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薇看着眼前這個東西,十分得頭疼。
「你怎麼又來了。」她壓低了聲音,四下里無人,夏暮今日休假回去看老子娘了,她午休一向不喜人來擾,便讓楓笛交代下去守好院子,楓笛交代完後,便去小廚房燉蓮子羹了——待午休後,要送去蘇李氏處。
誰知道,倒是給景沅創造了方便。
「哎,你別急啊。」他今日穿着一襲玄色錦袍,滾了金邊的腰封將腰部收的十分細,顯得肩膀十分寬厚,腿更修長。
「這回這東西,你沒見過吧。」他得意洋洋道:「我攏共就這一個,是什麼琉球國進貢的,對了,裏面能散香味的東西,是法蘭西來的香料。我給你倒了進去,你拿來熏屋子吧。」
這味道比起平日裏用的花露,香味更是濃烈,在空氣中,久久不散,一看便知道不是稀罕物。
可這個東西,蘇明薇又怎麼敢留呢?
「好了,我都見識過了,殿下快快收起來吧。」蘇明薇恨不得將這滿屋子的香味一起打包讓他拿走,留着這不是禍害她嗎?
「為何?女子,不是都喜歡這些嗎?」景沅覺得十分不解,這法蘭西香料攏共就得了一匣子,這瓶還是從母后那偷偷的倒了半瓶。宮中女子各個以能得到這賞賜為榮。都不捨得用,自己這一下子便倒了半瓶,她那個敷衍樣,讓景沅有些氣餒。
莫非,她還是拒自己於千里之外?
想到這個,景沅便覺得很受傷。
他一伸手,有些耍賴的將那水晶琉璃盞塞到蘇明薇的懷中:「反正這玩意兒是我送給你的,你自己看着處置吧,若是喜歡,就留着熏熏衣物。若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眼睛卻偷偷的盯着她的舉動,生怕她說不喜歡了,或者扔掉。
要知道,那手中捧着的,不是區區一個琉璃盞,而是他的一顆真心啊。
不想蘇明薇站在那,穩住身形,半響沒動。,許久後,嘆了一口氣:「我以為,那****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了。」
景沅想起那****在園子裏面說的話,心裏便有些慪的慌:「我以為你同我說笑呢,總不是真的吧。」
「比珍珠還真。」
望着蘇明薇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景沅忽然有些氣悶:「為何?為何不願意入宮?」
「我說了,臣女愚笨,恐.」
「我不想聽這些虛偽的話,假惺惺的,一點都不像你。」
景沅的聲音有些冷:「錦芝說了,原是你嫌宮中,以為我們都是那些心狠手辣,骯髒不堪的人,不願意同流合污,對吧。」
乍聽錦芝名字,蘇明薇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不禁暗暗嫌他多嘴。
「我原以為,是他多慮了。況且,就算宮中之人骯髒,那是他們。我總還是有能力保全心愛之人的。」
景沅的聲音有些低落起來:「你以為,我為何要選你為妃,只是因為你的容貌傾城嗎?」
蘇明薇站着,一動不動。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景沅看着她的那雙眼睛,明明是暗含春水的杏眼,不知為何,生在她的臉上,卻好像透着無比的堅毅與平靜,能安撫一切。望着這雙眼睛,心中便覺得無比安寧。
「因為它讓人覺得真實。」
蘇明薇一愣,因為景沅的手撫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有些抗拒,不動聲色將臉往開轉。
「別動,讓我摸摸。」
景沅的聲音有些悲切:「只此一次,今後,再也不會了。」
「原本以為,我可以不像他們一樣。父皇也應允我,婚事可以自主,你不知道,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歡喜。」
這種低沉的情緒也感染到了蘇明薇,畢竟是少男情犢初開。若是她的兒子還在,恐怕也是景沅的這個年紀了吧。
想到此,不由的出言安慰:「殿下只是有些分不清楚感情,往後等遇到真正心儀的女子.」
「你還真是會打擊人啊。」景沅嘆道:「我都十七了,難道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說我是分不清楚,那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倒是說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喜歡一個人,是恨不得將心給他,看到他笑,自己便會由衷的歡欣。看到他憂傷,自己心底便也跟着低沉。這世間萬物,不是根據季節而交替,而是根據他的心情來左右的。
好比,當年的她,看到許熠時,便是那樣。
可這些,都已經是前程往事了。蘇明薇如是想。
她的沉默,在景沅看來,卻是好像她連一句話都不想同自己說了。
「好了,我知道了。」景沅很是低沉,原本是滿懷歡欣的來,討好一下佳人,卻不想,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結局。
只是,情犢初開,便遇到這樣的打擊,他實在是難以釋懷,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你是當真,不願意入宮。」
蘇明薇看着他,她現在如何,自身難保。蘇明華那日信誓旦旦給她消息,讓她放寬心,可已經過了這麼久,一切平淡如初。就好像,根本沒有這件事,就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可她手中的權利,漸漸的被收了回去。而有一次碧染不經意的透露,府里已經開始為她準備嫁妝了。
縱使如此,她也不願嫁娶天家。
若是單純的在景沅和表哥中選,她自然選擇選擇對自己有感情的景沅。可是若是在表哥和太子殿下之間選的話,那她定會選擇表哥。
後宅之中,尚且是骯髒不堪,勾心鬥角,更別說宮廷之中,定會舉步維艱,步步為營,步步驚心。
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過一次了。
所以,儘管殘忍,她還是親啟朱唇,斬釘截鐵,堅定不移:「誓死不入宮。」
「好,我明白了。這次,我是徹徹底底的知道了。」景沅面色蒼白的站起來,嘴角雖然還勾着笑,可眼神飄散。便往出走,便說:「放心吧,往後我不會再來騷擾你了。」說着,腳下不穩,還被繡凳給拌了一下,差點摔倒。
「小心。」蘇明薇下意識的便要伸手,卻狠心,又收了回來。
既然要斷,便不要再藕斷絲連,給人留以遐想。
景沅粗枝大葉的,自然沒看到她的掙扎,他只看到,自己都要摔了,那位意中人卻依舊是穩當的站着,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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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偶就是來打醬油的,就是想看一看景沅被拒絕,大家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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