶豫,李霞立即道:「求你了,我真的想看看他們,只有你再讓我看看他們,我就會和你一起去揭開事情的真相」
「那好吧,你帶上這個就能看見他們了,但是如果你感覺受不了就馬上拿下了好嗎?」也許只有讓他們自己把事情說開才是最好的吧。
李霞接過眼鏡,看了半響,最後還是利索的帶上了,吳越立刻在她面前顯了形,李霞一陣發抖,她立即上前要拿下眼鏡,卻被李霞拒絕,她搖搖頭道:「我沒事的」
看她的樣子還算好,雖然有些發抖,但總算平靜了下來,又往李霞身上貼了一張符,她才走了出去,有些事情她不適合在參與。
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李霞同意和他一起去說出真相,可吳越卻不太同意,他說他想通了,事情就這樣吧,反正他已經死了,他不想再害李霞也受到傷害。
但李霞卻很堅持,事情因她而起,也該因她結束了。
在姚姍姍護送下,他們先是來到醫院做了鑑定,她從那個男孩家裏偷出了一根頭髮,孩子毫無疑問就是他的。
他們又來到學校,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同學們當然不會相信,可是證據就在這裏,誰也抵抗不了,而且李霞說出了那個男孩的銀行卡,這是給她奶奶繳費用的,現在卻成了最有利的證據。
男孩便成了眾矢之的,儘管他一遍遍說自己沒有,可是沒有人再相信他了。
他的保送名額也被學校給拉了下來。
姚姍姍害怕他會狗急跳牆,建議李霞從新換個地方生活,但是李霞不同意,她想在老家把孩子生下來,對於她的堅持,她只好隨她去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不能說什麼。
吳越得到同學老師和父母的諒解,也安心的去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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