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死亡沙漠前,月薔薇希望小沅留在外城。因為,沙漠的危險程度未知,帶一個什麼也不會的人去很不安全。沒準,還會拖後腿。
其他人也同意。於是,小沅就留在了原地。
為了更進一步的保護小沅和住在外城的人,月薔薇在外城邊沿灑下了種子。種子在中午發芽,長成食人花。只不過,食人花也不是任何人都吃。它們被總在外城,負責保護外城的人不受欺負。而外城以外的人,若有入侵,這些食人花就會把這些人當作食物。
出城的時候,是在上午十點。為此,月薔薇還專門看了一下手錶。
對於月薔薇而言,出城的感覺是微妙的。因為昨天,她才剛剛穿越,然後,一路打到城外沿,最後,住到外城裏。現在,他們出發了,這一路,會走到她丟時間車的地方嗎?
然而,卻是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走了兩小時,翻過一座山,山腳下,終於是死亡沙漠的地盤了。
月薔薇的手環又發出了警報聲。一看:原來是核輻射警報。
此地之前似乎有過一場核爆。不然,為什麼此地的輻射強度依舊這麼高,而且,高到可以給人類造成傷害,甚至--毀掉一個人的一生呢?
這之前發生過什麼事?能在這裏長時間生存的幻姬,又是何方神聖?
眾人準備奔下山,被月薔薇一把攔住。
「等一下。」月薔薇說道:「前方核輻射指數偏高,已超出正常標準。如果我們現在就這麼進去了,一定會受到影響,甚至喪命。我給大家發幾套專門的衣服,大家穿好了再進去。」
說罷,月薔薇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盒子,從裏面拿出了幾套衣服。那些衣服平時都放在小盒子裏,處於收縮狀態。可是,一拿出來,竟然就恢復了平時大小。這讓逸風他們很是好奇。
「我不要穿成這樣。穿成這樣,還怎麼拿劍?太不方便了!」人群中有人說道。此話一說,立即剩下的人開始響應。
「不穿成這樣,你們一定會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即使現在僥倖活着,將來必然有後遺症,死得更快!」月薔薇急了。天啊!他們的腦子裏裝了什麼呀!不穿防護衣,這不是作死的節奏的嗎!
「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其中一人很不屑地盯着月薔薇,仿佛月薔薇是一枚很不協調的音符,流淌在平和的曲調中,所表現的,是一種急轉而下的銳利的突兀。她又像是從遠方而來的種子,在異地發芽,長出了迥異的風情,成為別樣的傳說。這格格不入的風景,放在哪裏都是一根刺,刺痛了眼睛,十分膈應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在這裏那麼久,憑什麼要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來管我?!」語畢,那個人狠狠推開月薔薇,自顧自地下山。邊走,邊向月薔薇吹了一聲悽厲的口哨。
人群中,立即有人紛紛響應。也脫下了防護衣。
「你看,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那人飛在半空中,持着劍,一臉不遜。
「你們……」月薔薇哭笑不得。這個時候,她看到站在右邊的逸風也準備脫掉防護衣。
「逸風,你要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嗎?!」月薔薇緊緊攔住逸風。
「月薔薇,你是不是擔心過頭了?你看他們不是…….」
「相信我!」月薔薇盯着他,一臉嚴肅、凝重:「逸風,相信我!如果要保命,那就相信我!」
那是怎樣一種眼神呢?逸風看着月薔薇,開始迷茫了。那絕不是一種陷阱,仿佛偽裝的身後,就有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她是真的為自己好。那樣的眼神,所有的權重,千言萬語,都壓在了自己的生死上。
逸風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更何況,此時此刻,他們是行走在瀕臨絕境的未知危險中。遠方,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還是有人遠遠開罵了:「逸風!難道你就這麼沒膽嗎!你寧願聽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話,也不敢追隨和你多年拼命的兄弟!」
逸風本能地想要衝過去,遠處那些笑罵很容易引動一個人的憤怒。
一個人走了過來,當着月薔薇和逸風的面,把那套衣服狠狠踩在地上,呸呸兩聲,滿臉不屑:「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就是比大家多一個破鐲子嗎?拽什麼拽!還真把自己當至尊?今天我們就是不買你的賬,看危險是聽你的,還是怕我們!」
末了,那個人聳聳肩,語氣很是挑釁:「我跟你說,你別不愛聽!說到底,你不過是剛來這裏罷了!別以為殺了幾隻蟲子,就以為這世界都是你的!說到底,你就是新人!有些事,新人不宜!」
月薔薇很驚詫地看着眼前這個人。新人怎麼了?新人,就不能表達自己的觀點了嗎?
