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康雅修再睜開眼時,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天色微暗,他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錶,竟然快六點了。
忽然又想到什麼,他猛地翻身朝另一邊的床看去,卻沒有發現夏顏的身影。
她不會走了吧?好長一段時間的無法好眠,讓他終於抱到她之後睡得太沉了,沉到她什麼時候從他身邊離開都不知道。
迅速地下床,順手撈起丟在床尾的短褲穿上,三步並作兩步地打開房門,走到客廳環視一周後,終於放心。
她正背對着他在廚房裏忙着,在他心急地往她身後而去時,剛裝好一大碟蛋炒飯的夏顏正好也轉身過來。
「你起來了?」夏顏雙手小心捧着超大的碟子走到餐桌邊放下來,「我想你睡了那麼久,應該肚子餓了,我做了蛋炒飯。」
夏顏微低着頭說道。
以前她在的時候,冰箱裏的食材都是塞得滿滿的,但她離開一個月後,那些食材基本上都過期了,除了雞蛋還能用之外。
「再去拿個碗來。」康雅修看到那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很餓了,他已經快二十四個小時沒進食了。
他毫不客氣地在坐下來,拿起筷子正打算祭自己的五臟廟,卻發現夏顏定定地站着不動,他就知道她沒打算跟他一起吃。
「不用了。我不餓。」其實她也餓了,但是她打算等下回表姐家再吃。她還以為他不會醒來這麼快,打算把飯做好後就走人的。
「顏顏……」康雅修有些不高興地站起來,轉身走向廚房,從消毒櫃裏取出一雙碗筷走回餐桌,拿起自己那一碟炒飯小心地撥了一小部分到精緻的瓷碗裏。
「快點吃!」他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來,把手上的筷子放到她的手裏,吃完飯後他還有事要辦,可不想讓她餓肚子。
「我……我有話跟你說……」夏顏咬着筷子對着已經開始狼吞虎咽的男人開口。
在看着他睡了一天後,她想了很多,雖然心酸不舍,但還是決定要跟他說清楚好一點。
「不吃飽怎麼有力氣說?」
在他的瞪視下,夏顏只能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明天我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搬回來!」睡飽又吃飽的男人精神十足地說道。
「雅修哥……你說什麼?」夏顏不敢相信地愣住了。
「你是我的女人,當然是搬回來這裏住。」康雅修說得理所當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身後,雙手直接環上她的肩,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咬,「吃飽了嗎?」
「我不要搬回來……」夏顏手中的筷子直接掉落在地上。她本來是打算跟他說她準備要出國的事情,怎麼會變成他要她搬回來?
搬回來做什麼?再做他的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嗎?
雖然她還是很愛他,但她不願意再這樣下去。
「為什麼不搬?」他直起身子的同時,兩隻手向她的腰際探去,在她沒有任何防備時把她整個騰空抱了起來。「難道你真的想接受那個男人的追求?」
想到昨晚那個男人在地下停車場對他放的話,康雅修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她要是敢說是的話,他一定讓她三天三夜都出不了這個門。
「不是的……我……」
「不是就給我閉嘴!」他抱着她直接往臥室走去。
「雅修哥……你放我下來……」看到他抱着她往臥室走,夏顏怎麼會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早上的時候沒有做的事情,在睡過一覺之後,他肯定會加倍地討回來的。她應該早點走的才對,幹嘛還想着他會不會睡過頭後肚子餓?
「我會放的。」
快步走進臥室,在離床一米多外,他直接把她扔了上去,然後整個人撲了上來,讓她毫無退路。
「雅修哥……你不能再這樣對我……我不要這樣……」她伸出雙手抵擋,也只能被壓在兩人的身體間,彷佛是她刻意貼在他胸膛,感受他狂烈的心跳、粗重的呼吸。
「我說要就是要!」對於她,他一向予取予求,過去她總溫順地給予他,現在也該是一樣。
他態度堅定,她渾身都僵住了,想掙脫卻只是徒勞。「拜託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說我們分手了?我們只是吵架而已……」跟他提分手是吧?離婚還可以再復婚呢!
他懶得跟她多說,反正也不會有結論,他既然決定了,她該做的就是接受。他不想再等,他現在就要。
低下頭,他吻住她的唇,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接受他。
夏顏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半昏半醒的她分不清是自己的手機還是雅修哥的,她閉着眼伸手,摸了好一會,終於把放在床頭櫃響個不停了手機握在了手裏,迷迷糊糊地接了下去。
「雅修,怎麼那麼久不接電話?」
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讓本來腦袋昏沉的夏顏全都清醒過來了。
是康伯母的聲音,那她就是接錯電話了?
「不要以為你不出聲我就不念你。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昨晚讓媛媛一個人回家,再怎麼樣,人家也是女孩子,你別做得太過分……我不管了,你得親自到沈家給人家道歉,要不……」
夏顏連氣都不敢出,也不敢再聽下去,也沒有膽子掛電話,有些慌亂地把手機丟到床上,從凌亂的大床上坐起來,拉過被單圍住自己的身子,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聽着浴室里傳來的水聲,顧不得全身酸疼地跳下床,彎腰撿起自己被丟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地穿上。
如果康伯母知道自己又跟他扯在一起,不知道會怎麼想,而最重要的是,她曾經答應過她媽夏靜嫻,會離開他,離開這裏的!
