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女子再好,又哪裏能和我家芊芊相比?」
高芊芊哼了一聲,得意的皺了皺小鼻子,轉頭專心看着火焰里正在灼燒的琉璃。
高芊芊的話馬璘渾沒當回事,沒想到晚上回到了房間,房間裏便多了兩個龍家少女,模樣青稚乖巧,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龍家人是一個焉耆部落,龍家女子的溫柔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兩位小姑娘盡心竭力百般逢迎,雖是極為青澀,卻別有一種不同滋味,惹得馬璘極為興奮。山嶽般強健的軀體狠狠碾壓着龍家少女柔軟單薄的嬌軀,看着少女婉轉嬌啼顰眉忍受的動人模樣,不知不覺間便荒唐了一夜。
翌日清晨,高芊芊來給兩位新的侍妾安排小院,見馬璘和二女的樣子,便知道馬璘果然是一個都沒放過,雖是心中早已料到,卻還是不由得白了馬璘一眼。
馬璘呵呵一笑,心道送上門來的美食誰會放過。之前把那些侍妾全部送到長安,他本已是有些後悔,數月未嘗肉味,高芊芊既是把兩個小尤物送到面前,哪裏還有推辭的道理。
這本是長安遊俠兒馬璘的邏輯,而如今馬璘也已經習慣於這般想了。畢竟這是千年以前,而不是他所在的時代。心中原本想要堅持的東西,不知不覺中已經放下不少,只是他自己並未感覺到。
高芊芊乖巧可愛卻未可採擷,有這兩個小尤物在,今後這日子便不會太過寂寞。原先的侍妾都和關中漢子馬璘有過一些情感糾葛,這兩個不同,乃是高芊芊花高價從龍家部落里買來的,完完全全的是兩個玩物。馬璘並不會龍家話,也不準備和這兩個小丫頭交流什麼,僅僅是把她們當做夜晚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
前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他的心已經變得極冷,能走進去一個高芊芊已經不易,可再也容納不了其他的女子。
這一日依舊是到作坊里,看着高芊芊用胡人的琉璃學着製作鏡子。其實既然高芊芊每年只準備生產一百面鏡子賣高價,這件事情完全可以馬璘親自動手來完成,不過高芊芊偏是不肯。這丫頭對於技藝這種東西有着極特殊的興趣,一定要自己親手製作出來才行。
花費了足足十天的時間,從胡商那裏買來的琉璃花費的價錢已經超過了三千緡錢,高芊芊終於是成功了一次。雖然鏡面不夠平,導致看人略微有些走形,不過不仔細看的話,倒是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高芊芊一手拿着馬璘送她的那面圓鏡,又看着她自己剛造出來的,不由得撅起了小嘴。
「已經很不錯了。有點兒失真也沒有什麼關係,其實完全可以讓鏡面更彎曲一些,這樣就會顯得瘦一些,說不定還能賣出高價。」馬璘伸手揉了揉高芊芊的小腦瓜,笑着安慰道。
「長安城的婦人如今是以胖為美,要是造出你說的那種鏡子,我還能賣出去麼?」高芊芊哼道。
馬璘一想,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當今天子寵愛楊妃,長安女子皆是以胖為美,要是真的造出瘦身鏡來,可不就是賣不出去。
當然若是改變彎曲的方向,讓鏡子裏的人顯得略微富態一些,說不定就能賣出高價了。
這些事情都是小事,他如今是安西主將,精力要放在軍伍之中,哪有時間來管這些。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高芊芊後,高芊芊立馬便是兩眼放光,可是看到手上自己剛做好的那面鏡子,不由得又是顰起了好看的細眉。
能想到和能做到是兩碼事,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首先要解決的是如何把鏡子做得像馬璘大哥完成的那般精緻。
把馬璘送她的那面鏡子小心的收了起來,明眸少女晃着自己的作品哼道:「這一面鏡子,我要賣出五千緡錢!」
「嗯,肯定能!」馬璘笑道。
「你不信麼?我只要不把你送我的拿出來,這便是整個大唐最好的鏡子了。不說運到長安,就是在這龜茲城裏,我也可以以五千緡錢的價格把它賣出去!」高芊芊哼道。
完成了一件成品,高芊芊立馬便把馬璘趕了出去,說這幾天要專心鑽研這門馬家未來的傳家技藝,叫馬璘沒事不要來搭理她,要是馬璘實在無聊,就去那兩位龍家少女那裏。不造出幾面好的鏡子,她就不出來了。
見到高芊芊又進入了這種亢奮狀態,馬璘也很無奈。之前每次馬璘教她新的東西,她都有幾天會是這樣。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那麼快的掌握了所有的技藝。馬家田莊裏作坊里造的這些東西,除了陶范之外沒有她不會的。陶范不是她學不會,而是因為那是方大叔的家傳本事,是要留給方家後人吃飯用的,她不願意去學罷了。