她何錯之有?她不就是知道前方輻射的危害,所以提醒他們嗎?而這,也值得大動肝火?
她干擾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了嗎?
還是,她讓他們感到了威脅?因為,她動搖了他們的地位?
可是,這多麼可笑。她從來沒有爭寵的心。
而當她處於不可名狀、隱形的危險之中,一切都是飄搖的,她,又何需爭寵!
說到底,她拿他們當朋友,每一次出死入生,都希望他們好好的!
可是,沒有人聽她的。他們,是真正的猛人,這一回,是真正步入絕地,而面對命運時,他們,將一切付諸東流了。
就這樣,現場穿防護衣的就只有兩人,一個是月薔薇,一個是逸風。剩下的,全是不怕死的人。
深嘆一口氣,月薔薇拿着便攜式輻射檢測儀,越向前走,儀器上的數字就跳得越厲害,最後,數字一路迅速飆升。
月薔薇心理發毛,她怕。她怕突發狀況時,防護服若是被劃了一刀,這該如何是好?她也害怕她的防護罩功能在關鍵時刻出狀況。因為,在如此高輻射的情況下,防護罩肯定會受到影響,提前損壞。
其實,她還擔心那些隨行的同伴。他們就這樣站在越來越強的輻射里,每一步,都是走在死亡的刀刃上。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那些腳印,倘若沒有被風吹散,就只能證明,這個風沙與鮮花並存的塵世里,他們曾經活着。
警報聲不斷地響着,每一聲,都是刻在生命里的尖銳。一行人里,有人已經感到不適。多數人頭暈,嘔吐,他們說,此時此刻,他們感到皮膚強烈地灼痛,他們疼到骨子裏,就連骨頭,甚至整個身軀都仿佛在燃燒。他們,就像漸漸步入火焰的人,一切都沸騰了。
逸風望着月薔薇,月薔薇懂那樣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就在詢問:這,是不是不穿防護服的緣故?現在穿還來得及嗎?
不等月薔薇回答,大地,忽然開始抖動起來。
「又要地震了嗎?」月薔薇自言自語。卻是忽然間,身後一聲慘叫!一個人全身被什麼噴中,全身極速腐爛,同時,那塊身子就像被高壓電擊中似的。他像一塊沒用的浮木倒下,身下,是無邊的沙漠的海洋。
數米外,一隻巨大的血紅色蟲子出沒在沙漠裏。此時,正向月薔薇和逸風的方向襲來。逸風看到了那隻巨蟲,其他人也看到了。
「是死亡之蟲!眾人,結陣!」逸風說道。沒有時間去憑弔一個倒下的人,逸風強忍住心中的悲慟,對剩下的人佈置了任務。
月薔薇聽到了逸風心中的悲傷,因為當他說話時,聲音都是嘶吼着的。
那些受輻射影響的人,忍住痛苦,按照當初的劍陣,走到自己該站的位置。一個人已死,陣法中缺了一角。月薔薇是陣外之人,也不適合補上那份殘缺。而陣內的人,已經有多人不適,這個陣,真的有用嗎?
