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西密探中,范陽人盧哲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曾在安祿山的部下任校尉,後來無故被安胖子安插的粟特胡人頂了職位,氣不過之下殺了那粟特胡人後逃到了安西,隱姓埋名加入了安西軍。
馬璘擔任四鎮兵馬使之後,遴選新軍健兒之時查到了盧哲的身份,按照唐律盧哲自然是死罪,不過馬璘哪裏會理會這些,沒讓盧哲加入新軍,卻安排他安西軍的密探營。這兩年盧哲東奔西跑極為辛苦,已經在密探營之中嶄露頭角,成為了僅次於米雪和趙揚的幾個高級密探之一。
他的手段和大頭領米雪極為類似,若他是個女人,那就活脫脫是第二個米雪。
火尋王子阿悉蘭看着盧哲,心中極為憤怒。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他寧願死去,也不肯再承受這樣的折磨,可他如今被捆得像個粽子一般,偏偏就無法死去。
「還是不肯說麼?那就繼續!」盧哲陰陰一笑,拿着豬鬃準確無比的刺出,阿悉蘭再次慘叫起來。趙揚和李琛心中惡寒,相互看了看,臉色都是極為古怪。
沒過多久時間,阿悉蘭終於是崩潰了。
他不是漢人,不知道嚼舌自盡這回事,一向養尊處優的他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心中很是羞愧,然而阿悉蘭還是說出了貨利習彌城附近一個隱秘的哈瓦利吉派的據點的位置。他的心中一片絕望,因為他已經是個叛徒,死後只能是下火獄,而不可能升入天國。然而肉體上的折磨他實在無法承受,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趙揚拿過來一份精確的火尋國的地圖放在阿悉蘭的面前,這是安西密探們快一年時間辛勞的成果。攻打火尋並非是臨時的打算,而是去年大軍進入河中後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所以安西密探們早就潛入火尋國之中搜集情報了。
看到那一份標註着大大小小城鎮村莊的地圖,阿悉蘭更加的絕望。然而看着盧哲手上沾滿鮮血的豬鬃,他最終還是在地圖上點出了哈瓦利吉派傳教者聚居的村落的位置。
趙揚用硃筆在地圖上把阿悉蘭所指的區域圈了起來,吩咐盧哲和李琛看好這個傢伙,然後拿着地圖去了帥帳,向馬璘進行稟報。
「距離貨利習彌城不過三十里麼!趙揚,你去找牛詡要一百個人,去把那些傢伙給我抓過來。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多帶一些火雷,去吧!」馬璘看着地圖,眉毛一挑微微笑道。
「是,將軍!」趙揚向着馬璘拱了拱手,轉身快步走出了帥帳。
阿悉蘭帶來了十幾個護衛,都在軍營門口侯着。趙揚走出軍營大手一揮,營地門口的安西健兒們當即把這些傢伙圍了起來,瞬間就是亂刀砍死。趙揚帶了十幾個密探,每個人懷裏揣了十幾顆火雷,打馬離開軍營去找到了牛詡。
牛詡負責壓制貨利習彌城下的火尋平民,自然是無法跟着他們前去,便撥出一百斥候跟隨趙揚,百餘人直奔地圖之上標註的貨利習彌城附近的村落。
沿途遇到不少的火尋百姓,都是附近村莊裏的火尋人,他們處於唐軍的包圍圈之外,由於沒有受到影響,這個時候還顯得極為好奇。見到唐軍騎兵高速衝過,這些人立馬嚇得四處逃竄。
趙揚沒有理會這些傢伙,按着地圖所標註的方向一路飛馳,很快就找到了這次行動的目標。
那本是一個烏滸水邊的小小綠洲,緊靠着沙漠邊緣,背後是一座巨大的沙山,綠洲位於沙山之下,被沙山圍成了一個小小的谷地。谷地之中有着一片土房,最高的一座依稀有點兒清真寺的模樣。
百餘騎兵向着谷地疾馳而去,安西斥候們都是端起了元戎弩,趙揚他們則是一個個拿出了火雷。
震耳的馬蹄聲驚動了土房內的人們,一群人亂紛紛的跑了出來,見到來的是全副武裝的騎兵,不少人都是變了臉色,連忙搶到房間裏拿出重劍又沖了出來。
「殺!」趙揚寒聲道,斥候們衝鋒的同時輕輕搬動機括,一百根沉重的鋼製箭矢便飛蝗一般飛了過去。
衝出來的人們登時倒下去幾十個,剩下的還有數十人怔了一下,斥候們的第二波箭雨便已到了。
元戎弩射速極為快捷,便是弓箭手連續射箭也沒這樣的射速,兩波箭雨下來,還站在地上的人便只剩下了十餘人。
