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無聲處」一章,「祆教乃是大唐之國教」應改為「祆教乃是薩珊之國教」,手滑打錯,各位兄弟見諒一下,順便感謝指出這個BUG的那位兄弟。
……
陳玄禮道:「陳希烈全家被殺,長安市上皆是以為兇手乃是楊釗,聽陛下的意思,楊釗倒是冤枉的了。」
李隆基哼道:「在朕的眼皮底下殺人全家,楊釗哪有這等膽子!不過陳希烈實在該死,大奸似忠說的就是這種人。若非是朕盯上了波斯寺的財寶,也還不知道陳希烈都幹了些什麼。有些事情朕不好去做,他死了全家,朕心中只有感到痛快,一點兒都不可憐他。」
陳玄禮道:「如此說來,陳希烈應該是和波斯寺有所勾結了,老臣只知道木坤請重開波斯都督府是走的他的門路。」
李隆基沉聲道:「那是明面上的事,算不上什麼罪過。不過他和波斯寺那幫賊子做的別的事情,朕已經是容不下他了!玄禮,這些年來天下太平,朕已經好多年沒動用麗竟門了,一查之下,當真是觸目驚心!」
「波斯寺那些賊子若是成事,只怕現在大唐已經處處糜爛,遍地烽煙!幸好天佑大唐,安祿山那狗賊尚未發動便已身死,不然朕如今豈能在長安城中安坐!」
陳玄禮聞言猛然一驚,看着李隆基低聲道:「陛下,你是說波斯寺和安祿山還有勾結?還有,安祿山真的有意謀反?難道楊釗當日之言竟然是真的?」
「哼!」李隆基重重一掌拍在了柱子之上,想起麗竟門的稟報不由得怒氣勃發,「楊釗和安祿山素來不和,他說安祿山要謀反不無私心,不料竟然是一語成讖!這群波斯奴,我大唐容他們在長安居住,居然是不思感恩,竟然敢窺伺神器!」
「朕這些年信任安祿山,委以東北重任。他手裏兵馬足有十幾萬,若是當真生起事來,中原立馬便要糜爛一片。原以為胡人性直,誰料到會有此等事情!玄禮。朕如今好好的在長安城中,可謂是天幸。」
陳玄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當初安祿山手下十幾萬河朔精兵,若是當真舉旗造反,會是什麼局面當真是不敢想像。
這個消息實在令人心驚肉跳。他從李隆基還是太子時便跟從左右,幾十年來伴着天子見了多少風風雨雨,然而聽了這些話,他還是忍不住心神震盪。
穩了穩心神,陳玄禮道:「陛下,如此說來,這群波斯奴和安祿山竟然是勾結頗深。老臣有一事不明,那安祿山父親是康國胡人,母親卻是突厥後族阿史德氏,乃是一個雜胡。為何會和波斯寺這些狗賊勾結在一起?老臣說句僭越的話,就算是安祿山成事,于波斯寺這些狗賊有什麼好處?」
李隆基重重地哼了一聲:「安祿山是康國胡人後代,信的便是拜火教。他在東北以拜火教領袖自居,吸引了大量九姓胡人為其效忠。波斯寺那些狗賊所信奉的亦是火祆,手裏有着祆教聖物,自是與安祿山一拍即合。」
「據麗竟門報告,這些狗賊以大量財物襄助安祿山,條件乃是待到安祿山為中國主之後,廢棄名教。禁絕佛道,以火祆為國教,強令天下之人信奉之。」
「哼哼,當真是打得好算盤。卻不知天下億兆百姓信奉的便是儒釋道三教,哪裏是能以人力改變的?」
「竟然想要另立國教!」陳玄禮聽了心中更驚,怒道:「惡賊敢爾!陛下,這些波斯奴如此狼子野心,當真是死不足惜!」
李隆基道:「為了讓安祿山起事,這些狗賊給安祿山送去了大量財富。皆是藏在雄武城中。後來安祿山死在了長安,那些財富就又被他們偷偷運走了。據麗竟門得到的消息,當初運到范陽城的財富價值便超過了五百萬緡錢,後來安祿山剛死在長安,那筆財富就消失了。如今這筆財富當真是落到了朕的手裏,可謂是天意,呵呵!」
陳玄禮用力點頭,眼中殺意隱現,沉聲道:「陛下,長安城中信奉火祆之胡人不少,火祆寺廟也有幾所。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老臣願意帶兵去燒了這些淫祠,殺光那些信奉火祆的傢伙!」
「不可。」李隆基搖了搖頭。
「陛下,這些傢伙實在太可惡了。」陳玄禮連聲道。
李隆基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朕為天可汗,便須兼容並包。馬仁傑李璟乃是邊將,如何殺人我可以不管,朕卻不能做這等事情。再說波斯寺的人已經被人一鍋端了,那些只是些尋常的信眾,哪裏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至于波斯寺在各地的殘餘,都有麗竟門在盯着。為了這件事情,連力士也離開長安城好幾趟了。眼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等到需要收網之時,力士自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玄禮點了點頭。
李隆基嘆息道:「說起來最可惜的還是顏真卿和高文遠兩位卿家,若非他們果斷髮動,朕依舊信任安祿山,今日之局面已是不可想像。」
