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半山腰的鏤空裏,坐着一個如血的女人,仿佛一個深深刻進牆壁的石像,卻有着鮮艷華麗的彩衣。
剛才的竊笑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月薔薇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竊笑的人:她,面容姣好,可惜,左臉有一塊爛疤,深可見骨。她膚如白雪,但那皮膚,沒有任何的血色,直覺像是沒有生命一般,無情地沉白了下來。再堆積,世間的顏色與她無關。
她有一頭血紅的頭髮,仿佛每一根頭髮都用鮮血染紅。那長長的紅髮披在身上,仿佛染紅了身上的血衣。
她長得是不錯!雖然,整個人散發着詭異而危險的光輝。仿佛那紅艷的窒息之美中,看見的人,都會喪命。
而她,也確實如此。因為,眼前的這個神秘如血的女子,恰恰不是與他們站在一條線。而她,這一回,是要與自己對決了。
當對決之路緩緩拉開了序幕,一切的節奏,就開始快速。那端坐着、高高在上的女子笑着,那微笑,像極了懸在天空的紅月牙。這時候,適合傳說中百鬼出行。
「嗖」的一聲,仿佛有什麼聲音襲來,割斷了月薔薇的思緒。月薔薇先是聽到了微微的聲音,接着,微風也向她吹來。
「不好!有危險!」月薔薇皺眉自語。她仿佛回到了剛開始來這塊異世大陸的時候,這塊地上的一切都不安寧。
她躲開了。自然,是高級武功模式開啟時給她的恩惠。
「依靠的感覺如何?」那女人笑了。滿臉鄙夷,儘是嘲諷她不會武功。
月薔薇沒有說話。有時候,和危險辯駁是一件愚蠢的事。因為,對方其實早有答案,且不會改變。只是,他們想要好好揶揄自己。
「你其實什麼也不是!」對方又來一句。薄涼的氛圍里,語言若成了一條濤濤的河,那就是不善的廢言。
髮絲三千,如血色蜘蛛,吐出致命的毒絲,沾染者必死。
月薔薇靈動地跳躍、飛翔、轉圈,就是要躲避毒絲的攻擊。而她,忽然有了一個好點子。她用手環對準了毒絲,毒絲,頓時速度緩慢了下來。
「可惡!」女人氣急敗壞。
那些毒絲,速度像是在放慢動作。月薔薇微笑着,忽然來了靈感,按下了之前錄下的逸風的武學。
頓時,逸風的招數安在了月薔薇身上。而且,還是升級版的,即:修復了武學的盲點,使招數更完美。
「月薔薇?」逸風呆了,那武學不是自己的嗎?可是,月薔薇為什麼會了?對了,她還武出了自己之前總也弄不好的一招!他總是對這一招參不透,可是,月薔薇竟然先於他,把他疑惑的招數演了出來!
逸風怔怔地盯着飛上飛下的月薔薇,感覺是個奇蹟!不,她本就是奇蹟,能成他所不能!
「可惡!」血紅的女子抓狂了:「知道那個圖騰意味着什麼嗎?告訴你,那是所有挑釁我的無能之人!」
「又如何?」月薔薇冷冷地回復。這句再正常不過的回覆,在這個女人的眼裏卻是在頂嘴。
「你也會成為圖騰里的一張臉!驚悚而絕望!」
「是嗎?那你來弄我啊?」知道自己佔上風,月薔薇一挑眉,頂了過去。其實,就算這場戰爭她無把握,但,她也照樣會頂嘴。因為,絕不能輸了自己的氣勢!
女子抿了抿嘴,飛了下來,她懸在半空中,也就是月薔薇的上方,用利爪狠狠向月薔薇的臉划去!
月薔薇低下頭,很靈巧地避過了。她準備飛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地點對此女致命一擊。可是,那些血紅的髮絲卻變長了,變多了!髮絲鋪天蓋地,像一場大雨,又似絕提的海水,向月薔薇奔涌而來。
月薔薇飛身向上飛。
「月薔薇,我來幫你!」逸風衝上去,用自己的手指向髮絲割去。那手指,變得非常靈活,也有力量。只見那手指如剪,真的將髮絲割開一個口子。那濃密的髮絲,竟然像一塊血紅的布,被攔腰切斷!