不管他最後與沈清媛有沒有在一起,那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她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
當她抖着手穿好衣服,四處找自己的錢包與手機時,浴室的門唰地一聲被打開了。
她抬眸,目光與康雅修對視,而後她緊張地移開目光,看到自己的錢包跟手機都被丟在沙發上時,她快步地走過去撿起來,轉身往房門走去。
她現在只想要離開他,離開這裏,一切都過去了。
就當今天及今晚發生的事是個錯誤好了,最後一次錯誤。
「顏顏,你要去哪裏?」康雅修看着她已經穿好衣服,而且轉身就走,出聲喝道。
被他這麼一吼,夏顏停下腳步,縮了縮身子,頭低得不能再低。
她不知道說什麼。
「你想去哪裏?」
一場劇烈的運動過後,康雅修隨意地沖了個澡,除了還在滴水的頭髮外,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
他走近夏顏,她頭壓得老低,見他來到眼前,她整個人連忙退了一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她的舉動讓他心生不滿,長臂一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要她與他對視。
夏顏被他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整個人看起來很疲倦,脖子還佈滿他留下的深淺不一的吻痕。
「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裏?先去沖個澡好不好?」康雅修心疼地嘆了口氣。
「不要,我要回去了。」夏顏揮開他的手,不准他再碰自己,小心地往後退開,「我已經出來一天了,這麼晚不回去表姐會擔心我。」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是不是?」康雅修沉下臉,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着她瞧,夏顏被盯得全身打顫,害怕地又往後退一步。
「說啊!聽到沒有?」她一退,康雅修就往前一步,不讓她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要走了。我要回家。」夏顏的聲音已經帶有些哭腔,轉身想走。不過,她還沒有跨出一步,手腕傳來一陣鈍疼,而後整個人被他扯住了。
「誰准你走的,嗯?這裏就是你的家!」康雅修以為一場歡愛過後,兩人會和好,但沒想到她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要走,胸口那把火不禁燒得更烈了。
「這裏又不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可以走?」忽然間,委屈的淚水一涌而上,一顆顆往下落。
見她哭,康雅修手臂一張,用力地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將她抱住,「顏顏,別哭了,好不好?」
可是夏顏的眼淚又怎麼也止不住,哭得好傷心,像是要將這些年來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全世界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為什麼討厭我?」他撫着她頭頂柔軟的髮絲,口氣溫柔,英挺的眉毛卻皺了起來。
她一向個性溫順聽話,而且她很喜歡他,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在他面前任性無理取鬧的,哪怕剛才他強要了她,她也沒有這樣的反抗……
「你讓我走,讓我走,我不想呆在這裏……」
夏顏只是窩在他懷裏一個勁地哭着要離開這裏。
「顏顏,你是我的女人,還想去哪裏?」
「我不是,我不要再做你的女人了。」
「不是嗎?不要嗎?那要不要我再回到床上,讓你清楚是不是我的女人?」
「我不想再做你的女人不行嗎?為什麼你說我是你的女人我就要是?我這麼喜歡你,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因為他霸道的威脅,夏顏紅通通的眼睛又流出水來。
為什麼不想要跟她結婚呢?這句話,其實才是她最想問的!
雖然問不出口,怕太難堪,但她想要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行不行?
她突來的一串問一字一字敲進康雅修的心坎里。
他不喜歡她,不愛她嗎?如果真的不喜歡,不愛,他會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
這些年,他看過的女人還少嗎?但是跟她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哪個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喜歡她,很喜歡的!只是,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罷了。
這一份喜歡,從他們這一次的分開之後,他在心底看得更透徹了。他已經變成一個深受『制約』的男人,除了夏顏誰也不想要。
之前之所以會讓她離開,不過是自尊心傲過了頭罷了。
他無言的沉默,嘴角似乎還有苦笑,夏顏的心往下沉,她都這麼不顧面子地對他表白,他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還是,他真的不喜歡她?
她的手抵在他胸前,趁他一時不注意,用力一推想要轉身跑走,但這次,她還是沒能跑成,他長腿兩步就追上她,把她嬌小的身子攔腰抱起,二話不說往床上一扔,那力道不輕,摔得夏顏差點斷氣。
「你給我在這裏好好待着,哪裏都不准去。」
見她臉上還掛着淚水,他嘆氣地坐到床邊,伸手想要把她拉過來抱進懷裏,夏顏整個人連忙縮到床邊,防備地瞪着他。
「夏顏,過來!」他沒有再逼過去,只是朝她伸出手。
「我不!」她才不要過去。
「你再不過來,信不信我讓你幾天下不了這張床!」他的聲音很輕,聽到夏顏耳朵里,卻是威脅十足!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我走?你總有一天會結婚的,難道你要這樣對我一輩子嗎?」她還是把心裏最在意的一件事問出來了。
「我結婚又怎麼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樣不會變。」聽到她提起結婚這個話題,康雅修這次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輕鬆地笑着回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夏顏想不到她竟然得到這樣的答案……他的意思是說,以後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還要她做別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太過分了!
「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不知哪來的勇氣,夏顏抓起床頭的枕頭朝他身上扔過去,卻被他接個正着。
「結婚了不跟我在一起,你想搞分居嗎?」
「什麼?」她驚訝,不應該說是驚嚇!
他竟然能把結婚的事情說得這麼輕鬆,而且說是他跟……她嗎?
看她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他倒是笑了起來,「你不是那麼喜歡我,那麼愛我嗎?那就結婚好了。」
人心就在一念之間改變,過去他視婚姻為墳墓,現在他卻不在乎自掘墳墓。正好把這個女人牢牢地捆綁在裏面,永遠只能聽他的話,只能對他的笑,別的男人看都不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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