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變身 第二十七章

    這該死的變身

    季尚成雖然表了白,可也沒指望能馬上聽到回復,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打擾戚清。

    戚清一面跟家裏人拖延見面時間,一面琢磨傷好了之後該怎麼「回報」給葛凌雲那廝。

    為了防止誤傷,她還特意聯繫了林姿,開門見山的問,「你把我的信息透露給葛凌雲了?」

    林姿一時語塞,支吾了許久就憋出一個「對不起」來,然後就飛快的掛了電話,戚清給她氣個倒仰。

    一晃幾天過去,安琪在接了個電話之後臉色古怪的問她,「清清,霍小弟消失幾天了?」

    &戚清正刷牙,帶着滿嘴的泡沫胡亂一想,「誰知道,十天?」

    安琪沉默片刻,「半個月。」

    &那就半個月好了,」戚清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喝了水漱口後才問,「怎麼了?怎麼突然提到他?」

    安琪的表情看上去極其複雜,「他剛從拘留所出來,去事務所沒找到人就打電話問咱們在哪兒。」

    &留所?!」戚清不由的瞪圓了眼睛,「他又幹嘛去了?!」

    其實也沒幹嘛,就是霍小少爺見她總是對自己愛答不理,幹了幾天活之後少爺脾氣上來,就去泡吧,完了之後去飆車,結果誰知道那麼倒霉就給人查下了。

    沒的說,酒後飆車,拘留十五天。

    一開始霍喬也挺硬氣的,準備誰也不靠,就在裏面待足十五天,可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點。現在已經進入十一月份了,白天還好說,一到晚上,拘留所里冷的像冰窖,只有一身單衣的霍喬痛苦的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感冒了。

    短短几十個小時,他就覺得自己快死了,可因為本來就是離家出走的,也實在拉不下臉來打給外地的老爹,又聽說如果有單位的話,可以讓單位領導出面,交點錢弄出來。

    可沒承想,戚清連話都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之後拘留所的人就死活打不通了。

    霍喬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既有嘲諷又有憐憫,仿佛是在看一條街頭的流浪狗。

    他的家人早就習慣了他整月整月的消失,狐朋狗友們更是沒人在意,唯一能幫上忙的戚清又拒接……

    在裏面待了十五天,霍喬的心情活像坐了過山車,從一開始的羞愧、憤怒,一直到後面的死氣沉沉,最終變為一片沉寂。在裏面呆着也沒什麼好做,百無聊賴的霍喬只好跟其他人一樣,提前進入了回憶階段。

    他想了很多,想去世的爺爺,想在療養院的奶奶,也想外面那些狐朋狗友,不過後者中又添了幾分恨意。

    霍喬笑過、哭過,也自暴自棄過,然後有一天,他突然就覺得戚清罵的沒錯,他就是沒用透了,就是一事無成,就是活該倒霉。

    以前仗着霍家小少爺的身份,誰不尊他敬他奉承他,他有花不完的錢,揮霍不完的青春和交不完的朋友。可是現在他只是被拘留了,甚至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那些所謂的朋友一聽跟公安局有關就慫了,躲得一個比一個快……

    或許包括霍喬去世的爺爺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曾經讓他們又疼又恨卻始終無可奈何的孩子,竟然會在溜了一趟拘留所之後,活似變了個人。

    作為曾經鬥雞走狗階層中的一員,霍喬自然不可能一朝變身勞模,可他的觀念和想法,確確實實發生了改變。

    不光他自己想不到,戚清和安琪也想不到,這個一度被她們先入為主的斷定為臨陣脫逃的小少爺竟然還會主動找來!

    半個月,霍喬整整瘦了一圈,以往總是掛在臉上的囂張跋扈也跟嬰兒肥一起消失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都不一樣了,活似一根霜打了的茄子。

    他一看腦袋上包着紗布的戚清,愣了下,「師父,你讓人打了?!」

    戚清翻個白眼,「誰是你師父,你才讓人打了呢。」

    霍喬不好意思的笑笑,抓抓頭髮,「搬酒店來了,我能幹點什麼?」

    戚清滿臉狐疑的打量着他,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給人奪舍了,「你是誰啊?」

    霍喬一怔,傻不拉幾的呆了會兒,有點慌,「我是霍喬啊師父,你不認識我了?」

    安琪突然吭哧吭哧的笑起來,「嗯,就是你,這麼傻的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戚清扶額,只覺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破事兒年年有,眼下怎麼就都擠到一塊去了!

    於是她非常誠懇的說,「霍少爺,您就聽我一句勸,回家去吧,啊?您也看到了,我們這廟小,實在容不下您這尊大佛!統共一間租來的房子,現在還讓人趕了出來,我又頭破血流的,自保尚且不能,哪兒來的本事教您?」

    霍喬遠不如她能說會道,嗯啊半天,憋得臉都紅了,額頭和太陽穴上青筋根根分明,「別啊,你說是誰幹的,我替你出氣!」

    安琪笑得不行,「就你?你自己都剛從裏面出來呢,還給別人出氣,搞笑呢吧?」

    霍喬的臉已經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真的,我承認我沒本事,可我是真的想改好,想自立了,真的,剛才我就已經給哥兒們打電話,下午他就過來提車!」

    一連兩個真的外帶恨不得掏出心臟來表忠心的急切勁兒讓他這一番話可信度大增,不過戚清還是比較關心後半截,「什麼提車,提什麼車?」

    難不成他還有個賣車的副業?

