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空則蹙眉不解地看着一眾高人,正要揮手讓侍衛問他們這是做什麼。
「五官絕美,天資過人……」有人打破了沉靜。
「何止是過人,這品相,真真逆天了。」有人順勢接到。
「天賦應該很強大,這樣的可造之材,做誰的徒弟,那都是誰沾光啊。」有人表示出強烈的收徒願望。
葉長空聽到這些讚美之詞,臉上樂開了花,眉毛笑成了一字形。之前拜師的不愉快,都隨風而去了。
是啊,這不是葉嫣第一次拜師了。
星海大陸,以武為尊,每個人七歲開始就要拜師,等高人來收自己為徒,一年一次,直到十五歲成年。
也就是說前八次拜師,葉嫣都落選了!
花婆婆也表現得很是激動,蒼老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對着兩側的高手們嘻嘻哈哈恭維了一番,「你們都是有眼光的好傢夥嘞,我們家嫣兒最棒啦。」
她朝眾人一頓作揖,一邊悄悄拭去眼眶的晶瑩,一邊偷偷拉葉嫣衣角:「嫣兒,這回有戲。」
此時,已然有十位高人站出來了,代表着他們願意收葉嫣為徒。總共也就十一位高人在場,可見他們都看出來葉嫣的天賦是極高的。
面對如此高的得票率,葉嫣依舊是淡然地亭亭站立,不卑不亢,仿佛置身於喧鬧的大殿之外。
按照規矩,徒弟需要向所有站出來的高人敬一杯謝師茶,茶水深淺,自己決定。所倒茶水越多的人,便極有可能是自己心儀的師父。
於是,花婆婆便去後殿端來一早準備好的茶盞。
「那個……聽說她天生看不到,她是這滄霧城裏唯一的……瞎子。」唯一一個沒站出來的人弱弱地說道,尤其是最後兩個字,微不可聞。
但在這安靜如水的大殿裏,每個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因為你功夫淺,怕葉二小姐不肯拜你為師,就來一招兒損人利己。你整這一出,是想讓大家放棄,你漁翁得利吧!是的,沒人會收瞎子當徒弟。但是,你看人家葉二小姐,盈盈碧波的雙眼水靈澄澈,光彩照人,哪裏像瞎子,哦,我呸呸,你才瞎呢。葉二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你,還望見諒。」另一個人一口氣連發彈珠似的反駁開來。
其他高手都深以為同,朝那個爆料者深深地鄙視了一眼。
就在這當下,一隻大黃蜂突然出現在大殿,直抵葉嫣腦門兒飛去,一眾人齊齊驚呼:「快躲開呀。」
葉嫣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卻渾然不覺,直到被黃蜂狠狠蜇了一口,痛得捂住腦門兒,才知道他們剛才的提醒是什麼意思。
可是,晚了。
眾人又齊齊驚道:「啊!果然是瞎子。」
又有人補充:「可惜了這無與倫比的天資,再好的天賦也只能白瞎了。我先撤嘍。」
「原來是廢材……」說話間,又有幾人離開了大殿。
在葉嫣吃痛的當下,一個身形不穩,撞向了端茶過來的花婆婆,茶水灑了一地,杯子碎裂成一片一片,遍地滾落。
葉嫣已是疼得倒在地上,茶水沾了一身,衣裳濕漉漉的,緊貼肌膚,玲瓏的線條愈發明顯,剩下的高人們見狀,尷尬不已,都紛紛迴避閃身飛出了大殿。
一時間,方才還炸開了鍋的大殿,空空如也,歸於沉寂。
眼前急轉直下的失控場面,葉長空無奈攤手:「嫣兒,為父只能幫你這最後一次了。你看你的姐姐妹妹哪一個不是一次就拜師成功。看來你命中注定不能習武,交不到師父。」
可是,在大陸,如果一個人沒有師父,那麼她是會受到恥笑的,更更重要的是,師父,對一個人的婚娶起着決定性的作用,大過親生父母。
這真的是葉嫣最後一次機會,過完十五歲便不能繼續拜師。
「誰說嫣兒沒有師父,我老婆子願意做嫣兒的師父。」花婆婆扶着葉嫣回去療傷,轉頭嚴肅地拋下一句,「還有拜師大禮不需舉行了,只需昭告天下,嫣兒拜師成功……這些離開的人可是都會後悔的嘞……」
被氣到的花婆婆仍不忘帶上她的慣用字「嘞」。
葉長空直直搖頭,這怎麼行,花婆婆一沒江湖地位,二沒一點兒功夫,她能做嫣兒的師父?!嫣兒從小就是她帶大的,她是嫣兒的奶娘還差不多。
又轉念一想,也罷,葉長空擺擺手,讓侍衛去做了一個佈告:
葉家二小姐葉嫣,拜師成功,師從花婆婆,無門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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