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要把兔子藏好,今晚好好看着兔子,免得奶奶來搶。」看着可愛的小兔子,芳菲真擔心朱氏會來搶。
「臭丫頭,什麼怕我來搶,那是你們應該孝敬我的。」剛說曹操操就到,朱氏帶着陸華來到窩棚,趾高氣揚地罵芳菲。
「阿晨,把你的兔子分兩隻給我。」
朱氏真敢要,她都把他這個兒子掃地出門了,一文錢不分給他,一分田不給他,現在他有四隻兔子,她竟然來要。
陸晨黑着臉,微怒:「娘,我們還靠着幾隻兔子養活我們,您也知道,我們家一點糧食都沒有。」
「什麼一點糧食都沒有,你二姐不是給你送糧食來了嗎?叫你拿只兔子都磨磨蹭蹭的。」朱氏一心想要兔子,那顧得上臉面。
「奶奶,好多兔子哦,我想吃肉。」朱氏身邊的陸華指着兔子道。
「大堂哥,你這麼大的人了,你要吃兔子肉自己去抓啊,我們家窮得很,給不起你兔子肉。」陸睿寧護着兔子,生怕被朱氏搶走。
「奶奶,求求您放過我們家吧。」芳菲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朱氏不要臉,現在亂搶東西,她必須維護家人的利益。
「奶奶,爹說,兔子要買了給菲兒買糧食吃的。」
翠兒家!
翠兒在院子裏摘菜,她見朱氏和陸華朝窩棚走去,她忙放下手裏的活,跑去找她娘。
「娘,堂大伯娘去阿晨哥家了,估計是去搶兔子的。」
「太不要臉了,我們過去看看。」翠兒娘放手手裏的活,罵道。
翠兒娘罵了會兒,又道:「翠兒,你先煮飯,我去看看,看看朱氏有什麼資格搶人家的東西。」
窩棚,夕陽的餘輝灑在窩棚上,顯得十分蒼涼。
窩棚內,朱氏罵道:「你這個不孝子,我養你這麼大,叫你拿只兔子孝敬我,你都不肯。」
「大嫂,你都把阿晨一家攆出門了,黑紙白字寫好的,阿晨一家淨身出戶,以後你就跟着老大家過,現在你還好意思來要兔子,你也不看看阿晨一家過的是什麼日子。」翠兒娘來到窩棚,毫不客氣數落朱氏。
「翠兒娘,這是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朱氏惱怒,這個該死的翠兒娘,真是討厭。
「奶奶,我們已經分家了,我們和您沒有關係了,請您出去。」芳菲見翠兒娘來,她大膽地攆人,這朱氏太不要臉了。
「臭丫頭,你敢攆我。」朱氏眉毛豎起,十分不悅。
「奶奶,我們無家可歸,窮得很,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芳菲沒有必要跟朱氏客氣。
「菲兒,她是你奶奶。」礙於血緣關係,陸晨不想讓朱氏難堪。
「爹,她如果是我奶奶,就不會推我下田埂,更不會不管我的死活,我差點被她弄死,哥哥背我回家之後,我們很餓,哥哥問她要窩窩頭,她說我是賠錢貨,只會浪費糧食,最後,她還把窩窩頭給大堂哥吃。」
芳菲心裏不舒服,朱氏那麼過分,爹還維護她。
「爹,妹妹好可憐,還這么小,就要風餐露宿,奶奶家有米有房子,為什麼還要來搶我們的兔子。」陸睿寧瘦得發黃的臉十分不開心。
他對朱氏沒有半點感情。
「娘,如果您想要兔子,我們去請三叔斷斷,看看這兔子該給您?」劉氏有些聰明,她搬出村長來,朱氏臉色一僵,請村長,她只有挨罵的份兒。
她惹不起那個村長小叔子。
「哼,我們走。」朱氏冷哼一聲,跺腳離開。
「阿晨,你們住在窩棚也不是辦法,要是你們不在家,家裏的東西還不被壞人順光,這樣吧,大林和二林已經去鎮上當學徒,不如你們去我家住一段時間,等你們攢夠了錢,隨便蓋間茅草房,也能遮風擋雨。」
翠兒娘想到朱氏的德行,她實在替陸晨一家擔憂,大家擠擠總可以,她讓芳菲一家去她家暫住。
「大嬸,您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陸晨不想欠翠兒一家太多的人情。
「爹,不如我們租房子坐吧,二姑姑不是給我們三百文錢嗎?」芳菲想了想,他們看看哪家有空房子,先租房着,等有了錢再蓋房子。
「阿晨,你別客氣了,上次我家大林出事,如果不是你陪着你大叔忙裏忙外,我還不知道怎麼辦,你們就先住在我家,這窩棚實在太簡陋了,晚上蚊子又多,菲兒和睿寧還那么小,他們可遭罪啊!」
翠兒娘真心想要芳菲一家去她家住一段時間。
「大奶奶,菲兒不怕吃苦。」爹是不想欠太多人情,
芳菲想了想,她問道:「大奶奶,大林叔和二林叔要去多久。」
「一兩個月吧。」翠兒娘回道。
「爹,不如我們就租大奶奶家的房子吧,等一兩個月後,我們攢夠錢,再蓋房子。」芳菲提議道。
劉氏和陸晨相互看了一眼,點頭同意芳菲的提議。
「大嬸,我們就租你家的房子吧,你看看一個月給多少錢合適。」劉氏看着翠兒娘,認真地說。
翠兒娘知道芳菲他們不想借人籬下,她笑道:「一個月三十文吧。」
三十文哪裏能租得到一間房子,翠兒娘是變相幫助芳菲他們。
