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淳現在也是魚尾,也感覺到了那股神的力量,好像從他的血脈深處發出的。
他抱着白若竹,跟着鮫人部隊朝海底游去。
金宮的禁制隨着白龍恢復自由也破除了,海底漩渦消失,鮫人們很快游入了金宮之。
「這是我們鮫人的發源地,這是我們的故鄉啊!」有人激動的叫了起來。
不少人紛紛高興起來,可有人卻突然大哭起來,哭的格外悲慟。
周圍的人被感染,不由安靜了下來,注意到哭的是個年鮫人,也是當年那個被驅逐的孩子的父親。
斷念遊了過來,有些鄙夷的看着他的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那當初為什麼要驅逐我的兒子?他才五歲啊!」覃楨哭着喊道。
沒人能回答他,因為長老他們沒過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如果不是這樣,我不會家破人亡了,為什麼?」他痛苦的喊道。
斷念終於走了過去,伸手推了他一把,「裝什麼深情?你如果覺得愧對我和我娘,怎麼不一死了之?為什麼還要吃拿我換到的壽人肉?」
「我……」覃楨答不來,他是怕死的,所以即便很痛苦,但他還是吃了壽人肉。
斷念冷笑起來,「我不會原諒你,你想活着活在痛苦之吧,為你的自私自利受到該有的折磨。」
江奕淳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理他了,我們進去吧。」
鮫人們進入金宮,這裏不知為何可以自由呼吸,白若竹很快醒了過來。
「阿淳,是我害死了鳳承,我不該讓他幫忙的。」她痛哭起來。
她回應不了鳳承什麼,卻數次連累了他,還他為了她四處奔走,最後落了個燃燒靈魂的結果。
「你別這樣想,他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江奕淳心裏堵的慌,如果可以選擇,他更希望自己是為她犧牲的那個。
白龍已經化為了人型,走到白若竹跟前說:「他還有話對你說。」
「鳳承?」白若竹瞪大了眼睛,果然看到白龍身露出了鳳承的虛影。
「若竹,別難過,不是有句古話叫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嗎?我的詛咒解不掉,本來時日不多了,在死前能幫助這麼多人,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鳳承笑着說道,他的身影很淡,幾乎要看不見了。
「可是你要永遠消失了。」白若竹哭起來,燃燒靈魂啊,連投胎都沒機會了。
「如果有來世,如果我能先遇到你,你會接受我嗎?」鳳承低聲問道,似乎有些緊張。
白若竹想也沒想,「會,我會的。」
可他已經沒了來世,他只是想要個結果,她不能再傷他一次了。
旁邊的江奕淳心裏鈍鈍的痛,但他不怪她,所以如果有來世,他一定要趕在他前面找到她,一定!
鳳承笑起來,一瞬間仿佛漫山遍野的桃花都開了,白若竹好像又看到了九黎族的桃林,看到了那個在桃林里的孤寂身影,可他卻要隨風而逝了。
「謝謝你。」鳳承說完身影變淡,終於完全看不到了。
白若竹大哭起來,不少鮫人也跟着哭了起來,他們知道如果不是鳳承犧牲了自己,他們根本沒有重生的機會。
過了許久,白若竹才擦乾了眼淚,哽咽的說:「一切都平息了吧?我們準備和船隻匯合,該回家了。」
她想回去九黎族,再去那片桃林看看。
「好,等船來了我們離開。」江奕淳說道。
他們是被玄龜馱來的,速度快了很多,估計要等個一兩天兩艘船才能到。
「大人,如今鮫人群龍無首,我們願意奉你為王。」突然有鮫人前,向江奕淳行禮說道。
看看所有鮫人都是藍色的魚尾,只有江奕淳是金色的。
「你們自己選出德高望重的人做領袖吧,我不屬於這裏。」江奕淳說道。
這時高璒抱着初霜出現,風染和玉塵宮的人都護在左右。
江奕淳和白若竹急忙迎了去,看到初霜還有氣息,兩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船沒到,我們暫時住這裏吧。」江奕淳說道。
「好。」高璒點頭。
鮫人們趕快去收拾,這宮殿雖然常年沒鮫人居住,卻纖塵不染,很快收拾出了房間,高璒抱着初霜住了進去。
阿依帶了鮫人們出去尋了食物,做了豐盛的晚宴,白若竹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夜裏,金宮的照明自動變暗,不少人都陷入了夢鄉。
白若竹從空間拿了瓶酒出來,一個人默默的喝着。
她一生都不喜歡虧欠別人,卻欠了鳳承太多,根本還不清。
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她一驚,跳起來問:「鳳承,是你嗎?」
白龍走近,「不是,我是白龍。」
白若竹眼底難掩失望之色,「不好意思,我眼花了。」
「不介意給我喝一杯吧?」白龍走近坐下。
白若竹從空間又拿了一壺酒,直接遞到了他手裏。白龍愣了愣,這是連杯子都不給他,讓他直接喝?
他打開封泥,將酒倒入口,深吸了一口氣,感慨的說:「幾百年沒喝過酒了,謝謝。」
「不用客氣,其實我也有事想求你幫忙。」白若竹說道。
「說來聽聽,能幫的我一定盡力。」白龍少了戾氣,倒像個十分體貼的大哥哥。
「你剛剛看到阿淳的母親了吧?她是鮫人的聖女,他們將她養成了壽人,靠吃她的肉來活過三十歲,她如今身……」白若竹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大長老之前說給她吃了你的龍珠,她能活下來,但她不肯,決定讓我們把龍珠還給你。」
一提到聖女,白龍的手頓住了,他想起了傷心事。
好半天,他才幽幽開口,「是個可憐的女人,也是個可敬的女人。」
「如果你有辦法,能不能救救她?她和我公公分別了二十多年,這才相逢,我怎麼也不忍看着他們分離。」白若竹說道。
「我沒有任何法術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我只是龍,不是神仙。」白龍嘆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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