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的日軍憲兵蜂擁過來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多達十餘枚的詭雷,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沖在最前面的鬼子兵手舞足蹈的慘叫着被氣浪掀飛,第40師團部僅存的高官作戰課課長小野信明大佐氣急敗壞的吼道:「保衛師團長,快,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電訊室內的電話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師團部所在地發生這大的騷亂,前線的日軍軍官擔心師團部的安全,紛紛打回電話詢問,然而電話要不是無人接就是佔線,軍官們慌了,不顧炮火正烈,立刻組織部隊回援,
照明彈此起彼伏的升上天空,將南昌城內外照得亮如白晝,張靈甫手拿望遠鏡仔細端詳着,鏡頭轉來轉去,滿眼都是穿着土黃色軍裝戴着鋼盔的鬼子兵,他不自覺的代入進去,變得緊張起來,鏡頭中忽然出現了一輛疾馳的裝甲車,裝甲車後面是幾個身着迷彩服和日軍軍服的士兵,他們手上的武器朝四周噴吐着火焰,鏡頭的外圍,鬼子不時栽倒在地,但是更多的鬼子追了上去,忽然,一個狼牙跳了起來,幾乎就在他跳離地面的時候,他胸腹部忽然爆開一團火光,火球瞬間將他包裹住了,這個狼牙居然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日軍射來的榴彈,
西北風呼呼的吹着,張靈甫卻出了一身汗,他是如此全神貫注,乃至於友安盛走到身邊都沒有察覺,直到肩頭被拍了一下,他轉身分辨出是友安盛,急急道:「蒙辛安他們已經得手了,日軍指揮系統已經被破壞,現在應該立刻投入兵力反攻。」
「饒副軍長已經在安排了。」友安盛道,
「我為什麼沒有看到。」張靈甫忽然變得很暴躁,放下望遠鏡吼道:「光打炮是不行的,要出動地面部隊,而且要快,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蒙辛安他們被優勢鬼子圍攻,不,絕對不可以,他們一個人就抵得上一個排,饒將軍呢,我要見他。」
「進攻之前,炮火準備是必須的。」張靈甫雖然態度惡劣,友安盛反而很欣慰,他解釋道:「我們對狼牙有信心,當然,這麼大的行動,犧牲是難免的。」
「你們這些政治官僚就會打官腔。」張靈甫心痛得心肝直抽抽,語氣越發不善,然後,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他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再次拿起瞭望遠鏡,
鏡頭很快捕捉到哪輛裝甲車和遠遠墜在後面的狼牙,令他難過的是,剛才的五個人已經剩下了兩個,其中一個正是身着偽裝的狙擊手,槍火閃爍着,這兩個狼牙很快便只剩下那個狙擊手,他據守着一處街角,先後用三把槍持續射擊着,而當屋頂上出現了鬼子身影的時候,張靈甫雙手幾乎將望遠鏡捏碎,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西瓜,是西瓜。」
裝甲車已經脫離瞭望遠鏡的捕捉範圍,鏡頭裏,西瓜的身影變得高大起來,他一會衛青式突擊步槍,一會狙擊槍,時而拋出一枚手雷,動作快而不亂,「上面,上面。」張靈甫忽然嘶聲喊道,鏡頭裏,十餘個鬼子出現在西瓜的頭頂上,當頭兩人惡狠狠的跳了下去,看來是想活捉西瓜,西瓜反應極快,左手飛快的掏出手槍兩記點射,兩個鬼子在空中身子一僵,然後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一大群鬼子忽然從街角沖了出來,最前面的一個鬼子手上的步槍噴吐出火焰,西瓜身形一顫不自禁的一個趔趄,然後被從屋頂上跳下來的鬼子撲倒在地,更多的鬼子跳下去,將他層層疊疊的壓住了,
張靈甫眼中不知什麼時候泛上了淚水,他狠狠的罵道:「md。」不忍看下去,便要放下望遠鏡,忽然一團閃光在鏡頭裏打開耀花了他的眼,他意識到這肯定是西瓜拉響了身上的手雷選擇了和鬼子同歸於盡,身子一顫,眼睛閉上,兩行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十五個人狼牙出擊,兩個人留在贛江對岸接應,兩個人守在他們上岸的地方,十一個人殺入第40師團的指揮部,最終只有三個人成功挾持着青木成一殺出重圍,八個狼牙倒在了南昌城內,所有人除了西瓜在倒下去的時候皆面朝日軍方向,而日軍付出的是百餘個士兵的代價,
張靈甫正在為西瓜的犧牲而徹骨心痛的時候,南昌城內的日軍已經亂成了一團,青木成一在城內被俘,一線軍官還有師團部保衛部隊的軍官都難辭其咎,所以雖然學兵軍的炮火封鎖相當犀利,三個方向的一線主官還是分別派出了部隊回防,
正如張靈甫所言,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攻擊時機,不過,作為中央系出來的軍官,他對學兵軍的戰法並不了解,中央軍的武器裝備比之地方雜牌算是好的了,但是和擁有完備後勤軍工體系的學兵軍相比卻還要差上最少兩個檔次,源於歐陽雲的理念,能用裝備解決的絕對不用人命去填,每一個學兵都是寶貴的,所以,饒國華預置的進攻方案里,炮兵是重頭戲,
這一輪炮擊從開始到結束足足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是夜晚,炮擊的效率比白天低了不是一點兩點,
「你們這是要將南昌從地圖上抹去嗎。」張靈甫依舊不肯回去屋裏,就靜靜的站在指揮部前面的高地上,按他對友安盛的話說,他要等蒙辛安他們回來,他的嘴角掛着一絲嘲諷的譏笑,,外面都傳說學兵軍如何如何厲害,原來他們的勝利只是靠大炮堆出來的,這樣的軍隊雖然讓人畏懼,但是卻絕對不值得人尊敬,
張靈甫今天的表現很奇怪,但是友安盛卻絲毫沒有介意,反而以為這樣他才有攻破張靈甫心防的機會,
炮聲還沒有停止,一度蟄伏在戰壕里的學兵們動了,沖在最前面的學兵不時有人被氣浪掀翻在地,甚至有人被彈片擊中,但是卻沒有人有一絲猶豫,依舊堅決的沖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張靈甫終於有一絲動容:步炮協同能做到這種程度,可不是任意部隊都能做到的,當然了,如果炮兵不能及時停止炮擊的話,這將會演變成一個笑話,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說明這絕對不是一個笑話,而是學兵軍刻苦訓練得來的成果,炮聲戛然而止,「滴滴答」的衝鋒號吹響,學兵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在一些低級軍官的帶領下奮勇的向日軍陣地發起了進攻,槍炮聲變得激烈起來,很快便將本應寂靜的夜渲染成了殘酷的修羅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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