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沒事就好,你怎麼哭那麼厲害?嚇死我了!」嵐兒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紀鈴張了張嘴,卻沒打算多說,她重溫了一遍最痛苦的回憶,說出來不是也讓女兒再次回想起被親爹拿去養蠱的經歷嗎?
想到這裏,她打算換個話題,扭頭看向白若竹問:「若竹你剛剛說什麼真相。」
白若竹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咱們坐下聊吧。」
眾人在嵐兒旁邊的石桌坐下,點了蠟燭說了起來。
白若竹從進入幻境說起,一直講到了大長老突然襲擊衛譽。
「該死,大長老怎麼能這樣,他就不想想辦法幫幫衛譽嗎?」鳳九狠狠的砸在石桌上,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沒想到少年時候,那次試煉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更沒想到最後將衛譽推向逆境的是大長老。
他曾經十分的痛恨衛譽,因為衛譽娶到了紀鈴,卻對她不好,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他心疼紀鈴才那般痛恨衛譽。但換個角度想,他們都是兒時的玩伴,感情自然不一般,哪裏願意看到自己的朋友變成了那樣?
而且衛譽比他和紀鈴大兩歲,又是天才一般的存在,是他們這群人心中的偶像,鳳九小時候也同樣崇拜、羨慕過衛譽。
「我想幻境都是你們記憶中的畫面,蠱瘋也沒必要去冤枉大長老。」白若竹說道。
紀鈴呆愣了半晌,鳳九擔心的看着她,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
好半天,紀鈴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大長老剛愎自用,說是公正不阿,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威嚴做些不近人情的事情。當年他強行將我娘和剛出生的我抓回族裏,又扔下了沒有覺醒的弟弟,還關了我娘多年,我娘也因為一直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覺得自己對不起弟弟。」
「原本我以為我娘違反族規,即便大長老太嚴苛了一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看來,他就是個虛偽小人,只想着維護自己的形象和聲望,所謂的為了九黎族,也不過不想九黎族在他當權的時候出什麼差錯!」
白若竹也咬牙,「那老頭現在還活着嗎?這事他該給你們個交待的,他憑什麼不跟族中其他長老商議,就善做主張的要打死衛譽?結果害的衛譽魂魄受創,徹底被蠱瘋佔了身體,他卻不敢把真相告訴大家,枉費衛譽信任他,去找他尋求幫助了。」
「還活着,但身體不好,已經不管族中之事了,大長老的位置很快也要交給別人了,很可能是蘇長老。」鳳九說道。
「蘇長老比他坦蕩多了,之前他瞧不起我爹,說話不好聽,但知道錯了也是肯反省和彌補的,但大長老這些年有說過實話嗎?」白若竹問道。
紀鈴有些失神的搖頭,「他沒再提過衛譽,我們也都不想提起。」
一直沒吭聲的殷梅突然開口,說:「我聽說過衛傲風族長在世的時候,曾經有一位仇敵,那人是犬戎族的貴族,不僅知道犬戎族的秘法,還擅長養蠱,曾經殺過九黎不少人,最終被衛傲風帶人圍剿。想來就是那個蠱瘋了,這人好深的心機,竟然有了邪術創造了起死回生的機會,太可怕了。」
紀鈴眼眶又紅了起來,她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還小心的看了鳳九一眼。
白若竹看的分明,姑姑這是擔心真正的衛譽,卻又要估計鳳九的心情。
鳳九為了她無怨無悔的等了十幾年,她的心也慢慢被鳳九給佔據了,此刻想的最多的是鳳九的心情。
不想旁邊的嵐兒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太好了,原來那個壞人不是我爹爹,我不是被自己爹爹害死的,太好了!」嵐兒一邊哭一邊說着,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紀鈴過去抱住她,「嵐兒乖,別哭了,我們一定殺了那個壞人,為你爹報仇。」
嵐兒使勁的點頭,「我也會努力的,我的凰蠱不會比他的鳳蠱弱的。」
紀鈴臉色大變,「你不要想着養蠱,娘會想辦法把凰蠱從你身體裏取出來,你以後還要成親嫁人啊。」
嵐兒臉色黯淡了幾分,咬了咬牙,說:「娘,沒用的,取出來這具身體就會死掉,而我是跟凰蠱綁在一起的,可能也會魂飛魄散,或者再次沉睡很久。」
「怎麼會這樣?」紀鈴身子晃了晃,眼看要暈倒,鳳九急忙扶住了她。
「先別想太多,以後總會找到辦法的。」鳳九勸道。
外面響起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眾人心情沉重的各自回去休息,白若竹這時才注意到劍七臉色不好。
「你怎麼了?」白若竹問道。
「在裏面被蠱瘋殺了一次,有些頭痛。」劍七說道。
「什麼時候?他逃出九黎的時候嗎?」白若竹急忙問道。
劍七點了點頭,白若竹腦袋飛快的轉起來,在幻境裏不代表不會死,如果有人被殺,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死了,就在幻境中沉睡,再也無法醒過來。好像劍七一開始就知道是幻境,不會當自己真的死了,但他現在神魂受到了一些創傷。
「你去好好休息,你現在需要充足的休息,否則頭會更痛。」白若竹扳下臉吩咐道。
劍七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太妙,不敢再堅持,回房間睡了下去。
大概用了三天,劍七的臉色才有些好轉,精神也好了不少。
而臨川城的疫情完全被控制住了,隔離的人也讀過了傳染期,發現沒事的已經被放回了家中。染病較輕的人已經差不多康復,被安排去了觀察區。
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好消息也傳到了北隅城和大軍之中,司宰相和已經東去的皇上都鬆了口氣,總算沒讓睿王的奸計得逞。
大軍營帳里,江奕淳一邊看着圖,一邊吃着若竹給他帶的魚乾和肉乾,思索着後續的一些安排。
「大人,這是您的晚飯。」外面傳來女子的聲音,一名身姿挺拔,帶了些英氣的女子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江奕淳微微皺眉,這女子他已經見過幾次了,是途中投靠進來的山匪青峰寨大當家的女兒,名叫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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