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付生慶喝了酒嗓門比較大,連在灶房裏跟白若竹吃飯的方桂枝也聽到了,她嘟囔着說:「這付生慶真是討厭,我看那秦公子蠻有上進心的,他這樣說人家太過分了,怎麼莊戶人家的讀書人就得被瞧不起啊?」
如今方桂枝跟白家學着說官話,這麼一說還有幾分義正言辭的味道,白若竹被逗笑了,那指頭點點她的頭說:「怎麼,你想去幫那秦公子解圍了?」
方桂枝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若竹,你又亂逗人,這個可不能亂說。」
白若竹嘿嘿的壞笑起來。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請問白大夫在家嗎?」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她沒看到人,卻聽出來那是狐狸師兄的聲音了。
她只好起身去開門,問:「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徐暉臨一眼就看到堂屋裏有不少人,還都是年輕的讀書人,眼裏不由帶了笑意,那種笑讓後面跟來的方桂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因為白若竹每次使壞欺負人的是去,也是這樣壞笑的。
&大夫家裏有客人啊,我不會打擾你們吧?」他這是詢問的語氣,可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還朝堂屋走去了。
白若竹追了上去,見他手裏提了東西,便知道是來送年禮的,也不好攔着他了。
他一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首先,他長得不錯,臉上帶笑時月牙眼讓人看一次就能留下極深刻的印象;其次,他通身氣派,衣服是上好的寶藍色段子圓領袍,頭上插了跟白玉髮釵,正應了那句如玉公子的說法。而他腰間還垂了一塊玉佩,那玉碧綠清透,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貨色。
這人活脫脫一副貴族公子哥兒的樣子,不由引起了白澤沛同窗們的好奇,都猜測起這人來找白若竹做什麼。
徐暉臨笑呵呵的朝眾人作揖,「打擾諸位吃飯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白澤沛起身回禮,然後看向白若竹問:「這位如何稱呼?」
白若竹急忙看向徐暉臨,她可不知道徐暉臨的名字能隨便說不。
&下徐暉臨,是替家兄來謝謝白大夫的,白大夫治好了家兄多年的頑疾,讓他不至於性格孤僻,我們全家都十分感激啊。」徐暉臨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後面的話說的格外不靠譜。
說着他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白若竹,說:「這是家兄的一點心意,忘白大夫笑納。」
白若竹接了過去,鼻翼微微動了動,就猜到裏面是些上好的藥材了,她嘴角帶了笑意,果然還是江奕淳最了解她。
&我謝謝你兄長,改日定當登門道謝。」白若竹朝他福了福說道。
徐暉臨卻看向她說:「我兄長說心頭悶,想你再幫他複診一下,不知道白大夫待會可有時間?」
白若竹有些想笑,敢情是江奕淳想到了,自己不能離開吳府,就讓徐暉臨來啊,而徐暉臨這傢伙也是,傳個話就好好傳啊,非得當眾得瑟一下。
&這就隨你過去吧,你稍等片刻,我整理一下就好。」白若竹說着去了圍裙,回屋子整理了下髮髻,換了身體面的衣裙。
等她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徐暉臨竟然落座和人家喝起酒了,而眾人看向她,都覺得眼前一亮。
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白若竹在做飯,穿的是幹活的衣服,戴了大大的圍裙,頭髮也是簡單的髮髻,這一次也是這樣,可此刻她要出門,尤其是要見江奕淳了,自然是打扮了一番,所以眾人都露出了驚艷的表情。
付生慶看向徐暉臨,問:「徐公子在何處,怎麼白姑娘去你家還要這般講究?」
白若竹的臉掉了下來,這付生慶是在諷刺她嗎?她講究不講究關他屁事啊?
徐暉臨做出驚訝狀,問:「白大夫平日裏不都是這樣穿着嗎?怕是付兄小看了人家吧?白大夫醫術高明,又開了北隅城最大的編織鋪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付生慶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加上喝酒有些上臉,漲成了豬肝色,那樣子顯得十分滑稽。
白若竹朝徐暉臨使了個眼色,然後朝眾人告辭,走出了家門。
徐暉臨急忙笑呵呵的跟了上去,態度十分的客氣,結果看在某些人眼裏,就變成了殷勤了。
杜仲書皺起了眉頭,心道又從哪裏跑出來的公子?他忍不住看向白澤沛問道:「剛剛那位徐公子是哪家的?難道是米商徐家?」
白澤沛哪裏知道,他搖頭說:「應該不是,小妹的病患是什麼身份,我們從不過問,也不會主動跟人家結交。」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不會仗着妹妹給人看病就去跟人家套近乎。
杜仲書沒說話,繼續吃菜喝酒,而旁邊的付生慶則又灌了自己一杯,眼中閃過了狠色。
……
出了大門徐暉臨請了白若竹上馬車,他跟在後面進了馬車,好在丹梁國男女大防不嚴,兩人同乘一車倒沒什麼。
&也太沒良心了,我師弟日盼夜盼的,你也不去看看他,他可是想你想的心肝都痛了。」馬車跑起來,徐暉臨就笑着說道。
白若竹撇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她是看出來了,這種人不理最好了。
徐暉臨也不惱,壞笑着說:「難道你嫌棄我師弟破了童子身?我可還是童子身哦,你覺得如何?」說着他還對着白若竹拋了個媚眼。
白若竹自然不會瑪麗蘇的覺得是個男人都會喜歡上她,她冷笑了一聲說:「這話你該問吳宛晴,怎麼不敢問?」
徐暉臨的表情有些僵住了,最後訕訕的說:「跟那傢伙一樣毒舌,還是不要跟你們說話的好。」
兩人很快到了吳府,徐暉臨沒有送白若竹過去,說是自己還有要務,要不是被江奕淳逼迫,他才不會跑這麼一趟呢。
白若竹撇撇嘴,剛剛是會在那邊跟人喝酒耽擱時間的?
她沒跟徐暉臨廢話,快步去了江奕淳的院子,老實說她心裏也十分想念江奕淳,只是……
她進院子也不需要通報,便直接朝屋裏走去,她推開門,突然一隻大手將她扯了進去,然後她的嘴就被狠狠的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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