有了這些技藝,不管以後走到哪裏,她都可以建出這些作坊來,把家業搞得紅紅火火。
這個狀態下的高芊芊是極為易怒的,誰也不能打擾。馬璘離開作坊,剛好封常清派了親兵過來,說是有旨意到了安西,讓馬璘去龜茲城一趟。
馬璘到了大都護府,封常清臉色沉鬱,拿出來一份制書讓馬璘看了。
這一次乃是一道密旨,長安城只是派了信使來此,卻並沒有派出宣旨的中官。看了密旨上的內容,馬璘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
這一密旨,乃是因幾個月前安西新軍在疏勒城北斬殺兩萬波斯人而發的。現在已經是十月初了,這件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如今朝廷的旨意才到安西,這便是路途遙遠的麻煩之處。
之所以是密旨,是因為制書上對於安西軍的這次勝利沒有絲毫褒獎,反而是狠狠申斥了一番,主要意思就是馬璘濫殺無辜,致使波斯王子木坤率部眾內附而不得云云。報上去的立功將士沒有一個人受到獎勵,對於馬璘也只是不獎不逞,言道這是初犯所以放過,若是以後再敢如此殺良邀功,必然嚴懲不貸。
馬璘看着制書,用力的握起拳頭。
娘的,這麼大的功勞,居然換來的是這個?原本想着憑着這次功勞,段君子至少也能封個縣子的,如今這也是成為了泡影。
「仁傑,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封常清眼中寒芒閃爍,低沉道。
馬璘冷哼一聲,把制書狠狠地拍在桌上,怒道:「邊令誠欺我太甚!這件事情,某家記下了!」
當日疏勒北對波斯奴一戰,邊令誠也親自參與其中。戰後波斯王子木坤也是跟他一起去長安的,封常清撰寫的請功奏章,也同樣是請他代為帶到長安的。這一次密旨下來,參與此戰的安西健兒們毫無功勞,邊令誠卻升為監門將軍。雖然密旨里沒有說邊令誠為何榮升,可既然把這個消息也寫在申斥馬璘和安西軍的密旨裏面,意思不問可知。
另一個被申斥的對象是安西節度使王正見,如今王正見已經故去,報喪的奏章還在往長安的路途之上。
封常清點了點頭,寒聲道:「這個閹人實在可惡,以前他還曾為高大將軍直言,老夫還以為他是閹人中少有的人才,現在看來真是高看他了。這些蠶室廢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馬璘哼道:「波斯王子木坤襲祖職,為左威衛將軍,也算是撈得一場富貴。邊令誠跟着走了一趟,這就成了監門將軍。偏是我和大夫還有幾千漢家兒郎辛苦半月,什麼功勞也沒有!五千健兒殺死兩萬,竟然不算上獲,不許策勛!幸好這次沒有死人,不然我如何向戰死士卒的家人交代!」
說着馬璘越來越怒,大手重重地拍在椅背上。
封常清深吸了一口氣,盯着馬璘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天子被奸人蒙蔽,能有個無功也無過的結局,朝中公卿們一定有人為我們據理力爭,這已經是對得起咱們了。仁傑,我只問你一句,對天子可有怨望?」
馬璘看了看封常清,見封常清的目光極為殷切,只得悶哼了一聲道:「為人臣子,豈敢有怨望,不過是有些心灰意冷罷了。」
封常清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我等為人臣,便應盡人臣的本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因此心生怨望,與那些胡將又有何異?安西路遠,天子不知實情,出現這種事情也是尋常。當初高大將軍在時,便亦有過此等事情,高大將軍也是默默忍受,可沒有多說一句。」
馬璘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心中只是有點兒不爽,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他想要做的事情,長安那邊根本就是指望不上。要是什麼事情都等着聖旨,乾脆什麼都不要做了。
以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保證不被拉下安西節度使的位置就好。反正為的也不是李家,而是為了整個漢民族的將來,受點委屈忍了就是。
「仁傑,將士們的功勞都記錄在冊,策勛三轉已經寫到告身上了,如今天子卻又下令剝奪。這件事情,你準備如何應對?」封常清又問道。
馬璘沉吟了一下,道:「剝奪就剝奪吧,反正咱們也沒有那麼多勛田給大家。既是奪了軍功,總需要有所補償,每人二十緡錢,全部用武德年間開元通寶,我們寒心,總不能讓健兒們也跟着寒心。」
「也只能如此了。」封常清點了點頭,看着馬璘的目光里多了一絲讚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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