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青天 第七百八十二章 及笄之禮

    ?大妞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時之間幾乎都忘卻了二妹可能是個江洋大盜的事實。

    「二妞，你對姐妹們這麼好，我們一定跟着你好好修仙。」

    劍仙大人一臉憤懣，「本仙可不是對你們好！」

    人家的修仙都是殺親證道，斷情絕性，一了百了，只求自我超脫。為什麼本仙的修行路上卻有這麼多的拖油瓶，不提攜她們還不行？

    剎那間，劍仙大人心中泛起了一陣蛋蛋的憂傷……

    大妞繼續說道，「其他的妹妹都出嫁在附近，找回來容易，可是三丫四丫兩個，已經失蹤許多年了。」

    劍仙大人眉頭一揚，「這也不足為奇，三丫通常每一世都會被什麼方外高士啊，武林聖地啊之類亂七八糟的傢伙看中，說她具有慧根，然後把她帶走，從此與僧道之流為伍。基本上她在武林中也會成為名氣不小的公眾人物，要找到她並不為難。」

    大妞驚喜地說，「原來三丫竟然也是踏上修行之路的，那麼四丫也是這樣的嗎？」

    「哪有那許多機緣，四丫就是很簡單地被拍花子拐走了。」

    「什麼？」大妞震驚不已，「四丫怎麼就這麼命苦，掉到火坑裏去了，那還能找回來嗎？」

    「命不命苦只是一念間的事。在火坑裏待久了，自己就變成火坑了。」

    大妞不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仙懶得對你解釋。」劍仙大人冷哼，「既然這輩子她們兩個又早早失蹤，想來多半是走了前世的老路。你先把你那些妹妹召回來，本仙去把三丫抓回來，然後咱們就修煉起來。」

    「那四丫呢？」

    「平時慢慢打聽她的下落，反正她早晚會成為武林公害，到時候一有了消息本仙就去逮她。」

    大妞也不知道武林公害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只是點頭，「噢，就先這樣吧。」

    ……

    「大姐，你把我們都喊回來是有什麼事？」

    「地里還有二十畝的秧苗沒插呢！」

    「我也有一堆的活計壓在手上，還在越積越多！」

    大妞笑眯眯地說道，「大家少安毋躁，你們的九妹已經十五歲了，該行及笄之禮，今天特地讓你們過來見證。」

    「小九都十五了？」

    大家一片驚嘆，頓時目光都集中到了屋裏一個看上去年紀最小，似乎只有七八歲的女童身上。

    這個小女孩突然發覺自己成了焦點，卻是一臉茫然，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

    大妞給小女孩仔細地梳頭綰髮，拿了一隻銀簪笄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九妹，從今天起你就是大姑娘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歲了。」

    小女孩頓時哇地哭了出來，兩手亂舞，「大姐，我不要嫁人！」

    其餘幾個姐姐也是大眼瞪小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大姐，你確定九妹真的十五歲了？」

    「大姐，你確定九妹這副小身板真的可以嫁人？」

    「這簡直就是戕害兒童啊！」

    「肯定會死人的！」

    「安靜！安靜！」大妞雙手虛按，「九妹當然是十五歲了，她從小就長得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長得慢，就不能當真正的十五歲來看待，她其實和七歲的女孩根本沒有兩樣。」

    「九妹現在真的不能嫁人，不然的話定然會是上演一齣悲劇加慘劇。」

    大妞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九妹現在不適合嫁人，可是她這做姐姐的不出嫁的話，就耽誤下面三個妹妹了。」

    屋裏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有人說道，「要不，我們對外就說九妹其實是我們家裏的么妹，她就可以再等十年八年，也不至於耽誤了另外三個。」

    「不行不行！」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我明明是姐姐，為什麼要做最小的妹妹？」

    大妞無奈，「你們看，九妹不願意，這就沒辦法了。」

    「其實你們也不用太在意。」又有人道，「假如九妹和我們的命運一樣，剛嫁過去丈夫就死掉，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啊呸！你怎麼好意思說這個，我們誰不是因此被看做喪門星，被往死里打啊！」

    「就是，我當年一條命去了九成半，差點沒挺過去，就九妹這樣子，她連一半的量都禁受不住。」

    小女孩更害怕了，「嗚嗚，我不是喪門星！大姐，我不要挨打，我不要嫁人！」

    「好好好。」大妞把她抱在懷裏，安慰道，「小九不想嫁人，那就不嫁了吧。」

    大家登時目瞪口呆了。

    「大姐，你還真敢這麼說啊，難道你養小九一輩子？」

    大妞點了點頭，「是啊，就養她一輩子。」

    「那小九下面三個呢，九妹不嫁人，她們怎麼辦？」

    「也都不嫁人了。」大妞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堅定地說，「反正她們三個一個看不見，一個反應慢，一個病秧子，估計也沒人家會要她們，乾脆就待在自己家裏吧。」

    屋裏一陣唏噓嘆息。

    「大姐，那樣可就太苦了你了。」

    大妞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緩緩說道，「其實，你們不知道，我家有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我輩本是修仙人！」

    大家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的二姐，最近回來過，她表示自己已經成仙了。」大妞把某劍仙大人的話大致複述了一遍，「現在，你們二姐表示要帶着你們一起修仙，助你們脫離苦海。」

    「……」

    大妞奇怪了，「喂喂，你們怎麼一個個都不說話啊？」

    「這聽起來太玄乎了，怎麼都不像是真的，我還是回去下田插秧吧。」

    「就是，今天的活兒做不完，又要挨打了。」

    「大姐，我知道你要養四個妹妹很困難，不過也不用白日幻想有什麼神仙來拯救你，人還是要腳踏實地比較好。」

    「最多以後我們偷偷給你塞點錢，幫你維持生計。」

    「我說，怎麼你們都不信呢？」大妞聲音里透着失望，心中卻漸漸也打起鼓來。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有時回想起來還覺得遇到二妞只是一場夢，也許是因為自己太想念那幾個離家的妹妹了。

    「大姐，你說二姐要教我們修仙，為什麼她不在這裏？」

    「她去找你們三姐了，馬上就會回來。」

    眾人就嘿嘿地笑，似信不信，「那好啊，等二姐回來了，你再喊我們過來吧。」

    「喂喂，你們再等一等啊，我約好日子的，今天你們二姐就會回來的。」

    「要是再等下去，干不完今天的活，我們會被扒皮的！」

    就在這時，門嘭嘭地響了。

    大妞驚喜地說，「一定是你們二姐，她趕到了。」

    「不一定啊。」幾個妹妹臉上浮現懼色，嘀咕着道，「也許是抓我們回去幹活的。」

    大妞快步走過去開門，「是與不是，一看就知。」

    門外站着一個青蔥鮮嫩，含苞待放，怎麼看都只有十五歲上下，一個標標準准及笄之年的女孩。她閃着一雙烏黑點漆的眼睛，用一副甜得醉死人的聲音說道，「請問，貴家是不是有過六個姐妹？」

    大妞稀里糊塗地道，「要多一倍，是十二個。」

    「對不起，我問的是十八年前，那時您有幾個妹妹？」

    大妞想了好一會兒，「噢，那年我有五個妹妹。」

    「對對，就是你了！」這個女孩激動地撲上來一把抱住她，情不自禁地嚶嚶哭了起來。

    大妞有些手足無措，「這位小妹子，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大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四妹啊！」

    「啊，你是四丫？」