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刀光亮若驚虹,只聽一陣叮噹亂響,幾位安西密探手上的橫刀竟然是同時折斷!
雖然是有着兵器之利,然而南霽雲這一刀實在是太快!
然而安西密探們卻只是微微一頓,便又揮舞着斷刀繼續沖了上來,神情皆是極為冷厲,根本沒有絲毫的畏懼。小說
南霽雲那一腳含忿踹出,盧哲被踹得口吐鮮血,然而卻又一躍從地上跳了起來,抽出橫刀便沖了上去,二話不說一刀便是狠狠揮出,向着南霽雲當頭劈下。
南霽雲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是如此的難纏,這些都是小馬的部下,他也沒法下死手,大喝一聲身子一矮,雪亮的刀光再次閃現,又是一刀擋開了幾位安西密探的撲擊,同時長腿如鞭子般再次踹出,又把盧哲連人帶刀踹得飛了出去。
「射死他!」盧哲落在地上厲聲喊道。
話音剛落,幾位安西密探袖中都是有一點寒光射出,南霽雲心中一凜,刀光潑灑把幾根短箭悉數劈斷,卻看盧哲一臉獰笑又翻身爬起,手上拿着兩顆黑黝黝的什物,正在嗤嗤的冒着青煙。
南霽雲來捕喝城有些日子了,知道這便是小馬軍中利器火雷,心中暗道不妙,迅疾無比的向後退了幾步。
幾位安西密探見狀,都是撲倒在了地上,盧哲獰笑一聲,把兩枚火雷貼着地面扔到了南霽雲腳下。自己也是趴在了地上。
「好賊子!」南八大叫一聲,猛然向後翻滾,學着安西密探們的樣子也是撲倒在地上。只聽得兩聲沉悶的巨響,房間之內塵土飛揚彈片橫飛。
「走!」房頂上響起一聲怒喝,一根繩子垂了下來,南霽雲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繩子,猛然一躍便又到了屋頂之上。
兩人躥房越脊快速離開了官衙,盧哲一群人追了出來。一個個迅捷的上了房頂,卻已看不到一個人影。
盧哲返身回到房間之內。卻看到木柱上的大食少女已經再次昏了過去。剛才兩枚火雷爆炸,房間之內站着的唯有她一個,雖然火雷是在她身後爆炸,有着木柱的阻擋沒有致命傷。然而雙臂雙腿皆是中了不少彈片,鮮血正從身體上汩汩冒出。
這個樣子,顯然是無法繼續用刑了。盧哲看着一地的斷刀,想起那個闖入者的身手,心中亦是駭然。
那等本事,怕是和都護有得一比了。捕喝城內什麼時候竟然來了此等人物!
沒法繼續用刑,犯人又是方先生要明正典刑的,還不能讓她死了。盧哲命安西密探把大食女子從木柱上解下來,包紮傷口清洗身體。準備先讓她活下來再做計較。
與此同時,大量的安西密探都奉命來到了這裏,幫着看守這個大食刺客。盧哲又命人去找方文本方先生。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
……
「老雷,你受傷了?」回到了在捕喝城內的落腳之處,南霽雲發現雷萬春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也是嚇了一跳,再看他的身上,不少地方都有斑斑血跡。連忙開口問道。
「不妨事,沒傷到要害。」雷萬春苦笑搖頭。「小馬軍中這玩意兒當真厲害,我都沒看到是什麼東西,就被打中了。」
說着雷萬春一伸手,手上一把奇形怪狀的鐵片,都是沾滿了鮮血。
火雷爆炸之時,他正蹲在屋頂上往下看,結果彈片從南霽雲踏出的孔洞飛上來,饒是他這樣的人物,也沒法躲避這種攻擊,這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抵擋的。
「當真不妨事?」南霽雲問道。
「沒事,死不了。」雷萬春苦笑道,「小馬這些手下陰損是陰損了些,可也算是好漢子,別的不說,至少當得起死士二字。這些殺才出手根本不留餘地,也完全不顧防守,招招都是要和人拼命的架勢。這樣的人一個兩個還罷了,個個皆是如此,也不知道小馬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南霽雲想起剛才的一戰,也是搖頭道:「我跳下去,本以為他們會問一句我是誰的,哪料到這些傢伙居然什麼都不說,上來就直接下殺手!我想要給那個大食女子一個痛快,居然沒有做到。」
雷萬春笑道:「這些都是軍中的殺才,出手就是要殺人的,你還以為是在長安遊俠,動手前先要問個字號?哈哈!」
南霽雲苦笑一聲,沒想到英雄半生,遇到幾個軍中殺才就被搞得灰土灰臉的,說出來真是羞煞人。
「他們已有防備,南八,不要再去了。咱們是來為小張探花報仇的,犯不着為這事再冒險。那個大食女子想害小馬家人,咱們也不會讓她活下去,沒必要因為因為這事兒和自家兄弟槓上。」雷萬春拿出傷藥來塗抹身體,搖頭道。
南霽雲想了想,也是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當初在紅柳叢里就該給那大食女子一刀了。如今那大食女子落到這個境地,自己居然是毫無辦法,想起來也甚是窩囊。