    霍喬說,「就是我那輛超跑,我給轉手賣了,以後再也不飆車了,師父,你就真不能信我一會麼?!」

    他是真在拘留所里反思過了,覺得自己再這麼下去不行,別人不說,首先他就對不起死去的爺爺。

    某位大賢總結的好:

    想要逛街不花錢,那就別帶錢;而對霍喬而言,要想戒了飆車的習慣,那就讓自己無車可飆!

    戚清和安琪半晌沒說話,面面相覷,覺得事情似乎有點超出控制。

    這畫風不對啊,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不應該是越挫越勇,出來之後轉頭就報復社會麼?這一副誓要洗心革面的樣子是幾個意思?可千萬別告訴她們,這次的拘留所之行造就了眼前的浪子回頭,那可真是忒狗血了。

    但從這天起,霍喬還真就規規矩矩的在她們隔壁住下,每天早請示晚匯報,不給開門就老老實實蹲在門口,跟個門神似的。

    戚清因為忙着打消父母的猜忌,一天一遍電話,力圖給他們塑造一種「你閨女現在從事的職業非常安全,她本人也非常健康」的假象,實在沒工夫應付這個中二期青年,就直接丟給安琪。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霍喬已經讓安琪派給一個找尋七旬老太走失土狗的任務,特別歡脫又興奮地在外面跑開了。

    她沉默半晌,「你有沒有告訴他,尋找身上沒有任何標記的中華田園犬的成功率甚至比讓他去搞發明更低?」

    土狗本就不受重視,包括人民公僕在內的同志們也不可能為了一隻雜牌狗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想來就算是老太的家人們知道了,跟出去找狗比起來,怕是重新抱一隻小狗崽兒給她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戚清看了看顧客登記表,發現這隻狗失蹤已經有四天了,她不由得嘆口氣,「說不定早就被人吃掉了。」

    安琪端着碗酸奶吃,聞言頭也不抬的說,「嘛,架不住有人工作熱情高漲啊。」

    與其讓霍喬留在這裏當背後靈,還不如把他丟出去,讓他好好體驗下什麼叫做工作的辛苦!


    戚清挑了挑眉,沒說話,轉頭對着鏡子扒拉開頭髮看。

    傷口不深,半個多月已經好的差不多,就是頭髮還只是一層短茸毛,看起來怪滑稽幾。

    安琪伸過頭來瞅了幾眼,「就這麼忍了?」

    這幾天她都快把葛凌雲的八輩兒祖宗扒拉出來了,那些個糟爛事兒都夠他吃大半輩子牢飯的,如此忍氣吞聲,實在不是她戚小姐的作風呀。

    戚清嗤笑一聲,陰測測的將手邊的木梳拗斷,「怎麼可能!」

    是不可能,因為她當晚就跑葛凌雲家去了。

    葛青出事之後,葛凌雲跟林姿鬧得天翻地覆,兩人當晚就分局,次日葛凌雲就搬出去了。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大,還沒等娶妻生子的,竟然就給弄進去了!

    葛凌雲平時自視甚高,覺得沒什麼事情是自己擺不平的,可誰知這次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兒子被判刑。宣判結束,葛青哭着喊「爸爸救救我,我不想進去,爸爸救救我!」的情景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

    後來再一次大吵中,憤怒的林姿將葛青花天酒地的照片甩了他一臉,也讓他捉住了線索:她竟然讓人監視葛青!

    連續幾天的逼問之後,林姿終於受不了他的壓力,交代了自己請戚清監視葛青的全部經過。

    葛凌雲大怒,不僅破天荒的甩了林姿一個巴掌,也在同時下定決心要讓戚清付出代價。

    他有很多錢,而現代社會最好的一點就是,只要你有錢,就不缺敢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人!

    把戚清搞得頭破血流之後,葛凌雲心中的鬱氣並未消散,就連知道消息的葛青也發瘋似的吼着要弄死她。對啊,你毀了我兒子一輩子,只是流點血怎麼夠!

    跟客戶談生意談到很晚,又順道去了按摩店放鬆,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

    饒是對這種生活習以為常,葛凌雲也感到疲憊不堪,站在電梯裏的他扯了扯領帶,看着對面鏡子裏自己眼角日漸明顯的皺紋,一時間百感交集。

    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原來年輕的時候不要說才十二點,就是連續兩天不睡也照樣生龍活虎……

    房子很大,一梯一戶的格局,將近兩百平方米的空間卻只是簡單地劃分為客廳、廚房和臥室,洗浴間只是佔了很小的一個角落。

    開門進去的葛凌雲隨手將公文包丟在沙發上,低頭換了拖鞋,徑直去臨窗的吧枱拿了紅酒。他剛要開燈,房中卻突然燈光大盛!

