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對俞氏道:「太太,楊大奶奶身子弱,這頭三天別吃下奶的食物,多吃些清露的吃食。等楊大奶奶開了奶再吃下奶的,免得堵在Ru房裏,容易得病。」
俞氏此時已經緩過勁兒來,聽到王婆子迥異於人的言論,一時不敢應下。
王婆子也不着惱,只一笑道:「太太放心,就連武安侯夫人都是這般做的,您看武安侯世子小時候可不也是身子弱?現在不也越來越健壯了?」
俞氏想着自家閨女自然不能跟侯夫人比,便點點頭,封了厚厚的銀子給王婆子。
王婆子拿了銀子,便領了兩個媳婦子告退出去。
孩子已經順利生下來了,她也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俞氏送走了王婆子,這才想起來應該再給女婿送個信。
可是圍場進出不易,這不,前頭派去的小哥兒還沒回來呢。
俞氏沒管那麼多,又派了個小哥兒去報喜。
這前頭一個是報信,後頭一個是報喜。報信是個常活兒,報喜卻是美差。只是看着自家主母頭胎生的是個女兒,便沒有小子自告奮勇,而是都低眉順眼的等着俞氏指派。
俞氏心中有氣,此時卻也不好發作,只隨便指了個看着年輕,面相忠厚老實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子見自己被點到名,不由兩眼一閉,又一睜。但是主子問話他不敢不答,便躬着身子答道:「小的叫楊三。是個三等雜役。」
俞氏點頭道:「就你吧!家裏的車馬給楊大牛趕去了,你就外頭雇一個吧!」
那楊三應了,領了車馬費匆匆出了門。
俞氏想着,原本生了孩子是要報喜的,可是楊家上頭幾乎都死絕了,滿打滿算,自己居然就是女婿最親的親戚了,不由唏噓了一陣。
眼下暫時無事,俞氏叫過張德家的,細細囑咐了一通,便放她歸了家,而後自己淨了手臉來到產房旁邊的月子房看女兒和外孫女。
「瑩兒,你也別難過,這先開花後結果也挺好。」
章瑩養了一會兒,有了幾分精神,道:「娘,女兒也好,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呢!」
俞氏打量了她幾眼,見她臉上並無傷感之色,點頭道:「你能這樣想很好。回頭姑爺那兒……還是軟乎點兒,等過個一兩年的,再生個哥兒,姑爺也不會太怪罪的。」
提到自家夫婿,章瑩臉上笑容淡淡的,隨口應了俞氏的話,便看着孩子。
俞氏見她這樣,搖了搖頭。
楊玉桓這孩子,也算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初起覺得雖然家世太孤苦了些,好歹人品不錯,怎麼一得了功名,就變成這樣貪圖享樂?
若是自家夫君能在這兒,好生規勸着,也許會好些吧?
「章大人。你快來看!」
章致遠正遠在千里之外的黃河北岸探視堤壩的情況。
「怎麼?有情況?」
北岸風呼呼的吹着,那小吏卻滿頭大汗,喘着粗氣道:「大人,這冰是結上了,可是您看吶大人!這土……」
章致遠定睛一看,可不是?這土雖然凍上了,但是看得出來明顯缺了一塊兒。
也算他們運氣好,在堤土缺失的瞬間,河水慢慢凝成了冰。若非河水結了冰,以河水的激奔速度來說,非得破堤不可!
章致遠下了幾個命令,慢慢往回走。
他這回出來已經快一年了,瑩兒的孩子怕是生出來了吧?也不知是男是女……
章致遠正想着,就見遠處滾來一個人。
「陳督頭!」
那陳督頭是此地河工的頭兒,生得肥胖圓潤,白白胖胖的,水上功夫卻極好。方才就是他從遠處跑來,老遠了看就像一隻皮球在滾。
「章大人!」
二人見過禮,章致遠就邀陳督頭坐下。
「陳督頭今日怎會前來?所為何事啊?」
那陳督頭憨憨一笑,道:「卻不是為了咱的事,是為了大人。」
「哦?」章致遠奇了。
「前兩日咱們在臨縣,有人一路打聽大人,咱手下的弟兄問清他是大人家的下人,便把那人一路領了來。只是這河邊溝坎多,小的便讓他候在城裏,自己親來告知。」
「大人,您家大姑奶奶生了個千金!」
章致遠聽到這消息,愣了愣,臉上浮出個笑意:「唔,倒是個好消息。」
陳督頭察言觀色,知其並不着惱,反倒有幾分欣喜,便臉上堆了笑問:「大人現在若無事,回城寫封回信吧?」
章致遠看了看西沉的金烏,點頭道:「也好。」
待章致遠進了城,見了俞氏派來的下人,問了幾聲,又寫了封簡短的回信,便打發人下去休息。
「路途遙遠,往來不易。歇過一晚再走吧!」
那人忙領了命下去了。
章致遠想了想,提筆又寫了封較長的信,這信卻不是給俞氏,而是給楊玉桓的。他也不把信交給俞氏派來的下人,而是另叫了個長隨:「林全,你把這信務必交到我女婿楊家,今晚就走!」
那人領了命,回去隨意收拾了兩套換洗衣裳和盤纏,連夜出了城,往東北方向的都城而去。
章致遠捋着鬍鬚看着遠方許久,這才回房歇下。
章瑩生了女兒,其實未必是件壞事。
雖然可能在夫家的會不好過些,但楊玉桓家本就沒長輩了,唯一的長輩還是自己的岳父,章致遠怕他個鳥!倒是寧親王有個庶子,今年三歲,已是站得穩了,看樣子日後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也不是個福薄的。若是自己的外孫女兒和他訂了親……
章致遠覺得,既然是要搏一個從龍之功,就別給自己留後路。若他現在死死的綁在寧親王的戰車上,就不會留給自己牆頭草的機會。
至於不成功……哼,他章致遠好歹是河氏六姓的子孫。
若有人問這個世界有無鬼神?章致遠會說:不知道。但若問他這個世界有沒有神秘的近神的力量,章致遠會斬釘截鐵的告訴你:有!
在沒來到黃河邊前,章致遠一直覺得自己不過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規定什麼河氏六姓,但當他某次下水後產生過奇妙感受後,他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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