「可惡!你們竟然一點也不把我血姬放在眼裏!好!我要將你們的臉皮割下來,全部貼在圖騰上!哈哈哈哈!」半空中的女人笑了,笑聲,是升級了的狂悚,迴蕩在寂靜的空間,喪心病狂。
忽然,女人的雙眼流出了血淚,但是,那笑容,卻如懸在世間的一彎月。那彎月,如今也被劃傷了。
髮絲如血,如血時,女人眼中的血淚,如溪水,流到了髮絲上,頓時,髮絲在空氣中蠢蠢欲動,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己的生命。
月薔薇和逸風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這悄然卻又明顯的變化。
「會是什麼呢?」月薔薇緊緊盯着這些蠕動的髮絲。髮絲開始三三兩兩,自行編織成辮子。女人腐爛的一半臉中,有什麼在蠕動,如蛇,如蟲。
月薔薇心裏有點噁心。她不習慣這危險的鋪張,仿佛天旋地轉之後,那些反感的事物端坐在王座,而那些輕靈與純美,全部被鎖進深深的牢。
忽然!髮絲變異了!那些髮絲組合成辮子,之後,變成了一條條如血的巨蛇,吐着血紅的信子!
一條蛇發抬起了頭,月薔薇從那空洞的眼窩裏看到濃濃的、血染的敵意。女人冷笑着,不復一絲美。
好幾條蛇發抬起了頭,在半空中幽幽地飛舞,像極了美杜莎的蛇發。
會不會再看血姬的眼睛一眼,自己就會變成石頭呢?月薔薇心慌慌。
簌地,上千蛇發向月薔薇和逸風強勢襲來!同時,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向他們前仆後繼地湧上來!
月薔薇捂住鼻口,分秒間,已是利用空間變換,跑到了血姬不遠處的圖騰頂上。一部分的蛇發,如噴涌的血流,向月薔薇飛濺過來。
月薔薇飛身躲開,那些血流濺到了圖騰上,頓時,圖騰哧的一聲,升起了熱氣,一部分已被腐蝕了一個洞!
好險!若不是剛才躲得及時,自己早已被飛濺的血流燙成一副骨架了!
蛇發在圖騰周邊對月薔薇圍追堵截。它們從四面八方匯集,仿佛上天入地,全是它們的家。
到底該怎麼拜託那些惹人厭的蛇發呢?!對了!就用這個!
月薔薇趕緊把之前自己用過的重力調節器對準了把自己圍得水泄不通的蛇發,用力一按,不一會兒,那些蛇發就掉在地上,被牢牢地大地吸住!
那些蛇發在地上掙扎,發出威脅的吼吼聲,可是,卻是如同被黏住一般,就是無法起來。
「啊!」忽然,傳來逸風的慘叫聲。
心裏一緊,月薔薇趕緊向着慘叫聲望去,一束蛇發竟然從後面穿過了逸風的心臟!
「逸風……」月薔薇心突突地跳。她渾身顫抖地盯着懸空着,被蛇發貫穿心臟的逸風。此時,逸風像是一條竄在半空中的布,被風吹得來回搖晃。
「哈哈哈哈!是你殺死了他!是你殺的他啊!」血姬狂笑了起來。她伸出手,露出幾寸長的黑色的、鋒利如刀的指甲。
只是兩三下,逸風的臉就「撕拉」一下,被利爪撕了下來!血姬笑着,將逸風的臉扔向圖騰,頃刻間,圖騰里就多了一張逸風的浮雕的臉!
「逸風--」月薔薇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之事,眼前之事快得像一把明晃晃的刀。
可是,她不得不相信。逸風的臉被撕了下來,逸風的臉成了圖騰里的浮雕。而逸風,應該是被血姬活活殺死了!
「是你殺死他的呀!」血姬吃吃地笑着。眼裏儘是嘲諷。
「你說什麼?」月薔薇狠狠地瞪着血姬,眼淚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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