    &先生,興致不錯啊。」

    葛凌雲的瞳孔一陣急劇收縮,轉身的同時就將手中的紅酒瓶狠狠的丟了出去!

    戚清輕鬆避開,又回到沙發坐定,笑眯眯的看着他,「初次見面,我是戚清。」

    盛滿紅色液體的細長玻璃瓶在撞上牆壁的瞬間粉碎,猩紅的液體四濺,將潔白的牆壁染成觸目驚心的一片,多餘的卻又順着滴滴答答留下來,轉眼就在地上匯聚成一汪小小的水窪。

    葛凌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識的看向完好無損的門,再看看房中的幾個窗戶,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

    鑰匙只有他自己有,密碼也只有他和助理知道,可後者沒有門卡鑰匙也白搭。那麼窗戶?不可能,這裏是27樓,又是正對着大街的位置,誰也不可能從那裏進來的。

    如果葛凌雲是個普通女人,那他現在肯定是失聲尖叫,鎮定點的話還會撥打報警電話;可他既不是女人,也自認為不普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情況下,他還能維持着現在的樣子而不是撲上去掐死戚清,已經很不容易了。

    最初的驚慌過後,葛凌雲以驚人的速度冷靜下來,「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戚清笑了聲,扶了扶頭上其貌不揚的灰色線帽,「葛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或者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的自我介紹剛過去幾秒鐘,怎麼就不記得了?」

    葛凌雲意義不明的哦了聲,又去吧枱重新拿了瓶酒,不緊不慢的打開,往精緻的高腳玻璃杯中倒了一點,還轉頭問戚清,「戚小姐不來一杯?」

    戚清擺擺手,直言不諱,「我可不敢喝犯罪分子經手的東西。」

    葛凌雲把眼睛一眯,「戚小姐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明明是你私闖民宅吧,怎麼聽你的意思,反倒是再說我呢?」

    戚清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葛先生,我這個人呢,性格比較直爽,不喜歡繞來繞去,我既然已經找上門,您覺得,這麼拐彎抹角的裝傻,有意思麼?」

    葛凌雲反問,「什麼意思?」

    戚清笑了笑,去牆邊欣賞了下掛着的油畫,「沒什麼意思,來要點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僅此而已。」

    葛凌雲冷笑一聲,「你是在敲詐勒索!」

    &呀呀這話聽得我害怕,」戚清毫無誠意的聳了聳肩,豎起一根指頭,「一千萬,不講價。」

    葛凌雲重重一哼,「趁我現在還沒報警>

    &千萬,」戚清涼嗖嗖的笑了下,「漲價了,我主意改的就是這麼快。」

    饒是葛凌雲沉得住氣,也被她氣得不行,攥着酒杯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先生,」戚清歪頭,笑吟吟的看着他,「破財,免災,您真以為我能進來這兒,就去不到葛少爺的單間兒了麼?」

    葛青被判了不到一年,按理說是多人混住,可葛凌雲背後動了關係,又大點了一大筆錢,就給他換成單間了,可這件事除了他和幾個心腹知道之外,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葛凌雲把眼睛一眯,聲音突然變的陰冷起來,「你敢!」

    戚清就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說,「唉,一個大男人混到現在,也就只剩下生意了,可誰讓你做事這麼不小心,偷稅漏稅也不遮掩的好一點,我本來是不想管的,可誰讓我不小心磕到了頭,性情大變呢?保不齊就什麼時候一激動,全給」

    聽她這麼說,葛凌雲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慌張,不過馬上就色厲內荏道,「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老子在外面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

    &那就沒辦法了,」戚清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主動往外走去,「回見吧,葛老闆。」

    戚清出去之後,葛凌雲啪的將酒杯摔了個粉碎,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之後馬上給樓下警衛打電話,「快,幫我攔住那個戴灰色線帽,穿白色風衣的女人!別讓她出去!」

    然而警衛卻滿頭霧水,反覆查看了登記簿之後說,「可是葛先生,今天這棟樓上沒有任何訪客呀。」

    &麼?!」葛凌雲失聲道,「怎麼可能!」

    警衛再次查看了登記簿,又跟同事確認後才說,「的確沒有,不僅這棟樓沒有,小區大門口那兒的登記簿也沒有附和您描述的女人。」

    葛凌雲不甘心的追問,「那有沒有年齡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或者年齡有浮動也行。」

    &有,」那邊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否定的答案,「倒是有四位女訪客,可是兩位都十來歲,是找同學玩的,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另一位是個老太太,差的都太大了……」

    後面說什麼葛凌雲都不管了,他不管不顧的衝出門去,卻見電梯還是停留在他剛才上來的樓層數,一點沒變。戚清穿的是細細的高跟鞋,不要說下樓梯,就是走在平地也會有很大的聲響,但是他根本就沒聽到有人走安全通道下樓梯的聲音!

    那個女人,究竟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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