月薔薇看着他們,不知說什麼。此時此刻,一切語言都成了多餘。
「月薔薇,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逸風對月薔薇說道。
語畢,他們沖了上去。
他們擺成了六角星芒,飛了起來。有一角是缺了一個口,飛升起來的星星受了傷。然而,即使如此,那曾經的星陣,月薔薇卻認得分明。因為,他們當初對付她時,也是這個陣。
死亡之蟲向他們沖了過去。那鋪天蓋地的星陣發了光,每一個俠者的劍影,成了明媚的刀光,那些星點,擊中了巨蟲,巨蟲的身上就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然而,很快地,傷口卻癒合了。仿佛,什麼都是寂靜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時間的無痕里,什麼都白廢了,沒留下半點余痕。
星陣中的一人跌了下來,巨蟲趁機向他吐了一口強酸。就那麼一口,就像是夜裏的大雨,把天給層層遮住,途留下濃烈的黑。
「不妙!」月薔薇見狀,連忙奔了過去。她一邊奔跑,一邊將手中的六個瓶子狠狠地投向了巨蟲。
瓶子在沉默中散發了點點亮光,有一些晶瑩,從縫隙中傾灑而出。那些仿若一場雨,又不是雨。鋪天蓋地時,逸風才發現是錯覺。因為,那些從瓶中傾瀉而下的晶瑩,在定型時,竟然變成了透亮的玻璃!
玻璃如一座屏障,高得像透明的山巒。那些玻璃把他們包圍住,巨蟲的強酸滴在了玻璃上,被玻璃保護的人,卻是一點也不受到傷害。
「這是強化型的鋼化玻璃,但一切只是暫時的。」月薔薇解釋道。
巨蟲見到玻璃屏障里的人毫髮無損,於是,立即暴怒了。它用重重的身軀壓了下來。一切,變得陰沉了下來。
「快跑!」月薔薇喊道。
逸風趕緊背着已經嚴重受傷的人,剩下的人,也是拼盡了全力,要逃離這巨型的絕境。
就這樣,巨蟲毫無懸念地壓了下來,那些曾經的鋼化玻璃屏障,瞬間,像一個脆弱的城牆,開始層層崩塌了。
玻璃如雨,淋在了月薔薇和逸風等人的身上。那些透明的利刃,劃傷了奔跑的人。而那巨蟲,也如坍塌的橋,陰森森地砸下來了!
周圍,起了風沙。之前的那些腳印,消失在風中。也許,那些腳印,也成了被風捲起的狂沙了吧。
「要壓過來了!眾人,跳!」風沙,迷住了眼睛,看不清的路上,逸風,月薔薇,以及所有人,都在試圖找尋一束狂風中飛翔的稻草,當然,即便是一朵隨風旅行的花瓣也行。
眾人那優秀的輕功起作用了。此時,這優秀的技能正在幫助眾人逃離困境。
他們如落葉般,輕盈地隨風飛升起來。他們當中,有的跳在了巨蟲的身上,有的在踏沙而行。那些風沙,像是一條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路,逸風背着同伴,如葉般踩着沙子而行。
他也像葉子一般,有時飛到了空中,有時,來到了地上。而他,腳步輕輕,一點到地,整個身子又輕盈地飛起來。他就這樣,背着同伴,跑到最前頭。他活生生地映在了巨蟲的視線範圍里,巨蟲不耐,大吼一聲,全速向他沖了過去!
看得出,他是要引開巨蟲的注意力,全速幫助其他夥伴逃離。可是,可是,那巨蟲的頭實際上像一個深黑的洞,周圍佈滿了鋼鐵般的牙齒。如果逸風不小心,一旦被吸入口中,那些陰森森的牙齒,一定會將逸風他們咬成碎片的!
「不,不能讓逸風他們受傷!」思及此,月薔薇準備和巨蟲拼了!她抽出了劍,向巨蟲砍去。那把劍她曾用來對付危城裏的魔蟲。雖然,她毫無把握,且這隻巨蟲比之前的魔蟲還要難纏,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向魔蟲砍去!
沒時間了,魔蟲的牙齒快要咬到逸風了!
「月薔薇!危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2684s 3.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