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擺酒宴款待朝廷派來的欽差,酒席間,吳大人就提出來,可不可以去看看所謂的新型火炮是什麼樣子。另外,還想見一見研製這火炮和火藥的那兩位將軍。
靖王想了一下,就把馮遠馮言兩人叫過來,讓他們跟吳大人見面。紹遠和嬌顏兩個原本就在大殿當中,只是他們兩個曾經見過吳大人多次,生怕被人家認出來,故而就坐的遠遠的,儘量躲在角落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是不曾想,這吳大人還非得見他們兩個不可,聽見了王爺的召喚,倆人就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了近前。
嬌顏心裏想着,反正他們兩個都是易容改扮過了的,臉上塗了顏色,膚色變黑了,想來那吳大人也未必就能認得出。再者她如今的這幅打扮,也跟以前不一樣,就連親爹娘來了,能不能認得出還是兩說呢,就不信吳大人能夠認出自己來?
於是二人硬着頭皮上前,給吳大人等人見禮。而京城來的這些官員們,在瞧見了眼前這兩個男孩時,也是愣了一下。他們以為,靖王奏摺里的能人,最少也得是半百的老頭子,不然哪有那些智慧和經驗,去改良大齊朝費盡人力物力才製作出來的火炮啊?
可偏偏就是沒想到,眼前竟然是這麼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吳大人瞅着面前這兩人,看年紀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三四,倆人長的可是夠黑的,看着就是普通人啊,怎麼就有那麼大的本事?
「王爺,這就是那兩位能人?這年紀也太小了吧?」其中一個官員忍不住開口問道。
靖王挑眉,「怎麼,諸位大人不信麼?有志不在年高,少年人,原本就是滿腦子的奇思妙想,能夠研究出這些來,才不奇怪呢。越是年長的人,腦子都僵住了,哪裏還有這樣的創新?」靖王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可就不少了。
那人被靖王的話噎了一下子,然後就無話可說了,只好坐在那裏喝酒。而吳大人瞅着面前的這兩個男孩子,卻是覺得怎麼有點兒眼熟呢?可是不對啊,這麼黑的兩個黑小子,他要是以前見過,不可能一點兒印象沒有啊?
吳大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然後又見到馮言和馮遠還都站在那裏呢,吳大人也不好讓他們總是站着。於是就囑咐了幾句,要精忠報國為國效力等話,之後就讓這兩個人回去了。
紹遠和嬌顏轉身回到他們的座位上,兩個人的手心兒里都是汗了。他們真的是有點兒害怕,在此時被吳大人給認出來,那樣,可就壞了。好在好在,他們的臉一黑,原本出色的容貌就變得不顯眼了,這個吳大人,還真是沒認出來。
嬌顏和紹遠暗自慶幸不提,只說吳大人,此時又提出來了想要去看看那些火炮。靖王想了一下,然後說,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去看也不遲。那幾個人聽了,也覺得可以,他們今晚還是好吃好喝的休息算了,明天去看見了火炮,然後就可以回京復命了。
就這樣,大殿裏的氣氛一下子就鬆快了許多,然後眾人飲酒吃菜的,划拳行令的,倒是也很熱鬧。紹遠和嬌顏兩人依舊是在角落裏,慢悠悠的吃着東西,他們不想引人注意,自然就不能太早離席的,還是慢慢混着,等大傢伙一起離開就好。
天色漸晚,靖王也不太喜歡跟這些人閒聊下去,酒席上的氣氛漸漸就有些淡了。那邊吳大人等其實也有些累了,於是,酒席並沒有進行到太晚,早早就散了。
第二天,吳大人就提出來,想要去看看新製造出來的火炮。他們來一趟邊關,總要見識見識那火炮的模樣,回去也好跟皇帝敘述啊。不然回去了,皇帝問起來,他們啥都不知道,豈不是要挨罵?