這時趙揚和十幾位安西密探已經衝到跟前,點燃火雷一個個奮力擲出,借着戰馬前沖的力量,火雷被扔的極遠,全部落在了土屋跟前。
「轟!」「轟!」轟!」
爆炸聲密集的響起,火雷落下的地方塵土飛揚,等到硝煙散去,土屋跟前已經是沒有一個活着的人了。
戰馬馳到土屋跟前,一百把元戎弩對着土屋。煙塵散去,土屋之內慢慢又走出了幾十個人,手裏卻沒有拿着武器,看着全副武裝的騎兵顯得極為憤怒。
「你們誰是首領?快些站出來!」趙揚高聲叫道。
剛才衝出來的都是火尋人模樣,這幾十個人都是阿拉比亞人打扮,亂七八糟的吆喝起來,表示聽不懂趙揚說什麼。
趙揚冷冷一笑,擺了擺手。斥候們同時搬動機括,又是一波弩箭飛了出去,把這些阿拉比亞人射倒一片。
「沒有人懂官話的話,你們就都死吧!」趙揚看着剩餘的一半阿拉比亞人冷笑道。
「停手!你們這些該死的異教徒!」一位年老的阿拉比亞人憤怒叫道,一口安西官話雖然生硬,卻能聽得明白。
「早站出來,不就不用死這麼多人了?」趙揚看着那商人模樣的阿拉比亞人笑道。
「我認識你們!你們是安西軍!我們只是商人,你們為何要來我們這裏?為何要殺我們的人?」那年老的阿拉比亞人怒道。
趙揚笑道:「你們若只是商人,怎麼會有人告訴我們你們的行蹤,我們又為何會來找你們?呵呵!」
「該死!火尋王出賣了我們!我就知道這些異族靠不住!」年老的阿拉比亞人憤怒道,「火尋王出賣我們,安拉就會拋棄他,他一定會下火獄的!」
「如今我大唐兵臨城下,火尋王自保無暇,如何還能顧及你們。」趙揚笑了笑道,「我奉我家將軍之令來請各位去一趟,現在就跟我們走,不願去的人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我們是安拉的子民,怎麼能向異教徒低頭?」那年老的阿拉比亞人怒喝道,「我們願意死,絕不會在你們的逼迫之下移動半步!」
「還真硬氣啊。」趙揚冷冷一笑。
一百名唐軍斥候都端起了元戎弩,指頭放在機括之上,只待趙揚一聲令下就要扳動。李琛臉色忽然一變,如炮彈般從坐騎上竄出,橫身重重地撞向了趙揚。
猝不及防之下,趙揚被李琛直接撞了下去,李琛的肩頭上卻多了一根巨箭,五尺長的巨箭在肩頭上急劇顫動,顯得極為可怖。
趙揚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一把接住李琛,再抬頭一看,土屋後的高大沙山山頂之上,站着一個小小的人影,一點寒芒正從山頂上飆飛而來。
趙揚抱着李琛就地一滾,一根巨箭飆飛而來,堪堪擦着兩人的身體落在地上,沒入地面足有二尺,尾部劇烈的顫動着。
「射鵰手!」趙揚心中猛然一驚!
這麼遠的距離,縱然是元戎弩也無法射到,能夠這麼遠進行射擊的,只有軍中的射鵰手才能辦到。
又是一根巨箭疾飛而來,從一位安西密探的胸前穿過,把那位安西密探釘在了戰馬之上。人和戰馬成為一體。趁着這個機會,那些阿拉比亞人返身又沖回了土屋之中。
這麼遠的距離依然能洞穿明光鎧,絕對是真正的射鵰手。趙揚看着那個站在沙山頂上彎弓搭箭的身影,眼中滿是怒火。大喝道:「三十人去左邊,三十人去右邊,一起攻上山頂,其餘人跟我進屋,殺光這些雜碎!」
沙山雖高,兩側卻都能騎馬上去,斥候們都是訓練有素,立馬分散開來,左右各三十人向着沙山山頂包抄而去。趙揚讓李琛伏在地上,帶着剩餘的健兒全部下了戰馬,提着陌刀便衝到了土屋跟前。
山頂上又是連續幾箭射來,居然是箭無虛發,把兩側報仇的幾個斥候射下了戰馬。趙揚極為憤怒的大吼一聲,點燃了一顆火雷便扔進了一間土屋之中。
一聲悶響,土屋內響起一陣慘叫,幾個阿拉比亞人被火雷炸死。其餘的安西密探們也都繃着臉把火雷挨個扔進土屋之內,頓時沉悶的爆炸聲響成一片,裏面的阿拉比亞人慘叫連連。
扔了一輪火雷之後,安西密探們和幾十位斥候便分散開來,沖入一個個土屋之內,把沒被炸死的阿拉比亞人一個個砍翻在地。
沿着沙山的緩坡向上沖的健兒之中,卻又有幾人被高出的射鵰手射死,不過終於是衝到了元戎弩的射程之內。兩邊的斥候首領幾乎同時下了命令,健兒們齊齊搬動機括,幾百根鋼箭呼嘯着飛了出去,劃着弧線落到了沙山的山頂之上。
山頂的人影頓時就消失了。也不再有弩箭飛出。兩側的斥候們齊聲怒吼,催動戰馬快速的向着沙山山頂衝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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