現在再去,肯定是討不了好兒去。闖蕩半生,何曾有過這般鬱悶的時候。若是那些都是敵人倒沒什麼,可以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可是那些傢伙都是自家兄弟的部下,又不能當真對他們下殺手,畢竟他們都是唐人。
「算了,既已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情,咱兄弟就當沒看到吧!希望那些殺才們能逼問出餘黨,讓小馬家人免受威脅吧!」南霽雲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都是些為了大唐開疆拓土來到這裏的好男兒,他終不能為了一個本就該死的大食女子,而向這些人下殺手。
這般無奈的感覺,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之間,南霽雲的心中也是極為鬱悶。
……
官衙之中,方文本匆匆趕回,聽盧哲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盧哲說完之後,又道:「方先生,那人是真正的好手,若非是用上了火雷,我還沒發把他逼退。這般兇悍的傢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文本沉着臉問道:「你確定那人是唐人?」
盧哲道:「右衽,橫刀,長安口音,應該是唐人無疑了。」
方文本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盧哲,說說那人的樣子。」方文本走到桌邊,拿起一根最細的毛筆,沉聲道。
伴隨着盧哲的講述,方文本在一張澄心堂紙上細細揮毫,許久之後,一個方臉大漢的圖像躍然紙上。
「你來看看,是不是此人?」方文本輕輕吹乾墨汁,提起畫像來看着盧哲問道。
盧哲目光一閃,點了點頭道:「便是此人。先生所畫,極為神似。這人如今正在捕喝城中,我等把這畫像貼出去,應該可以發現不少線索。早日抓到此人,城內才得安穩。」
方文本笑了笑,把畫像復又放在桌上,搖頭道:「不用去抓了,是自己人。」
「自己人?」盧哲微微錯愕。
方文本點頭,看着盧哲笑道:「聽你剛才所說,來人極有本事,卻沒有對你們下殺手,是吧!」
盧哲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必須要承認,雖然他挨了兩腳受傷不輕,卻也不是致命的傷勢。而對方武器極為厲害,卻只是削斷眾人橫刀,並未傷人性命。若是對方想要殺人,那麼一開始他們就都死了,哪裏還有使用火雷的機會。
方文本笑道:「白日裏夫人和公子在城外遇險,所幸有人暗中幫忙,制服了這位射鵰手,這才讓咱們躲過一場大麻煩。我本在想着是誰暗中護着將軍家人卻不肯現身,如今一看,一切都很清楚了。」
「方先生,你的意思是——」
方文本呵呵笑道:「將軍未來安西之時,曾在長安市上遊俠多年,當年之事已被天子赦免,如今已成為一段佳話,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盧哲點頭。
「那你可知道,將軍在長安市上遊俠之時,有兩個好兄弟?」
「聽說過,南霽雲和雷萬春兩位,軍中不少兄弟都知道這事。」盧哲點了點頭。
方文本呵呵一笑,指着桌上的畫像道:「他便是南霽雲!」
盧哲聞言,不由得怔了一怔。方文本笑道:「這位便是南八,那位在房上接應他的同夥,應該就是雷萬春了。這個射鵰手也不是善類,能夠輕鬆制服她的,應該便是這兩位了。捕喝城是將軍的地盤,他們是將軍的生死弟兄,到了這裏還高來高去的,真是遊俠兒習性不改。不過虧了他們兩個,不然咱們可就沒臉再見將軍了。」
「真是南霽雲和雷萬春?」盧哲疑惑道。
「一定是他們,這個人就是魏州南八,我知道他的樣子。」方文本笑道,「城外救了夫人和公子的是他們,剛才來這裏的還是他們。幸好他們沒被傷着,不然等將軍回來,有你好受的!」
盧哲撓了撓頭,疑惑道:「既然是他們,之前那般卻是為何?」
方文本看着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大食少女,示意密探為她披上衣服,笑道:「南霽雲和雷萬春皆有俠名,你做這等陰損之事被他們看到,如何能置之不理?若非你是將軍部下,只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見盧哲還有些心裏發蒙,方文本笑道:「這兩位是將軍故友,既然來這裏了,哪能讓他們躲着不見人!你拿着這張畫像,去想法子把他們請出來吧。這次虧了他們兩個,咱們才躲過一劫,這件事情,須得好生謝過他們才是。」
盧哲接過畫像,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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