靖王倒是也沒反對,只是讓人,領着這些官員來到了北城,看了看城牆上放着的那幾門新型火炮。吳大人領着其餘幾個官員去看了,結果其中兩人就有些不樂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我等前來,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要親眼見一見那火炮。尤其是火炮製作的過程,了解詳細了,才能回去稟報陛下。」
「大齊邊境十數作城池,若是這火炮有用,每一座城池都需要配備的。此事必然需要兵部和工部配合來完成,工部有的是能工巧匠,又哪裏是這麒陽城裏可以媲美的?王爺本來就該將製作原理等全數匯報與朝廷,由工部出面來做這件事。王爺之前私自製造火炮,已經算是犯了大齊的禁令。如今我等前來,竟然還這般搪塞支吾,這究竟是何居心?」
這個說話的,是工部的一位郎中,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火炮算是大齊朝最高級的武器了,靖王未經朝廷允許,私自改進制造火炮,這種行為,完全可以安上一個私造兵器意圖不軌的罪名。
所以這話一出,陪同前來的幾位將領,還有麒陽城的官員,臉色可就全都不太好。知州大人就有些不太高興,「這位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想來也看見了,您現在看到的,跟朝廷送來的火炮,也不過是小巧了一些而已,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大人乃是行家,不信可仔細辨別,可還有什麼不同麼?」
知州大人那意思就是,東西都差不離,工部既然能造出大的,也就能製造出小的來。這東西原理是一樣的,根本沒必要再去看什麼製造的過程。
工部的那位大人被噎了個跟頭,他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用來表示對靖王的不滿。沒想到還沒等說幾句呢,就被人家給頂了回來。「那也該是由朝廷來做,靖王這樣私自製造兵器,本來就是不應該。」
紹遠今天也是跟着過來的,因為這火炮的改良,是他一手主持。靖王的意思,若是這些官員有什麼問題,只要不涉及特別機密的事情,可以讓紹遠給解說一下。紹遠心裏存了事情,剛剛就沒怎麼說話,此時聽見這位大人如此污衊靖王,可就是火氣上來了。
「要是按照大人這話,我們這些人,就活該要用一些不合適的武器了對麼?明明那大炮又蠢又笨,移動起來費勁,威力又不高,難道還不許我等想辦法改進,難道就非得讓我們用這東西迎敵不成?」
「靖王率我等鎮守邊關,就是要保衛住邊關百姓的安危,我們用什麼來保護?難道就用血肉之軀不成?沒有趁手的兵器,難道我們自己研究製造還成了毛病了?兵部?工部?一個個坐井觀天,不知道打仗的艱難,耍嘴皮子倒是挺溜的。」
「別以為你們什麼狗屁的工部就都是好東西了,本將問你,為什麼北遼也會有同樣的火炮?對,就在那裏,那邊的兩門,就是我們從北遼手裏繳獲的。你們看看,是不是跟你們工部送來的一樣?這位大人,本將倒是要問問你了,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還沒說追究你們呢,你們一個個反倒是倒打一耙啊。好啊,那就即刻讓王爺寫了奏摺回京,讓陛下派人嚴查,看看工部的火炮,為什麼會流落到北遼去?是不是你們工部,有人私通敵寇?是不是你們工部,有人投敵叛國?」
紹遠生起氣來,那樣子可是挺嚇人的,對面的幾個官員被紹遠的氣勢給震住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大膽,你竟然敢這般污衊本官,污衊工部的官員,你好大的膽子?」那工部的官員惱羞成怒道。
「是不是污衊,那得需要大理寺來查證,需要陛下的認定。本王問心無愧,自然是不怕查的,就是不知道,工部怕不怕?本王即刻便寫了奏摺進京,看看父皇得知這個額消息會如何處理吧?」不想,這時靖王從後面上來,沉聲說道。
一干官員見到靖王,當時就沒了剛剛的威風,「王爺恕罪,趙大人也是為了朝廷社稷,剛剛語氣難免沖了些,並非有意衝撞王爺,還請王爺寬恕。」吳大人趕緊的幫忙打圓場
靖王冷着臉,連看都不看這些人,「麒陽城地處偏僻,氣候惡劣、土地瘠薄,諸位大人養尊處優慣了,想來此地也是住着不習慣。本王還有不少公事要處理,接下來又要商議迎敵征北大事,怕是也沒時間陪諸位大人在此地盤桓。諸位大人還是早些回京吧,陛下怕是也着急等諸位的回覆呢。」
靖王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昨晚這些人的表現,就讓靖王心中不太愉快。不過這些人是朝廷的欽差,只能是耐着性子跟他們周旋罷了。如今這些人態度惡劣,言辭囂張,字字誅心,靖王那個脾氣又哪裏能忍得下去?乾脆,直接下了逐客令,把這些人趕出麒陽。
靖王絲毫不客氣,隨即就吩咐人,去驛館取了這幾位大人的行禮等物,還有欽差衛隊的儀仗執事全都預備齊了,然後就這麼把一干人等送出了南城門去。
吳大人領着這幾位官員從麒陽城裏出來,然後就開始抱怨道,「趙大人,你這也太莽撞了,靖王是什麼人?你怎麼就能這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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