「那好,這是三十文,大嬸,麻煩您了。」陸晨從灰色荷包里取出三十文錢,遞給翠兒娘。
翠兒娘推辭道:「以後再給吧,你們現在需要錢。」
「娘,我們聽大奶奶的。」芳菲軟糯糯地說,「娘,我餓了。」
「今晚就別做飯了,在我家吃。」這窩棚怎麼煮飯啊,翠兒娘心疼地說,「阿晨,我和你先搬東西去我家,等會兒我叫你大叔過來幫忙。」
陸晨怕她娘來搶小兔子,他先把兔子搬到翠兒家,翠兒爹也過來幫忙,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不會兒就搬完。
「娘,阿晨他們好像搬到翠兒家了。」在雞圈餵雞的吳氏看到翠兒娘和劉氏大包小包的搬東西,她忙回去稟報朱氏。
「該死的翠兒娘,竟然挑撥我和阿晨之間的關係。」朱氏不免碎碎念。
陸老頭淡淡地說:「你做得太過了,阿晨他們已經夠苦的了,你不要添亂了。」
「哎呦,你敢說我了,我不是為了這個家嗎?」陸老頭太過軟弱了,他想幫小兒子,卻無能無力。
夜幕悄悄降臨,翠兒家燃起油燈,翠兒娘看着那大籃子蘑菇,她擔憂道:「芳菲娘,那蘑菇不能吃啊,會吃死人的。」
「大奶奶,蘑菇可好吃了,等會兒您讓娘做出來,給您吃。」芳菲解釋道。
「丫頭,奶奶家裏有糧食,不能吃蘑菇的,會死人的。」翠兒娘蹲下,寵溺地捏芳菲的臉頰。
芳菲在想,如果翠兒的娘是她的奶奶該多好啊。
「大嬸,我們家菲兒能夠死裏逃生,是上天的眷顧啊,菲兒說能吃,應該能吃。」劉氏相信芳菲。
「娘,我們去大奶奶家的廚房,我教您如何做蘑菇。」芳菲拉起劉氏,朝廚房走去。
翠兒娘想了想,芳菲這孩子確實是有福氣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陪阿晨上山,阿晨抓獲四隻小兔子,可能真是這孩子帶來的好運氣。
芳菲教劉氏做了紅燒蘑菇,蘑菇湯,廚房傳來陣陣飄香,逗得大家流口水。
陸睿寧和翠兒跑到廚房,盯着盤子裏的菜餚。
他們好想吃,他們還沒聞見這麼香的蘑菇呢。
「芳菲娘,這蘑菇好香啊。」翠兒娘相信了芳菲的話。
「嫂子,我好想吃。」翠兒嘴饞地看着盤子裏的蘑菇和鍋里的蘑菇湯。
「翠兒,你帶菲兒和睿寧出去,我幫你嫂子端菜。」翠兒娘吩咐道。
不一會兒,翠兒娘和劉氏把菜擺好,大家吃了起來。
這頓飯太香了,大家都吃的意猶未盡。
收拾碗筷後,翠兒爹認真道:阿晨,這蘑菇可以吃,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這是你們謀生的技能。
翠兒爹擔心其他人知道後,陸晨一家沒有蘑菇可以賣了。
「大叔,我們明天打算去鎮上賣兔子,再賣蘑菇,菲兒額頭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我有些擔心會留下疤痕。」陸晨憨厚地說,「大叔,真是謝謝您們的照顧。」
「阿晨,如果蘑菇賣得可以的話,你多采些蘑菇上鎮上去賣,攢點錢,蓋房買畝田,我們是莊稼人,沒有田地活不下去。」翠兒爹真心希望陸晨家好。
「大爺爺,我們以後會有很多錢,以後菲兒買酒給您喝。」芳菲真的真的很感激翠兒一家。
「我們的菲兒真懂事,會那麼多東西啊。」翠兒爹高興地抱起芳菲,把她放在他的膝蓋上坐着。
「阿晨,你也不要灰心,你的兩個孩子都這麼聰明。」
「大爺爺,菲兒還會寫字呢,以後我教小姑姑可好?」芳菲決定報答翠兒一家的恩情,在他們落難的時候,只有翠兒一家和二姑姑一家挺身而出,雪中送炭。
翠兒爹十分吃驚,小菲兒說她會識字嗎?
「大爺爺,我和哥哥經常偷聽陳夫子講課,夫子的公子也偷偷教我們一些字呢,所以我會識字啊。」芳菲解釋道。
翠兒爹相信了芳菲,他笑呵呵地問:「那我們的菲兒會什麼字呢。」
「大爺爺,菲兒會背《三字經》呢,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芳菲把翠兒爹哄得十分開心,雖然他不識字,但他聽人家背過。
「阿晨啊,我們的菲兒是小才女。」翠兒爹笑得十分開心。
翠兒和翠兒娘也十分驚訝。
「娘,我可以跟着菲兒學習嗎?」
「當然可以了,小姑姑想學,菲兒會教你。」芳菲搶先回答。
「大奶奶,菲兒以後不僅要教小姑姑識字,等菲兒長大了,還要孝敬大奶奶。」
翠兒娘笑盈盈地說:「我們的菲兒是有福氣的。」
這孩子懂得感恩,那朱氏真是被豬油蒙蔽了雙眼,這麼水靈的小孫女,她竟然下得了狠心。
「大爺爺,大奶奶,睿寧會背誦《三字經》」陸睿寧多麼渴望,他能像大堂哥一樣進學堂。
翠兒爹娘嘆息:可惜了,好好的秧苗,被朱氏糟蹋了,如果睿寧去上學,肯定比陸華強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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