「他們有功於社稷,乃是朕的忠臣。靜塞軍的兒郎們也是好樣兒的,如今朕已經知道真相,卻依然是只能把他們當做叛逆。安祿山這等亂臣賊子,卻依然是配享太廟,子孫在長安城裏富貴度日。朕身為天子,有些事情卻是也無可奈何啊。」
陳玄禮默然,安祿山要造反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出來,永遠隱瞞下去。人已經死了,事情便是蓋棺論定,不可能再去更改。
「玄禮,還有一件事情朕可以告訴你。靜塞軍的兒郎們不管生死,家人暗地裏都得到了一百五十緡錢的撫恤。如今那些活着的兒郎應該已經到了安西,到了馬仁傑的地盤之上,不用再繼續東躲西藏。」
陳玄禮點頭:「撫恤他們的,應該是馬仁傑吧。」
李隆基點頭,嘴角現出一絲笑意:「畢竟是馬少保之子,忠臣之後,馬仁傑此舉雖是不改遊俠兒習氣,卻是讓臣看到了他的忠心。」
陳玄禮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陛下。人心自古難測,安祿山便是先例。老臣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給馬仁傑的權力太大,已經是讓他無法自處。若陛下以馬仁傑為忠臣。便應稍削他的權力,這樣對他最好。」
李隆基呵呵一笑:「他在西邊開疆拓土,朕此時削他權力,立馬便是要引起議論,此事斷不可行。不過有了安祿山這件事情。朕自然會多留心一些。麗竟門已經分散到各處,遼東、安西、河中、羌塘都有他們的人手。」
「朕信任這些小傢伙們,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不過以朕看來,這些小傢伙們都是漢民,自然是不會出安祿山這等事情。安祿山並非是天生有反骨,又受朕厚恩多年,若不是被那些波斯奴引誘,未必也會心存不臣之心。」
陳玄禮點頭:「不管如何,既有前車之鑑,這等事情萬萬不可大意。」
李隆基笑着點頭。看了看天色道:「走吧,今日朝會之上,還要議論陳希烈的死後哀榮,還要繼續追查兇手。朕這麼大年齡了,還要在眾臣面前演下去,真是累啊。」
陳玄禮道:「陛下既已知道兇手是誰,京兆府自然就查不出兇手了。看來楊釗這黑鍋,還是要繼續背下去。」
李隆基點頭,笑道:「陳希烈已死,他自然就要成為左相了。他是朕的宰相。黑鍋他不背誰背?」
……
醴泉坊深處,一個尋常波斯商人的家。
大門緊閉,後院之中假山之間,走出了一個個人影。快速的進入房間之內。不久之後,房間內便擠滿了數十人。
「近百年的基業,就這樣毀掉了。」一位祆教薩滿打扮的年老波斯人一臉悲痛,連聲哀嘆道。
「不過是一座寺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為首的一位胖大薩滿冷笑道,「只要我們這些人在。我們的基業就還在。」
「五百萬緡錢給了狗皇帝,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又一位高瘦薩滿一臉的肉疼。
「將來聖火燃遍整個唐國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這五百萬緡錢根本不算什麼。」那胖大薩滿冷哼道,「麗竟門死灰復燃,追蹤我們很久了。范陽一帶的人都聯繫不上,想來狗皇帝已經知曉了一些事情。我們再在明面上活動,已經是很難了。這一次剛好是個機會,五百萬緡錢財富扔給狗皇帝,就讓他以為我們都死了。要不了幾年,我們就會東山再起,到了那時,你讓狗皇帝跪在面前給你磕頭也可以。」
「有那麼快麼?」一位聖女皺眉道,「安祿山已經死了,我們去哪裏找這樣的代理人?」
胖大薩滿冷笑一聲道:「我們本來就有兩個選擇,原本傾向於安祿山,所以才選擇去幹掉另一個,不過卻沒有成功。現在安祿山死了,他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大薩滿,你說的人是誰?」那位聖女皺眉道。
「說不定哪一天,你們也會被麗竟門抓住。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們。放心吧,光明神之火遍地燃燒的時代,很快就會到來了!」那胖大薩滿冷笑一聲,傲然道。
「大唐有權勢者,不過是那幾人而已。幾人之中,我不覺得有人會心甘情願受我等擺佈。何況你說那人曾被我們放棄,未必就不會心生嫉恨,還會選擇和我等合作麼?」高瘦薩滿擰起眉頭道。
胖大薩滿冷笑一聲道:「本座手裏有足夠的底牌,不由得他不從。事情已成定局,再過三兩年,等到聖火燃遍唐國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本座所言不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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