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羅氏有些猶豫,「我今天樣子有點不好,讓我休息一下,明天可以嗎?」
這是態度鬆動了,白若竹見她至少願意出去,不由鬆了口氣。
「那我明天來接你。」她沖羅氏笑笑,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哦,好。」羅氏應了下來。
隨後白若竹和傲松先告辭,白若竹叫暗衛帶了兩個木頭人回去。
「你為什麼不直接帶你婆婆過來?」傲松問道。
「她見了我婆婆,豈不是沒有出去的理由了?」白若竹說。
「見了親人不更該捨不得分離,更想跟你們走嗎?」傲松不解的問。
白若竹笑起來,「你啊,年紀小不太懂這些。我舅母雖然和我婆婆是親戚,但兩人從未見過,能有多深的感情?沒見過是想見一面,但見了也不至於捨不得分開。而舅母二十年都這樣生活了,她已經習慣了,人最怕的就是習慣,不想去改變。」
「那按你這樣說,你就是帶她出去見了你婆婆,她也會回來的。」傲松不服氣的說。
「所以還要想想其他辦法。」白若竹琢磨起來,這個辦法她自己都沒想好呢。
兩人出了這一代,傲松又跟白若竹說道:「其實她不復活那兩個木頭也是對的,到底是妖術弄的東西,長期和人生活在一起,對人的身體不好。」
「其實她最開始就想清楚了的,替代到底不是真的,天天跟假的在一起,也是對死去之人的褻瀆。她只是有些放不下,到底寂寞的太久了。」白若竹想起以前阿羅假冒方青,心裏難受的厲害。
傲松突然一拍腦袋,「想到了,她一個人太孤單了,你們就算是她的親人,但你們都有各自的家庭,她還是一個人,所以給你收養個孩子吧。」
「好主意!」白若竹沖她翹起了大拇指,「聰明啊,小丫頭。」
「什么小丫頭,我比你小不了多少。」傲松不滿的抱怨。
白若竹大笑起來,「好,大丫頭,我們走了。」
「什麼大丫頭,好像丫鬟一樣,才不要。」傲松嬌憨的抱怨道,她追上白若竹,問:「去哪裏?」
「不是要收養孩子嗎?去看看城裏的孤兒哪個合適吧。」白若竹想着能讓羅氏放在心上,你自然是要跟羅氏有緣的,或者說和羅氏眼緣的,如果長的有些像方青或者阿羅就好了。
所以她要親自去找找看,或許能碰到和羅氏有緣的孩子。
兩人打聽了一下,城西有個破敗的院子,據說之前是個大戶人家的府邸,結果那府邸鬧鬼,後來那家人生意也做賠了,就舉家回了老家,而院子也就廢棄了,城裏一些乞丐夜裏會借住在裏面。
到宅子附近,就能看到零散的乞丐、醉漢,但孩子卻不多。
「貴人,貴人怎麼來這種地方?」一個年老的乞丐迎上來問道,他咧嘴笑起來,露出了一口的黃牙,口臭味瞬間飄散,格外的難聞。
傲松皺着鼻子朝後退,嫌棄的扇了扇,躲在了白若竹身後。
白若竹給了他幾個銅錢,問:「咱們城裏的小乞丐多嗎?有沒有憨厚老實些的?」
「夫人這是要收僕從嗎?」老乞丐滿意的收起了銅錢,「我認識好多呢,夫人儘管挑就是了。」
「有勞了。」白若竹沖他笑笑。
老乞丐愣了愣,已經不知道多久沒人對他這樣笑過了,就是他那小孫子也天天一張臭臉,也不看看誰把他養這麼大的。
「夫人這邊請,小乞兒們貪玩,總是亂跑,一般都在城門一代要飯。」老乞丐帶了路,白若竹和傲松進了院子,看到了一處小破屋子,地上鋪了些稻草,有幾個破碗扔在一邊。
「他們都住這屋子,估摸着很快就有人回來了。」
天色暗了下來,果然外面傳來腳步聲,有孩子回來了。
是一個大概十來歲的孩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破爛的衣服也被撕破了一大塊。
「狗蛋,你這是咋了?」老乞丐問道。
孩子不耐煩的說:「看不出被人打了嗎?一邊去,今天沒討到錢,你偷也偷不到什麼。」
老乞丐急忙看向白若竹,乾笑了兩聲,孩子覺得奇怪,這才抬頭看去,看到了白若竹和傲松。
白若竹皺眉,取了傷藥出來,「被誰打的?」
她說着拿帕子沾了藥,幫狗蛋上藥,狗蛋嚇的躲了躲,卻被白若竹給拉住了。
「受傷要聽大夫的話,別動。」白若竹語氣嚴厲了幾分,狗蛋一緊張真的不動了,任她擦起了藥。
「街上的人。」狗蛋聲音低了幾分,面對這麼漂亮的夫人,他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為什麼打你?」傲松尤其氣憤的問,「怎麼能打小孩子呢。」
狗蛋有些慚愧的說:「也不怪他們,我們要飯沒人給,就死纏着他們,他們煩了也就給了。或者打我們一頓,也能給幾個錢了。」
白若竹想到有那種背後控制小乞丐的人,急忙問:「有人強迫你這樣做嗎?」
狗蛋急忙搖頭,結果扯痛了傷口,「沒有,我娘病了,要不到錢怎麼給她買藥?」
「你娘在哪呢?」白若竹急忙問,「我是大夫,可以幫你娘看看。」
「真的嗎?夫人你真是大好人。」狗蛋高興的說。
這時又有孩子回來了,看到白若竹和傲松有些緊張,站在不遠處悄悄的看着他們。
白若竹想了想,手伸到袖子裏拿了些糖,遞給狗蛋說:「和你的小夥伴分了吧。」
她本想拿些乾糧,可一下子拿出一堆滿頭,不讓人起疑才怪了。
老乞丐湊過來一把搶去了糖,「我來發,免得你偷吃。」
「你……」狗蛋瞪了他一眼,卻又拿他沒治似的。
又有孩子回來,老乞丐突然看到一個孩子叫起來:「小魚,快來吃糖了!」
這個名字一叫出,不少孩子都朝叫「小魚」的孩子看去,但眼中卻是排斥和鄙夷。白若竹把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小魚大概是老乞丐的孫子,難道是老乞丐喜歡偷東西,還欺負小孩子,所以其他孩子都不喜歡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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