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就知道吃吃吃!」韋太太生氣得一巴掌拍在兒子後腦勺上。
韋小猴眨眼間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青。」邵希靖又往常青懷裏躲了躲。
常青就近看他的臉,上面的抓痕看得她心疼,小心地碰了碰,「還疼麼?」
邵希靖抿着小嘴搖頭,「不疼了。」
那邊,韋小猴已經哭喊起來,「媽媽,你明明說,我只要裝得像,邵希靖他爸爸就會賠錢,我就能吃很多很多雞腿,現在他家裏人都來了,你就不給我買了,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韋太太一臉訕然,再也待不下去,拎起兒子就溜了。
胡藍老師一臉囧相地看着消失的母子倆,連常青也有些詫異,她還什麼都沒做,這次打架事件就這麼結束了?
跟胡藍老師道了別,常青牽着邵希靖從辦公室出來,路上有很多小朋友看邵希靖,他卻把頭仰得高高的,對人家愛理不理,到了沒人的地方,常青才放慢腳步,「小希,你為什麼跟同學打架?」
邵希靖停下來,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有些遲疑地說:「他說我有媽生沒媽養,我聽不下去,就揍了他。」
常青聞言身體一僵,不知該怎麼安慰他,牽着他的小肉手緩緩地走着。
邵希靖也不再說話,耷拉着小腦袋一步一步地走,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大門處,黑色的賓利停在那裏,引了很多人的注目,邵航睿斜靠在那裏,俊眸微眯地看着邵希靖小肉臉上的抓痕,「上車。」
常青發現邵希靖的小身體繃得緊緊的,示意邵希靖先上車,她走到邵航睿身邊壓低聲音道:「你的教育方式不對,他做錯什麼你應該引導,而不是甩個大冷臉。」
「嚴父慈母,我負責的就是甩冷臉。」邵航睿扔下一句,轉身上車。
邵希靖見常青沒上車,不安地看向她,嗓音糯糯,聲音顫抖地叫道:「小青……」
常青拿這家的父子倆真沒轍,又硬不下心來拒絕邵希靖。一時間,惆悵地想罵人。
但惆悵過後,還是認命地上車。邵希靖立馬趴在她的膝上,興許是打架打累了,不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常青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邵希靖的腦袋,有些走神,卻不知在想些什麼。車內很安靜,安靜到氣氛一度壓抑。
前面的車窗忽然緩緩地降下,一股涼意竄入常青的後頸。
她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邵航睿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邊,修長的手指間夾了一根煙,火星忽明忽暗,他側頭朝窗外吐出煙圈,轎車內也有淡淡的煙草味縈繞,車頭上還擺着打火機。
常青無意識地擰了擰眉,然後把臉撇向另一側車窗。
前面的男人像是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抬眸從後視鏡里望着她,卻只看到她抿起的唇瓣。
下一秒,車內的煙味散去,車窗也合上了。
常青顯然詫異於他抽煙的速度,轉回頭看後視鏡,卻對上一雙深暗的黑眸,不知道他盯着自己已經看了多久,她的臉頰微燙,轉瞬就低下頭,看着熟睡中的邵希靖,微醺的煙草味讓她莫名地心煩。
車子停在金荷灣小區,邵希靖在車子停的前一刻醒來。
黑葡萄般的眼睛迷糊地看着常青,常青忍不住心軟親了一下他小小光潔的額頭,然後下車上樓。
「爸爸,我可不可讓小青來參加家長會?」
「……」
**
常青接到邵希靖「家長會」的電話時,嘆了口氣,想起邵航睿對待邵希靖的教育方式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什麼情況?又放我鴿子?」單予佳好笑地說道。
「小希開家長會。」
「青青,我發現你越來越有當邵小希後媽的潛質了,開家長會怎麼也輪不到你啊。」單予佳揶揄道。
「……」常青給了單予佳一記衛生眼,「露營的東西你自己過去買啊,吃的東西我昨晚已經放冰箱了,晚上回來打包好就能行了。」
「知道了。去開家長會吧,小後媽。」
常青下樓後,發現小區最近的人突然多了,但想想今天是周末人比平時多也無可厚菲,但她總感覺有一道視線膠在她身上。想起邵航睿上次提醒的要裝作不知道,走進人多的地方,遂跟着幾個人走出小區。
一輛陸虎倏地停在常青的面前,常青低着頭,準備繞道。
陸虎的車窗搖下,露出於海默的臉,「常小姐,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謝謝於市長,這裏等車很方便,不好叨擾您。」
「上來吧。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再說了你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沒有機會當面謝謝你。」於海默笑道,實際上他是搶了邵航睿的陸虎,順便干點好事。
常青見不是偶遇,想來是於海默特地等着也不再推辭,解釋道:「我要去黎莫機構,於市長有公務的話不必繞路。」
「不繞,城南剛好出了點事,我過去看看,正好路過黎莫。」
常青沒有藉口,只得上車。
「海沉的事情多虧了常小姐。」
「於市長客氣了。」常青笑笑,對於海沉的事情,她一直不認為是她的功勞,應該是另一個她做的。沒有那個人在的真摯關心,就算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也沒什麼用。
於海默想再說些什麼,想了想見兩個人確實沒什麼私交,也不說無用的話憑添彼此的尷尬,索性專注地開車。
常青也有這樣的想法,一路安靜地坐着。
**
一年級一組的教室里,孩子的小桌椅特地擺成了一個半圓形的茶話會模式,兩張小桌椅的各放了三張凳子,桌上還放了各種色彩鮮艷的小零食和水果,燦爛的顏色非常討小孩子的喜愛。
邵希靖沒有心思看桌上的糖果,見所有同學的爸媽都坐到位置上了,只有他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小心裏越來越沒底,李胖子看到邵希靖沒精打采的樣子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詢問,「邵希靖,你媽媽是不是不來了?要不我把我媽讓給你,反正我爸爸媽媽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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